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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陪伴殷殷情……

 我的小孙孙全全 2017-04-15

2月23日我急性胃炎发作,几十年来第一次尝到了住院的苦涩味道。百无聊赖,苦中作乐,我写了两篇短文。其中一篇是《病房红叶花》,另一篇就是《病房陪伴殷殷情》。几经斟酌,觉得既然是生活实历、感悟,公之于众也没有什么不妥……

      病房陪伴殷殷情……
    毛病是吃出来的。”  “是药三分毒。”这两句耳熟能详的老话谁都知道。但是一点预兆都没有,突如其来的一场急性胃炎发作却使我对老话的亲身体验刻骨铭心。
     将近20年了,我记得当时在教师办公室发过一次胃病。那时我感到肚子里像绞毛巾一样胀痛,汗如雨下。我到浙二医院去做了胃镜,医生说是浅表性胃炎,也没住院。只是配了一些胃炎药吃吃就痊愈了。这以后,我在吃的方面相当注意。      
      最近有一年,我去医院里体检,医生说:“你平时在锻炼的吧?”我说:“是的。你怎么知道?”他说:“看得出来,你这个年纪保养得还不错。你聪明。别人是出了钞票到医院里来吃苦头。你是花了钞票,享受生活。”我笑笑心想:“是啊,亏得长年坚持锻炼,才得以使我身体健康、心情愉悦……”
      这几年,虽然在平时,我基本上能“管住嘴巴,适当锻炼。”但渐渐有些麻痹,过年过节高高兴兴,喝一点茅台、五粮液,吃面放一些辣酱调调口味,有点霉烂的水果,怕丢掉可惜,剜掉一些再吃……
      2月23日晚上,我将要睡觉时,突然之间边打嗝边呕吐,真是翻江倒海、搜肠刮肚。我知道是胃病突然复发了!从晚上闹腾到天亮,我在水槽里大吐了两次,在糖瓷杯里吐了大半杯,都是黑糊糊的胃渣。人昏昏沉沉的,一早马上挣扎着到市一医院挂专家门诊。医生一做胃镜,里面黑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说是胃潴留。要我们马上办住院手续,插鼻管排潴留、挂盐水消炎。在之后几天再进行心电图、B超、拍X片、CT……各种检查。之后再做胃镜确诊后治疗。
      几十年来,我第一次住院。医院里弥漫着药品和酒精的气味,眼前晃动着的是穿着蓝白相间病号服的患者和巡查病房的医生、护士。时而有亲戚朋友拿着慰问物品和花篮来探望病人。一周,整整一周我接受禁食治疗。一只套着绳袋的封闭压缩包连着管子,从鼻腔插入胃中排潴留。绳袋的绳圈套在头颈里。手背静脉上插着分导预埋管,一根管子通着一瓶抑制胰腺素液,另一根管子连着一瓶盐水。我恍恍惚惚、嘴唇裂开,恍若隔世,被囚禁在病房中遭受酷刑。
    我老伴忙里又忙外。儿子媳妇要上班,她既要照顾孙子孙女儿,又要到医院里来照顾我。给我洗脸洗脚、擦身,帮我做一个个项目的检查。特别是是心理负担很重,还要不露声色。我事后才知道,我刚来做胃镜时,医生找她个别谈话:“你丈夫胃潴留排清后再做胃镜检查有三种可能:一是胃炎,二是胃里有肿块,三是胃癌。第三种可能性最大。你要有思想准备。”她一听,头一晕、腿一软,身体簌簌发抖,差点瘫倒在地。直到一周后做胃镜,确诊是:综合性药物胃损伤。她才如释重负,心中一块大石头终算落了地。她对我说,孙子全全前两天也总是闷闷不乐,要睡觉了,还在阳台上走来走去,问他:“为什么还不睡?”他竟然呜呜咽咽地说:“爷爷生病,我难过,睡不着……”我听了心里暖暖地,眼眶也湿润润地,这是对我最大的心灵安慰啊!
我所住的三楼那间消化内科病房有四只床位。最外面的患者是一位年轻妈妈,孩子还在哺乳期,急性胆囊炎。里面包括我在内是三个老男人,胃病。第二床的患者最严重,是胃癌晚期,临平医院住了8个月,杭州医院住了3个月。我是第三床。第四床是一家印刷包装厂的老总,刚动了微创手术,摘除了胃里的两个良性小瘤块,快出院了,可以重又品尝到美味食品了,心情也相当不错。
一床的陪伴是由他胖墩墩的丈夫和“病房红叶花”妈妈轮班。小两口相依相偎,情深意笃。丈夫服侍得体贴备至,一忽儿喂食薄粥肉松,一忽儿帮着拎盐水瓶上卫生间,一听到妻子“嗯呀、嗯呀”喊疼,马上帮助按摩肚子、按摩手臂、胳膊。妻子娇嗔地责怪他“笨手笨脚”,他却憨厚地辩解说:“按摩得太重,你会痛上加痛,受不了的。轻轻地按摩在经络穴道上,你会感到麻酥酥的,挺舒服的。”“耍嘴皮子,油嘴滑舌!”妻子嘴上斥骂着,脸上却漾着舒心的笑容。谁都能听出打情骂俏的幸福味道……
二床的陪伴是由他瘦削的老伴和女儿轮班。老两口是临平人,一辈子辛辛苦苦在菜场卖鱼,把一儿一女培养成人,结婚成家,有了第三代。我刚入病房的一、两天,老人虽然瘦骨嶙峋,皮包骨,但还会到外走廊去抽支烟,和四床的老李聊聊天。他说:“老伴太节约不会享福,太想不通。自己原来壮壮实实的,谁知道会生这么个恶病,瘦得只剩皮包骨,要不是怕连累儿女和老伴,真想从楼上跳下去算了!”
他老伴是一个勤劳朴实的农村妇人,坦然地接受命运的安排。老伴输液时会在床边坐着看,一瓶输完后会通知护士更换另一瓶。老伴喘息得厉害时还会给他塞上吸氧的鼻管,试着给他调好氧气流量,大声问他:“舒服点了没有?”每晚睡前打来热水给老伴擦擦身子,会叫老伴自己把手伸到热水中泡泡。照顾老伴入睡后她自己拉下两用的椅子作为床,睡在老伴旁边。
他从第三天开始,突然病情加重了,一张褶皱的脸上,戴着白色的氧气罩,桌上心电图传出嗡嗡声响,异常刺耳。他那一双枯燥的手放在床沿,干瘪,毫无血色,隐隐凸现青色血管。
  后来他只能一直躺在床上,每隔几小时翻身也只能借助值班的女儿或老伴。大小便只能用便盆,隔几个小时使用,
然后倒入厕所,冲洗干净。老伴整个晚上不停地给他按摩腿部和手部,有时迷迷糊糊地就靠在他腿上睡着了。真是可怜天下老伴心 !
第四天,半夜三更,我恍恍惚惚地听到他用方言在给老伴哼山歌,声音含含混混,悲悲戚戚。老伴一边给他捶腿,一边抹眼泪。天亮后,我问了他老伴,才知道大概意思:“我命好苦啊——本来好享清福了,谁知生了这么个恶病啊!难过啊,痛苦啊,生不如死啊!只是可怜苦了你老太婆啊,一辈子跟我辛苦享不到福啊……” 
我幽幽地想着:“唉——人之将逝,其言也哀!”
第五天,他明知自己生命微弱,但坚决要求转回老家临平医院去了。
一周后,我终于出院了。望着蓝蓝的天,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我心情非常愉悦,真想大声呼喊起来:“健康真好!自由自在真好!”我再三告诫自己:是药三分毒,病从口入。从今以后,再也不能乱吃保健药品了。拜拜:X胶囊!    拜拜:Y胶囊!

周关泉
2017年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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