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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牢 ——我的产业升级之牢
我是决意为产业升级坐牢，希望借此促进我国的产业升级。 前有谭嗣同，后有陈兴荣。 今天的我，无需杀头，仅仅坐牢就能促进社会的进步，已经是赚的了。
一、 海太阳产业升级大事记
A. 2008年初，公司决意打造核心部件品牌，与世界各大著名终端品牌配套。 为此， 先 后引进了三批日资企业中中方高层人员，提拔使用，同时先后聘请了德国、日本和 美国顾问。
B. 由于引入的中方人员不屑于与已经“OUT” 的德、日、美白人和日本人合作，我自 己在提拔使用这些人员的同时，带领十多位直接从大学招聘的人员向引入人员和顾 问学习，改造我们的观念、常识、思维方式、做事流程和方法，组织专门的安全设 计和可靠性工程培训与运用， 也包括建立中国第一家无尘电池芯车间和建立超越索 尼的化学体系。同时，我挽救并随后主导了与美国加州大学背景的一家公司的硅基 负极电池芯研发工作的合作。
C. 2012年4月， 英特尔公司开始认证我司为英特尔全球合作伙伴流程。
2012年6月，全球排名第一的世界著名安全认证公司毅博（Exponent) 审核了公司 的研发和制造流程，确认公司作为核心部件品牌，达到日本同类水平，为中国所罕 见。
随后，此前也聘请毅博做认证的英特尔正式认证海太阳为英特尔全球合作伙伴。 同 时，被认证的还有老牌的著名比亚迪公司。
D. 2013年，英特尔经过慎重考虑，正式将海太阳向全球前五位的笔记本电脑品牌推荐。
首先前来认证的是世界排名第一的笔记本电脑电池封装公司新普（Simplo）。新普认 证过索尼、松下、三星SDI、LG化学、TDK的 ATL，是非常专业的电池芯认证专家。
认证通过后，由新普和英特尔推荐，公司与HP（惠普）在富士康合作了第一个项目。
E. 2013年，阿尔卡特手机和步步高儿童点读机与平板电脑前来认证。
步步高的第一个要求是如果在市场上起火一颗电池是我们的原因， 就赔偿50万元。 如果公司电池芯起火的概率是万分之一， 100万只将要赔偿5000万元；如果海太 阳电池芯起火的概率是是十万分之一， 1000万只也将赔偿5000万元。 公司此前 已经在市场上创造5000万只无起火爆炸记录，所以，我欣然同意。鉴于我们的市场 2
记录，步步高公司也认可了我们的安全能力，他们要做世界最好的儿童平板电脑， 此前只认证了已经被日本TDK收购的ATL做电池芯供应商。
TCL收购的阿尔卡特品牌，一直沿用世界级标准。他们在原有供应商比亚迪的基础 上，认证了我们。 他们的其它电池芯供应商是日本的索尼、松下，韩国的三星SDI 和LG化学。阿尔卡特的认证，最后是由法国的品质副总依据毅博（Exponent）的认 证报告做的决策。
F. 2013年底，微软（台湾）经过英特尔推荐，加入推荐海太阳的行列。
在英特尔、微软（台湾）、世界第一大封装公司新普和大陆为苹果封装电池的惠州 德赛联合推荐下， 华硕电脑2014年4月认证海太阳为其核心供应商。 华硕是世界 500强终端品牌，在笔记本电脑品牌上世界排名第4。
紧随其后，世界500强、世界笔记本电脑ODM和OEM排名第一的广达电脑认证公 司为其核心供应商。 由于其EVP（执行副总裁）亲临英特尔组织的推介现场，广达 电脑缩短了其漫长的认证流程，迅速向海太阳下达了80万只采购订单，价值近400 万美金。
由于英特尔、新普等的推荐，爱普生公司（Epson）和先锋公司（Pioneer）这两家日 本终端品牌公司也先后认证了海太阳。 其中，日本先锋给的分数是92.2分，5倍日 本人给中国公司这样高的分数，非常罕见，其理由是品质上与日本同类公司无差异， 而价格上便宜30%以上，市场反应速度是日本的3倍以上。
G. 2013年底至2014年， 宇龙酷派手机和天珑移动以及英特尔的印度伙伴拉瓦（LAVA） 先后认证了公司为其核心供应商。 宇龙酷派的认证中，得到了原任北美丰田品质总 监的高级副总裁的高度认可。
H. 2014 年底， 小米公司合伙人和副总裁主动联系我，表达了开发海太阳公司为其电 池供应商的意向。小米公司的电池供应商，此前全部沿用苹果公司的电池供应商， 这样安全。 这是小米尝试用英特尔、华硕供应商。 电池认证使用，终端品牌不敢 有谁造次。 联系我的小米合伙人刘德先生毕业于美国最著名的工业设计大学，其工 业设计专业长期排名世界第一。
I. 2015年8月，在英特尔和广达电脑联合推荐下，海太阳向三星电子（手机和笔记本 电脑）提交了认证资料。
经过6年多，近7年的持续打造，海太阳成功升级了，升级产生的是作为核心部件品牌， 被多家世界著名终端品牌认证，进入试产流程，或者开始小批量和中批量生产。
莫斯科不相信眼泪，中国不相信客户资产。
海太阳确实成功升级到了世界高端品牌市场。认证海太阳的这些世界终端品牌拥有的用 户数超过5亿户。海太阳正式大批量产后，最少可以占有五分之一的份额。 以我们30%以 3
上的成本优势，我们至少可以获得20%以上的净利润（同期的ATL在30% 左右），年供1亿 只电池芯，可获得不少于5亿元的利润。
问题是： 从拥有客户到把客户变成利润与销售额，并不是一个月或一年就可以完成的 流程。
这与目前上市公司和银行体系的重视并且只看每月、每年的销售额和利润的常识与制度 存在根本冲突。正因为这样，百度、阿里、腾讯这些公司（现在叫BAT）都以拥有用户数见 长的公司，都只能获得欧、美、日的原始投资， 也只能到境外上市。
BAT幸运的是两点，一是存在一个相对封闭的数亿用户的中国互联网市场，二是赶上境 外资本市场上的互联网投资上市热潮。
海太阳不同。我们面对的是开放的世界核心部件市场， 要与全球的电池芯品牌全面竞 争， 我们也显得传统了些，虽然是新技术、新能源，但毕竟不比互联网，互联网的风口风 很大，连猪据说都可以飞起来。 欧美日资本市场对互联网之外的东西，并不怎么感兴趣。
更严重的是：电池芯是易燃易爆的核心部件。全球所有大品牌， 都把电池芯的审核认 证收归总部管辖，作为安全管制类部件管制。因为认证使用电池芯不当，损失的不只是电池 芯这么简单， 整个产品都会面临召回，数十亿美元的损失随时可能产生，甚至整个品牌都 可能毁掉。这也是为什么在电动车上，世界各大品牌汽车都小心翼翼， 只有特斯拉和比亚 迪这样的新公司（无产者）冲在前面摇旗呐喊的原因。
电池芯的认证，直接流程，从系统审核到大批量采购生产，需要3年左右，其间涉及硬 系统（设备设施等）认证，软系统认证，产品物理化学体系认证，样品测试解剖，小批量试 单，中批量试单，最后才是大批量采购。
不仅如此，在开启认证流程前，被认证公司还需要3年左右在市场上的安全记录和其它 品质记录，确认其达到世界级安全水平，同时拥有世界级技术先进性，并且拥有加入中国元 素后的成本优势与速度优势。 没有这些，认证通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所以，中国有数百 家电池芯公司，但被世界终端品牌认证聚合物电池芯却只有3家。
为了达成以上记录，符合以上要求，为此进行的打造，与价格导向的终端电池芯厂家存 在极大差异，这一点，中国为数众多的本土电池从业人员处于相对无知状态，而这在欧美日 专家看来，正是中国落后，local 的地方。
如此长达7年左右的打造过程，已经完全超出了国内的注重每月、每年销售额和利润的 “生意”概念，也已经完全超出了国内资本投资最长不超过3年的投资概念。 由于国内上 市公司需要连续3年盈利，客户资产不能作为上市依据， 打造周期超过2年才盈利的公司 也不适合国内资本投资。
国内目前的投资、财务、上市和银行贷款制度，统统都是以每月和每年来计量、评估企 4
业的经营活动，项目的打造周期超过3年，就绝对无法进行和开展。 概括起来，就是短平 快。 这一切都来自几千年来的生意概念和小农经济意识。 正因为这样，1840年以来， 中 国民间生意人对中国工业化鲜有贡献。 所以， 当日本工业化之后入侵时， 我们没有像样 的品牌工业基础支持我们的爱国者们去抵抗，只能“以我们的血肉筑起我们新的长城”，只 能”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最多只能以孤臣张之洞兴建的汉阳造去抵抗。 也正因为 这样，我们今天的工业产能，在低端严重过剩，而在高端却非常稀缺。 1840年到今天，快 200 年了， 过去一直是中央之国的中国，仍然是发展中国家，只是实现了低端工业化，如 果没有党和政府来主导， 极有可能陷入“中等收入国家陷阱”，而失去再次成为世界一流强 国的机会，而仅仅是体量较大。
十年树木， 十年磨一剑，我们是有这样的说法，但我们从来就没有支持普遍这样做的 社会共识和做法。十年才树木，十年才磨一剑，那我们之前九年吃什么喝什么啊？ 还是注 重每月、每年收成的谷农、菜农和生意人合适。
这从根本上决定了我们今后一段时间，产业升级很有可能只是不断喊出的口号。 我选 择坐牢， 就是期望以我的牺牲，来唤醒我们已经不再担忧温饱的同胞们： 是时候变革我们 的观念，改革我们的制度了。 产业升级需要这些来配套。
二、 收贷危机
海太阳的产业升级过程，一半是火焰，一半是冰山。 2012年， 是海太阳陆续获得世界 品牌客户认证的起点年，也是海太阳陆续被收贷的起点年。 这真是莫大的讽刺，也特别刺 激。
引发收贷的， 是在低端做生意的商人的跑路潮。
经过三十余年的改革开放，拥挤于低端的工商业终于全面过剩，赚不到钱的生意人开始 纷纷跑路。
跑路潮引发银行高层恐慌，并且首先是以中小企业客户为主的港资小银行。 高层恐慌 做出整体决策之后，基层为了保险起见， 变本加厉。
恐慌性收贷不问信用记录， 也不管经营内容。 上面决定收什么类别的贷款，下面就把 这类贷款全收了， 除非是大型国企和已上市公司。在海太阳之前， 比亚迪是靠特别的贷款 和拆借支持代替风险投资发展起来的；力神是靠国家12.5亿大笔投资发展起来的，因为打 造过程长达6年多， 金钱成本较高， 后面的民间资本都看不上力神；ATL, 也是一帮在日 资工作有成的华人出来创建的，一开始就汇集了台湾、香港和大陆的工业精英。 香港人、 TDK下属SAE总裁粟先生做了最初的投资，1年多后由台湾风险投资之父徐大麟先生主导的 汉鼎基金接盘。时间进到2003年，3年之约到期， ATL没有完成承诺，汉鼎无法退出。 徐 先生希望撤换发小、台大和伯克利校友陈先生未成。熬到2005年， 获得第五大目标客户认 证的ATL试图扩产，但累计已投资7亿人民币的汉鼎拒绝继续投资，其他中国资本，包括海 外华人资本都不感兴趣，或者谈不拢。 TDK，世界知名的核心部件品牌商，决意收购了ATL， 给了100%的投资溢价。 TDK此前自己投资一家电池芯，失败了。 它理解其中的投资逻辑， 5
明白ATL的认证来之不易并且价值巨大，当然也有陈先生的发小、前同事张博士居中促成。
海太阳鉴于以上经验，决意走银行贷款代替风险投资的产业升级之路，这样的资金背景， 决定了收贷潮中，海太阳将风雨飘摇。
工业和技术立国的日本，把工业看作和平时期的“前线”。 因此， 在日本，老人和儿 童让工业人员优先看病，因为他们来自“前线”；妻子在家中默默守望，看到丈夫早早回家， 就内心不安，认为是被“前线”淘汰了。 因此， 无班可加的男人们只好下班后先到酒馆喝 点小酒，迟些回家，以免被女人们归入“被淘汰人员”。
核心部件，在日本公司，是比终端产品更重要的品牌。索尼人员告诉我，索尼电池在内 部就远比索尼电脑更重要。 三菱人员告诉我，三菱发动机远重要于三菱汽车。日立公司更 是核心部件王国，终端产品如日立电视在市场上表现非常一般，但这并不影响在日本是绝对 一流的公司。 而在我们中国， 大家理解的品牌仅仅是组装起来的直接在商场出售的整个终 端产品，核心部件品牌对人们是完全陌生的， 海太阳的电池芯就被投资人和银行家们归入 OEM（代工）和ODM（设计代工），因为人们的常识是在商场见不到的就不是品牌，尽管人 们也见过“Intel Inside” 和微软软件。
海太阳在人行系统的信用记录是与中兴通讯一样的等级。 但在恐慌性收贷面前， 这已 经没用了。 核心部件品牌，世界终端品牌客户认证和一流的信贷记录，在恐慌性收贷面前， 都是“零值”了。 目标和原则已定，凡是出现跑路的贷款类别， 统统要收掉。
首先是一家港资银行。江苏出现跑路，深圳也早下手，收了。
然后是另一家港资银行，浙江出现跑路，全国包括深圳的同类贷款全收掉。这家银行把 要升任中国CEO的COO也撤换了。
接着是一家中资大银行。这回是深圳3家客户跑路，同类贷款全收掉。海太阳在该行的 贷款有两类，另一类保留。
连续收贷，到了2014年，危机终于公开爆发。缘起是第3次收贷时，股东认为很有把 握的贷款因为被收贷的信息被经办人泄漏而没有办下来。 恰恰在这个时候，变相担保的供 应商内讧爆发。发起内讧的其中的子公司率先发起诉讼，由此引发尚存的4家贷款银行陆续 收贷，其它有部分供应商跟进诉讼。 至此，公司资金链完全断裂。 本已批准放贷的2家新 合作银行当然也停止了发放新贷款。
由于带头诉讼的公司采取了查封客户应收账款措施，消息迅速在客户和行业内扩散，正 在合作的订单，已经转入大批量的品牌客户订单都陷入转单和暂停状态，仅剩下少量订单维 持。
打造品牌以来，由于以银行贷款代替风险投资，累计支付的利息6年多超过2亿元。 这 些利息既包括正常的贷款利息，也包括贷款上浮30%的利息，也包括银行要求1：1存款产 生的存贷利息差，也包括过桥资金费用和收贷时短期拆借资金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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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社会，目前是浮躁的，社会资金多愿意以高利贷形式参与经济过程中，这个数千 年的传统，是基于传统文化心理，迄今并未改变，即使是社会基金，也多不愿意超过3年期 限，很少有愿意5年的。 银行体系在商业化改革后，中长期贷款已经很少发放，大都变成 一年期，并且一年之内回收2-3次。 民间高利贷资金就平时放在账上，参与过桥还款，因 为银行收贷成风，过桥资金才消停下来，然后一起与银行资金涌入股市，引爆2015年6月 份的炒作与大跌风波。
我们的社会，现在不是缺资金，而是出资人、投资人、借款人通通都资金短期化，不做 中期和长期用途。 对于产业过程， 尤其产业升级过程中，社会资金无意介入，他们只希望 短期、平安并快速退出回收，叫做“短平快”。 这种社会资金心理，适合低端快速投资见效 的投资经营活动，不适合产业升级和高端品牌打造。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国家不强力介入，如果国家不刻意改革现在的财务、上市、投资和 银行体系的相关制度，产业升级和品牌打造，注定就只能是少数人的冒险行动，而不会成为 社会大众参与的大规模产业过程。
我们就是在这种背景下， 一方面成功、艰难地产业升级，打造品牌，一方面支付高额 的财务费用，而到银行因为低端过剩，出现生意人跑路时，城门失火，殃及品牌打造者，一 并被收贷，不管你此前的信贷记录怎样，不管你是开发出了什么样的品牌客户。 这是一种 不到全面危机时不可说的悲哀。
三、 在全面诉讼中坚持负责
我们欠160余家公司的资金，其中4家为银行，朋友拆借资金的5家，其余都是供应商。
2014年10月后， 诉讼危机爆发。 迄今为止，诉讼我公司的有40余家，占到债权人的 四分之一左右，金额上则占了二分之一左右。
遇到这样的诉讼危机， 通常是： 1、 毫不犹豫跑路。80%以上的选择这种。 2、 转移资产，另外成立公司。 这种做法也不少。这通常是有预谋的， 往往无法追究。 也有的是危机到来时策划的 通常也可行。 3、 坚持原公司解决问题。 这种是负责到底的态度，但选择的人少。 近年来，由于资 本市场的发展，做这种选择的人开始增加。
我们是2014年10月爆发危机的。不少好心的朋友粉丝劝我选择前两种。
但我对这两种选择从未考虑。
核心的问题是与我的追求和信念冲突。
我做企业，本来就不是为了个人的舒适或财富的增加，而是产业精神和品牌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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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以颜回的生活为标杆的人，《论语》里孔夫子说颜回“一箪食，一瓢饮，在陋 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我生活上就这么个德性，吃的是粗粮，水煮青菜，少量 鱼肉，喝的是可乐、白开水，睡的是硬板床，并且习惯不关灯。 平时就呆在办公室，前面 办公，后面睡觉，深更半夜起床办公，向欧美客户打电话或回邮件，不时把骨干留在办公室， 开会到深夜1-2点，有时通宵，外出主要是跑客户，偶尔去银行沟通下年度合作。 每当见 到银行时， 他们都问我要存款，所以，很少见面。
我对财富增加持淡泊态度，决心成功后将所有的钱成立奖学助学基金和科研基金，即使 在品牌打造中资金极为紧张，我也连续5年共计助学奖学100万元给家乡的高中生，由我的 小学校长直接发放给学生。这样的操作， 让我们一中的负责人5年内对我一直很陌生。
我对后代的要求严格，正在上学的儿子每天学习的时间在15小时左右，期望是“淡泊 明志，宁静致远”，成为有使命感的人，不屑于物质与金钱享受。
我是婉谢长者的栽培创业的。 2000年的时候，时任交通银行深圳分行行长的肖遂宁先 生明确栽培我接班，他年长我15岁。他并且希望我能超过他，否则就看不起我。 但2001 年，就在他向总行正式打报告提拔我5天后，我婉谢了他的提拔，劝他撤回报告。他给了我 20 天的再考虑时间，我依然辞谢了。对于他的栽培，我真是终生感激。我其实连他住在哪 里都没问过，从未向他送一分钱的礼品。 2014年，他再一次帮我，请深圳市副市长陈应春 先生出面协调银行收贷的事。 陈副市长友好、畅快地与我交谈了54分钟，向相关银行负责 人打了电话，缓解了矛盾。 后面，肖行长又向高瓴资本的创始人张磊先生推荐了我。 他的 恩情，真的是不可忘的。 他当年栽培我的职位，是年薪近200万，管理资产数千亿的岗位。 这种信任只能是知遇之恩。他这样做当然是有一些事实基础的，并不是一己之私。 我主持 支行和中心支行工作5年，曾经3年全分行第一，涉及信贷9年，从未出现呆滞坏账，并且 支持了创业中的2家后来著名的企业。
我也曾受到另一位长者，后来的国家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部副部长何宪先生的关心教育。 他年长我9岁，是我研究生的学长。作为他的直接下属和副手，我受益匪浅。由于决心效法 张骞和涩泽荣一， 我向他汇报后，申请离开了部机关，转向深圳，择机创业。没想到我基 础薄弱，在银行锻炼经营管理和自我改造长达9年。
权利、金钱、地位与享受，于我其实如浮云。我曾遍读世界和中国各类名著，包括法学 世界名著，给我影响最大的是《中华民族杰出人物》两册。在中央国家机关，我看到精英荟 萃，群贤毕至，所以，我觉得和平时期的前线企业更需要我。
1840年以来的被动挨打历史，给了我强烈的刺激，我认为近代中国挨打的历史， 归结 到一点，就是工业太落后，否则，巨人中国谁也不敢欺负。我大学学的是生物化学类，研究 生学的是经济类。 工作后虽然很快学会了法规法律起草工作，但我还是希望到和平时期的 前线工业上做一番努力，以打造世界知名品牌为使命，为此，可以放弃一切。
由于这样的动机和信念，全面诉讼危机到来后，我不可能选择跑路，也绝对不屑于转移 资产，另外成立什么公司。不义富且贵， 于我如浮云。我打造的是核心部件品牌，我要拼 全力守护挽救它。 白居易的诗写的好：“试玉要烧三日满，辩材须待七年期；周公恐惧流言 日， 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我就是要看看： 如何才能挽 8
救劫难中的品牌企业，狂澜即到时，各方面会怎样表现和表达自己的利益和诉讼。
非常感谢润谷东方的专家们。他们曾经挽救了80余家陷入诉讼的企业，成功地作为保 荐人和做市商，把他们挂牌，帮助他们融资再生。这些专家们把我们作为他们见过的最好企 业来保荐。
非常感谢至今未起诉我们，给我们时间融资解决问题的100余家供应商，你们的支持信 任真是风雨不改，劫难中不变。
非常遗憾，也有少数供应商不得不采取诉讼措施自保，更有个别供应商误判认为我们转 移了数千万资金，采取了以刑事措施促成经济债权的行动。
孔子说：“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我想，这句话适合于误解、误判的朋友们。
对于刑事诉讼爆发后，坚守的公司骨干，我内心不尽感激。对于发出呼吁书和去政府部 门请愿的供应商朋友，我也深深感激。 对于一直坚持我们，把我们作为区重点企业和上市 辅导企业帮助的市、区、街道办领导，在此也深深感谢。
使命在肩，责任重大，压力山大，但还有另一种危险向我逼近：个别供应商可能动用司 法力量，将经济纠纷刑事化。
使命者，无自我，只有使命，把自己的身心锁定在产业升级和品牌打造。这就是心牢。
如果因此，进入牢房，也期待由此唤起社会对“客户资产”、“品牌打造成本”、“产业升 级成本”、“产业逻辑”和“投资逻辑”的重视。勤劳智慧的中国人，绝不能停止在廉价的低 端工业阶段，掉进“中等收入国家陷阱”；中国人应该对现代工业文明和品牌经济有自己独 到的贡献。
果如是，坐牢也很有意义啊。要担当，就会有牺牲，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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