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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指一算，寄居他乡已整整39载，一万四千多个日日夜夜。 39年来，春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秋月，圆了又缺，缺了又圆；寒暑交替，四季轮回；大江东去，逝者如斯。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的稚儿，鲁莽无知的毛头小子，久经风霜，历尽悲欢，如今也鬓染秋霜、目光浑浊、老气横秋了。 人常说“久居他乡即故乡。”然而，在我的睡梦中，从来都是千里之外故乡的山水人事。 昨夜梦中，竟破天荒出现了现居住地，且早已熟悉的地理地貌。可我却找不着北，辨不清方向，三返五次迷路，寻不着家了。 梦醒，想了很多很多，不禁又怀念起故乡的野菜、包谷糁、糊汤面及儿时的春天和清明节了。 想想那些粗茶淡饭，简单而质朴，充饥、舒畅又节俭。稀汤寡水，以菜当粮，热热乎乎，清清爽爽，流流利利，毫无油腻，那是多么的绿色、放心、健康食品啊！难怪，妈妈把我养活的这么结实健壮，个大力强，无病无恙。当兵体检，顺利过关。 又是一年春来到。现居住地，塞北山城，依然寒风料峭，雪花飘飘。而可爱的故乡，大美关中，早已是桃妖李艳，繁花似锦，婀娜多姿；八百里秦川，麦苗茁壮，绿茵似毯；水镇汤峪，更是人勤春早，暖风拂面，气象万千。 遥想此时，也正是人们换季的时候，下地挖野菜的时候。 微信里不断传来当年的小伙伴，今天的老顽童，踏青春游、挖野菜的图片和逍遥，无不令人陶醉，令人羡慕和眼馋。 想当年，这个时候还是春锄春灌的季节。不谙世事的我，手拿铁铲铲，臂挎菜篮篮，跟在“锄禾日当午”的妈妈身后，名为挖野菜、捡野菜，实为满世界玩耍。一会儿随小伙伴追野兔去了，一会儿又钻进菜花地逮蝴蝶去了，一会儿又跑到溪边玩水去了。总之，那个高兴劲，快乐劲，自在劲，无法言传，无法形容，无法说尽。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而我儿时的清明节，却是那样的轻松无忧、快乐欢畅。 记得清明节那天，我刚刚脱下厚重的棉袄，穿上妈妈亲手纺织又一针一线缝制的粗布单褂子，像刚刚解禁束缚的小鸟，满脸荡漾着笑靥，浑身散发着朝气与昂扬，沐浴着和煦春风，披一身炙热艳阳，扛着铁锹，蹦着，跳着，说着，唱着，跟在爸爸身后，向塬上跑去。接着，是一处处坟地，一座座坟茔，挨着压纸、烧纸、下跪、叩头。虽然爸爸不停的介绍着，这里是谁，那里是谁，可我如听天书一般，一头雾水。 “庭院深深，深几许。”年幼加之未曾谋面的我，怎能捋清一个庞大家族源远流长的辈分和关系呢？ 尽管如此，那种祭祀先祖，怀念先贤的情感，还是让人倍感亲切而深情。 再过一个星期就是今年的清明节了。往事，历历在目。可那些曾经养育我，爱护我，关心我，陪伴我，给我欢乐，助我成长的长辈，却早已作古，怎不让人黯然伤神、潸然涕下呢？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尤其在这阳春三月、烟花弥漫、春光灼人的时节，处处生机勃勃，百花争艳，百鸟争鸣。唯游子，“断肠人，在天涯。”又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真“一片冰心在玉壶。”胸中郁郁的，闷闷的，空空的，寂寂的，凉凉的，透着隐隐苦痛，散着丝丝哀愁。便只有暗滴思乡泪，独饮思乡苦，遥念故乡人，空寄思乡情了。 故乡的风，故乡的云，故乡妖娆的春色，烂漫的山花，请捎回一个游子的问候与祝福；请带回一个游子无尽的思念，抚慰另一个世界正望穿秋水、默默流泪、盼儿早归的故人吧！ 作者：牧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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