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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难”独绝天下，“颜体”书法第一人 ——拜读大师系列之二十一华世奎02 撰文 \ 苏绍利 宣统退位，华脱离官场返回天津靠卖字为生。为“天津劝业场”题写匾额一事，最值一提。民国十七年天津劝业场建成，德商买办高星桥派人找华求写牌匾。按当时惯例，凡有登门求字者，皆与帐房管事谈妥润格即可，华从不见求字的客人。但是高星桥派来的人却走进了华的书房，简明扼要地说明“劝业场”牌匾的尺英寸以后，遂叫人端来三百块现洋，客气地说：“区区润金，不成敬意。”华淡然一笑，颔首将此事应允下来。当时，还没有影印、照排、放大的技术。主家要多大的字，书家就得写多大，像“劝业场”牌匾属于榜书。榜书最见功力，十分难写。事隔几天，华刚把牌匾写好，求字的人又送来二百现洋，面带难色地告诉说，因为一时疏忽，几乎贻误大事，劳烦先生在“劝业场”前再加上“天津”二字。华听了心里很是不悦，吩咐仆人当即铺纸研墨，挥笔写就“天津”二字。 华世奎书《朱柏庐家训》图7 华世奎还有两件轶事颇值一提。他任内阁中书行走时，与翰林徐世昌同拜在户部尚书祁世长门下。祁晚年得一子，十分喜爱，曾托华、徐日后照料。1930年祁幼子贫困潦倒，特从家乡来天津求助。华感念师情，赠其二百块现洋，又亲自去徐家代其求助。可徐对华说：“你近来卖字日进斗金，我的字赚钱不多。这样吧，我照你的数减赠一半。”事后，华以此对后人谕讽徐世昌：“你们可要好好地练字呀！字练好了，比当一任民国总统都强！”因为徐世昌曾任民国大总统。 华世奎行七，晚年乡人恭称“华七爷”。民国后，华世奎不愿意剪辫子，曾自题《甲寅自题小照》诗两首。其一：“荏苒年华五十强，浑如一梦熟黄梁。本来面目存真我，就是儿时华七郎。”其二：“田园株守作闲人，文物衣冠付劫尘。惟此弁髦难割爱，留同彩服寿双亲。” 民国初年，南皮县张氏立姑、春姑二女因被天津西头恶霸戴富有骗婚，意图转卖，姐妹双双服毒自杀。“双烈女”惨痛事件发生后，感于这“双烈女”的“贞节”，给她们姐俩出了一场大殡，并立纪念碑，一个是“南皮张氏两烈女碑”，一个是“南皮县张氏双烈女庙碑”，系华世奎“书丹”。 华世奎书《朱柏庐家训》图8 华世奎大字寻丈，小至蝇头，端楷正书，苍劲挺拔。使人感到大不散漫，而小不逼侧，坚刚之气，指挥如意。他生平为人写了许多牌匾和碑记、墓志铭等。 华世奎著有《思暗诗集》，是其自咏和与友朋唱和之作，多抒怀明志，曾自端书印行，为其名贵之作。他谈到作诗，曾慨乎论及“穷不必工”和“不穷必不工”的见解。他说：“昔人云，诗必穷而后工。今余所处之境，穷之极矣，诗犹不工何也。可见文字美劣，仍视其学问，阅历何如。倘谓穷则必工，则乞儿人人李杜矣。虽然，穷不必工，不穷必不工。坐拥高赀，日奔走乎势利之场，摇笔即作牢骚之语，以冀掩其酒肉鄙俗之气，则是披孟尝之裘，而吹伍员之箫，吾未见其成声也。古人之言，岂欺我哉。”言为心声，从华氏之论诗文，足以窥见他的衷曲，而峻伟端炼，正与其书法同肖其为人。 华世奎作为名书法家，订有“笔单”，往年天津各南纸局多代收书件。每逢岁杪，兼润书扇，以所得润笔，资助贫寒。但多为其门人代笔，扇头必印小章“小直沽人”，因天津旧称“小直沽”，作为暗记，即凡印此小章者，皆属赝品。所写的擘巢大字，也有是别人代书的。他在1926年所写的日记自序里谈到：“人生遭际，变化无方。余生平碌碌无所长，惟遇事敢作，不畏难而阻，有所见敢言，不因势而诎。”又谈到：“四十以前，由中书升入军机，累迁至阁丞，时未十年，侧身卿贰，何其易也。迨五十以后，双亲见背，家事丛集一身，日处忧惶枯灼之中，求片刻宽舒，而不可得，又何其难也。”这是他自述在宦海得意与退隐后为家务所困扰的大概情况。华世奎家本素丰，只因好义轻财，不善经营，致晚年卖字自给，时处困境，曾赋有《感怀》诗：“困守寒毡十七年，当年悔否饮廉泉。春衣典尽余尘桁，破砚磨穿亦石田。独恨此身穷不死，尽多同病苦谁怜。觉来又是晨炊近，检点囊中无一钱。” 华世奎于1942年春夏之交，故于天津里第。华世奎生前曾说过：“人死如烟，身后事，死者不负责。”所以他在临终时，未留遗言。终年七十有九。其后人曾印出《华贞节公诗存》一本，内容乃华生前工楷手书写诗稿。 华世奎书《朱柏庐家训》图9 从内涵上、美学等多层面上讲，华世奎是“颜体”书法第一人，这是毋庸置疑的。除了除了《南皮双烈女碑》、《朱柏庐家训》外，还有《孝经》、《任先生墓志》等著名碑帖。原天津市书法家协会主席唐云来说：“华体书法”应该是值得研究的一个书体，具有“气韵味美”、“二难”之特点，实现了对中国书法美学的追求。气，是指碑版的阳刚之气，字字正大气象。韵，是指帖学的清逸之韵，具有率真飘逸的感觉。味，是指结体的金石之味，达到了中国书法的美妙境界。美，是指布局的朦胧之美，具有一种距离感。“二难”，指的是擘窠大字、蝇头小楷均堪称经典。 “二难”独绝天下，“颜体”书法第一人 ——拜读大师系列之二十一华世奎02 撰文 \ 苏绍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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