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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4日，一本财经在中国大饭店举行2017年消费金融CRO峰会。百度集团副总裁、百度金融CRO王劲，针对“中国消费金融风控的难点和误解”做了主题演讲。 作为一名在美国和中国做了20多年风控的专业人士，王劲认为，目前中国消费金融有三大难点：（1）网上坏人多；（2）多头借贷严重；（3）找不到人，并在演讲中给出了相应的解决思路。 他还指出了中国消费金融存在的三大误解，如果三大误解不解决好，很难走向专业性。 误解一：风险定价解决了，风控就做好了；误解二：有大数据，风控就搞定了；误解三：把获客风险把住，风险就可控了。 以下为王劲演讲全文： 我想跟大家分享，作为一个CRO，他在想什么样的问题？他在提出什么样的问题？作为一个CRO他最重要的职责之一，及时、准确的提出问题，问题提好了，事情就好办了，事情提偏了，事情就大了，这是一个CRO的职责。 我在中国和美国一共做了20年的风控，总结出一个结论，做好风控，首先要接地气。 什么是中国特色？什么是美国特色？不能够把中国的东西完全照搬到美国，也不能把美国的东西照搬到中国。 举一个例子，去年有不少的信贷公司跳进了医疗美容的消费信贷场景里面放贷款，很快就被弹出来了，趟了很多的坑，这就是他们面临的中国特色的挑战。当然，一个企业要变成长期的、健康的金融企业，必须要有专业的金融风险管理的知识和理念，同时要搭建一个全面的风险管理体系。这样的话，他才能够真正的去管理整个的生命周期。 我先讲第一个问题，怎么样接地气？ 通过三个难点来讲这个问题，在中国，要在短期内把消费信贷做好，必须要知道，我们在中国面临什么样的挑战，怎样去解决好这个挑战，我们CRO所思考的问题是什么？ 第一个难点，网上坏人多。 2015年12月，我从美国回到中国，当时是没有太多这个概念的。在美国，大家知道欺诈跟信用的风险相比，基本上是1：5的概念，欺诈的损失是信用损失的只有20%、30%。 但是在中国，完全反过来了，现在中国网络黑产产业已经达到了千万级别，这个千万级别的损失是通过信贷的利率和费用分摊到了用户身上，所以中国公民借贷的成本比西方相对而言要高很多。 所以，我们这个行业一定要联合起来，共同来对抗黑色产业，才能够真正做到普惠金融。 作为一个CRO，你的责任是为你的企业保驾护航，从对付网上的坏人或者欺诈黑产的攻击的角度来讲，你需要思考什么样的问题？ 从贷前的角度，我们有没有能力判断客户资料的真实性？这是在对付账号的行为。我们有没有能力确认是否是本人申请的？ 大家知道，我们在用人脸识别、声音识别，我们确认本人在申请。我们有能力判断消费的真实性吗？这也是非常重要的，这是在分期和场景结合的信贷方式中一定要注意的问题。 举一个例子，教育信贷和医疗消费信贷，它们两个相比，哪一个场景里面判断消费的真实性比较难？估计大家都知道是医疗美容，因为教育信贷的价格是比较标准的，在北京学一个JAVA课程，可能3个月、6个月，一个学校和一个学校之间的价格差别是非常小的，而且同一个班上的同学，他交了钱，应该是一样的，所以价格是规范化的。 而医疗美容不一样了，它是一对一地谈下来的，手术可能是一个手术，打一个针，割一个脸，产品不一样，价格不一样，产品可能随便写，你怎么知道他用了这个产品，而不是那个产品呢？即使产品和手术是一样的，价格也可能不一样。所以很多的行业，在医疗美容行业栽了很大坑，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贷中的问题是什么？当我们把客户引进来，变成我们的客户时，我们能够保证我们的账号系统安全吗？如果你的业务做大了，一定会遭受很多黑产来撞你的库，潜入你的系统，你们内部会不会有人泄漏客户的隐私信息？如果是虚拟信用卡或者循环额度的产品，怎样识别欺诈的交易？ 这个问题现在不急着回答，但是我预言，在座很多人，将来会用更多的时间来防范，来做产品的风险。我觉得现在很多产品是一次性贷款的产品，但是这个产品的升级是必然的，要升到循环额度和虚拟信用卡，因为一次性贷款是每次申请，都要提交材料，这个对客户是非常不便的。 而虚拟信用卡和循环额度是一次性的授信，将来如果没有真正的变化，你的信息、风险没有变化，你是可以不断的去还钱、贷款的，这是一个更高的产品模式，到那个时候，风控强的公司就会走在行业的前列。 整体来讲，作为一个CRO你在考虑什么呢？ 第一，怎么提高欺诈分子的作案成本？ 第二，我们的系统能区别黑产、团伙和个人的欺诈吗？ 如果不能，这个东西是很危险的，你能不能及时预警你遭到了黑产的攻击？我们做风控的都知道，时间就是金钱，如果说某一个贷款，被黑产攻击了，是从某某医院那个地方攻击来的，你在第5笔的时候发现被黑产攻击了，还是第20笔，这就是百万量级的差距。 第三，我们有能力准确的关联欺诈案件吗？ 我估计很多公司不存在这个，没有这样的能力，这是很重要的。怎样提高欺诈的成本？因为我在百度有非常深刻的感触，而且是我主打的东西，怎么样让黑产或者个人，他不可能做了一次案以后，不可能减少再一次作案的成本，一定要能够关联我历史上所有的欺诈案件，但是你要关联他们是非常不容易的，因为你们知道，黑产，他自己会不断的变换身份、地点、设备以及其他的信息来攻击你，但是你必须要解决这样的问题。 最后，我们的账号数据、用户数据、商户数据，外部数据是否已经打通？什么叫做闭环？运通为什么反欺诈做得非常好？有一个优势，我们是一个闭环的商业模式，我们左边有用户的信息，右边有商户的信息，把这些信息整合起来是非常重要的。运通在美国，反欺诈基本上在4个BP，这不是完全的闭环，他们是我们的两倍。数据整合是非常重要的，作为CRO，这是你最大的问题之一。 第二个难点，多头借贷严重。 大家应该非常熟悉，中国在2010年左右，开始推出了现在的征信系统，将近六七年的历史，覆盖了4亿人，中国有14亿人，所以有4亿人有这个征信，但不是所有4亿人的征信信息厚度都是足够的，很多是很薄的。有更多的人，有五六亿这样的一个可贷款的人群，他们是没有征信的。 全国大概有2000多家的P2P和小贷公司，去年年底的时候，网络贷款的余额达到了1.2万亿，单用户余额是7000。这个除一百在这儿，你就知道，我们这个行业面临非常严重的多头贷款。 在这种情况下，CRO应该怎么想？第一，我们有客户负载的信息吗？多头贷款不是一个实质性问题，是负载超过了自己的还款能力的问题，这是我们担心的，如果你有多头贷款，但是没有超过你的还款能力，是没有问题的。 多头贷款的信息有多头贷款倾向的信息，你注意下载多少APP，怎么整合这些信息，恰当的运用这些信息。 贷中、贷后，我们要看一看我们所有的信息是不是在叠加，不仅仅是在贷前有这个问题，在贷中、贷后是不是对这些信息进行更新。最后，我们怎么样引进外部多头贷款的信息，同时作为一个CRO要想到，如果暂时没有多头贷款识别的能力，怎样利用产品的形态来控制风控，怎么样让建款的期限短一点、额度低一点。 第三个难点，找不到人。 你看预期的人群，基本上60%找不到他，如果利用外部数据能够找到超不过10%的人，还款率不低的都是50%，中国所有的网络公司都是花很多钱在找失联的人群，这是非常大的机会。 贷前的问题，主要是在贷前需要收取什么样的信息？在客户允许的情况下可以抓取什么信息？通过自己的关联。 我最近跟一个CRO在聊，他们在贷前的时候就在收取这个信息，能够帮助他们催收，但这个是要把握分寸的，信息越多，对客户的体验越不好，你做得太多了，也形成一个次选择，只有坏人来申请，没有好人来申请，也是不对的，所以CRO永远是一个非常有挑战的，一个寻找平衡点的工作。 贷中是在客户信息变更的时候你是不是知道，每次客户交互的时候，是不是要确认联系信息？这些都是我们要考虑的，整体上我们的失联，有多少信息来自于失联，失联人群的回款率是多少，只有知道这些，才能知道要投资多少，在失联的一个技术和数据上面。 我抛砖引玉的把这三大难点讲清楚了，在中国做风控一定要接地气，一定要有专业性，在中国消费金融这个行业存在三大误解，如果三大误解不解决好，很难走向专业性。 第一个，风险定价解决了，风控就做好了。 这让我想起了美国次贷危机，美国人基本上在次贷危机之前猛赚钱，他们那个时候依靠定价，那个时候的报道跟现在太相似了，都是说解决了风险定价，就可以把风险给控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当时，风险定价是对于客户风险的预判，但是风险一定是波动的，你的利润率一定是波动的，当系统性风险来临，当公司突然之间爆发了风险事件的时候，所有的评估都没有用，所有的公司都会关门，都会挂掉，这是非常重要的，风险定价是很好的一个工具，但不是一个全面风险管理的概念。 第二个，所有的文章都在说，说到风控都说大数据，风控就搞定了。 我泼一点点冷水，抛开大数据的相关性和它的质量、它的稳定性来说，它只是一个风险评估而已，它只是帮你更好的识别这个风险，但是它只是风险管理的一小块。 怎样授信？额度做多少？你的业务增长率应该是多少？你的业务做到多大可以降低你的系统性风险？你的销售团队是不是应该包括你的风险指标？这些都是CRO的问题，这不是大数据问题，有100个问题，我可以提出来，跟大数据没有关系，所以我才强调什么叫全面的风险管理体系，这是要大家深深思考的问题。 第三个，把获客风险把住，风险就可控了。 现今中国互联网就是在冲量，大家都觉得只要把住风控这个进口，风险就控住了，这是不准确的。还有一个相似的观点，只做催收，不做获客，把钱催回来，就搞定了，这是非常危险的。 我分享一个做风控20年的一个理念，做风控CRO一定要想到的一个理念，一定要在所有的系统当中有多个控制点，刚才我们谈到的闭环和生命周期，为什么？因为如果一个把控点失控了，另外一个把控点，策略出了问题，引进一些比较高风险的人，通过额度调整策略来管控他，你可以通过催收来减少你对它的损失，所以这是整套的风险管理体系，它是一个多层次的防控系统，就像你保护中国一样，你有层层防护，这才是我说的，不可能是获客风险把住了，风险就可控了。希望大家能够关注这三个误解。 我和张俊老师还有严总，做了几十年的风控，我们实际上没有把它当成一个专业，我们把它当成了一个艺术，因为做风控是一个艺术家的活，真的是一个雕琢的过程，中国现在互联网金融实际上很多是一个比较粗犷的勾画，很多细节还会发生在它的方方面面。 我们现在提到的风险定价，实际上从专业角度来讲，已经进入了一个利润最大化的决策框架上，那个东西就更加需要你去雕琢很多方方面面的数据和技术，还有很多的工具。 最后，我希望大家能够加强合作，能够把我们风险的意识灌输到中国互联网金融行业当中去，让我们中国的互联网金融能够真正成为世界一流。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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