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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渐渐靠近花枝春满

 水星湖 2017-04-03


日常,倒要入一些深情。光阴里的百回千转又沉稳又热烈,一个人临帖、煮茶、听曲……不易觉察时光是老旧的美好。这个春日,尽情沾染美意,我渐渐靠近花枝春满。


——邱木荐语




其实是想念一个人的气息。


洁白的牙齿、明亮的笑容、磁性的声音、走时候发出的声响、诡异的笑、单纯的样子、发呆的样子……那些刻骨铭心的日常,不可动摇的一日三餐。


而想念露出白骨,却不说。不动声色。


不动声色便是相思凛凛,是风一吹就会眯眼睛听风,风里有没有熟悉的眼神与叹息。


——《相思》



“让我与你握别,再死死握住我的手,年华从此停顿,热泪在心中汇成河流”。在不动声色中完成日常。


依然每日煮茶、临帖,梅下的石竹、鸡蛋花、山楂、月季、栀子花都开得好,“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入骨”。站在马路上看人,突然间泪流满面。烈日扬尘,三十七摄氏度的高温,不知所措的哀伤,不动声色的绝望。


——《惜别》



从来不问她来自哪里,为何来到我们的城中。偶尔会交流一下彼此使用的器皿,还有各自种下的花草,开阔的态度令彼此舒服。这世上必有一类人是同类,可以不必多说一句,一个眼神就足矣。不问来处,也活到平淡天真。不喜欢到处打听,过多知道别人的隐私是一场灾难。这样的远意会关系坚固。

——《远意》



那时所有的女学生穿着阴丹士林,一脸的朴素、干净、明亮。她们像这块布,又沉稳又热烈,蓝得那么清澈明媚。也像她们的爱情,浓郁浪漫得化不开,动不动就私奔,奔向了自己的天荒地老。她们私奔的箱子中,是几件阴丹士林的旗袍,那阴丹士林是一种不动声色的情怀了,并不昭然若揭,那淡淡的青蓝色,勾了多少男人的魂儿?他们原本喜欢着素净的颜色,就像喜欢民国的气息。

——《阴丹士林的诗情》


我热爱那些陌生的祈祷、无知的游历、坦荡的邪恶,在颓美面前,人是无能为力的。那些壮美的事物并未过多吸引,荒芜、颓败反而徒增力量。如同这些被废弃的石头,连那经年的风雨都被石头腐朽了。它们自有一种不可言说的颓靡。


——《无知的美妙》



看到清澈溪水汩汩流着,熟了的柿子不摘,任其落入深水中。旁侧是穿着和服缓缓而过的少女,那油纸伞上飘着樱花。我站在溪水边发呆,不敢发一言。


后来几日我亦站在溪水边河水边发呆,不能动弹。京都有大美,不仅仅是那些千年寺院、古建、老树,还有这些千年来汩汩流着的溪水。我拣了一片枫叶,放到溪水里,溪水把它冲走了。“一明一灭一尺间”感时花溅泪,连京都的阴天也是好的。


——《京都记》


渔翁垂钓,山水间一派禅意。那禅意不自知,不自知自己有正大仙容的仙气,把“端丽”二字诠释得那么好。那山水又是有温度的,不冷,亦不热。北方的山是冷的,像北宋的山水画,有特别低的温度。但傅抱石画的山水又是热的,温度高了。到了“文革”,画家笔下山水的温度高,像煮着个太阳似的,不好。广西的山水温度恰恰好。那么合适,舒服死了。


——《谪仙记》



我沿着小岛的小径走着,只觉天地荒芜,时间仿佛是凝固,空气有咸腥味,野草丛生间,却自有天地初开的朴素。路边有渔人废弃的坛子、罐子,因为年代久了,便闪现出不扎眼的光芒,我拾了几个,留待种上闲花野草看。


——《洞头》


我游荡在苏州的街巷中,游荡于粉墙黛瓦间。小桥流水的苍茫与纯真。吴侬软语的绵软。那过马路时侧身而过时偶然邂逅的苏州老女人—她穿着软缎的粉绣花鞋,她烫了栗色的头发,皮肤松了,可是仍然感觉出了当年的细腻和水粉。她个子不高,眼睛眯起来,张嘴说着苏州话,和唱评弹一样。这就是苏州了,到老了都风情万端。


——《在水之湄》



“清时有味是无能,闲爱孤云静爱僧。”杜牧爱他的孤云和僧,我爱我的老茶。禅茶一味我不在乎,我在乎雨落纷纷之时,泡一壶老茶,坐在窗边,看着自己郁郁葱葱的菖蒲,喝它个汗流浃背,喉咙生甘,这样的日子就是日常。喝茶喝出广阔天地来,常与茶友约茶,在一起喝老茶,只说茶里春秋。

——《觉茶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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