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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议以四明山作为弥勒信仰文化中心

 贝哥69 2017-04-19

建议以四明山作为弥勒信仰文化中心

弥勒是佛教中信众最广泛的菩萨之一,几乎所有的汉传佛教寺庙都会有供奉弥勒的天王殿,弥勒信仰传入中国远早于观音与弥陀,是在人间拥有约定俗成道场的几大菩萨(弥勒、观音、地藏王、文殊、普贤、药师、大势至、韦陀、摩柯迦叶、准提)之一。但与大部分菩萨的道场具有唯一性地理位置或标志不一样,弥勒与药师的道场分别多到六个和十三个,这对信仰的传播、信众的礼拜、中外佛教文化的交流等带来诸多不便与困惑。

本文梳理了六个所谓的弥勒道场:辽宁千山、云南锦屏山、贵州梵净山、浙江云黄山、浙江岳林山、浙江雪窦山。发现这些地方,或因山峰酷似弥勒造像(如千山天成弥勒大佛、弥勒市锦屏山)、或因民间传说(如梵净山的“金刀劈破红云顶”)、或因名重(如云南弥勒市弥勒寺)、或因弥勒化身的历史人物(如云黄山的傅大士、雪窦山与岳林山的布袋和尚),加上原本深厚的佛教文化底蕴(如千山、梵净山、雪窦山)或陆续添建的弥勒信仰与文化相关的造像、殿宇等等,慢慢形成了这些区域性的弥勒信仰中心,在佛教中国化的进程中对弥勒信仰在区域内的传播及与本土文化的融合曾起过积极的作用。

但随着社会意识形态的开放,旅游市场经济的发展,国民对文化(特别是国学素养)需求的提高,各弥勒道场所在政府都陆续大兴土木,借道场之名行敛财之实,很少有真正投入、深入研究以挖掘深层次文化底蕴的,即使有(如贵州铜仁、浙江奉化、云南弥勒)亦仅仅是封闭式的自唱自说,更有甚者是排他性的,这极不利于和谐社会的建设和文化资源的合理利用与调配。

有鉴于此,笔者意在通过研究,确立四明山为唯一性的弥勒道场,从而有利于弥勒文化的建设、传播,有利于资源的集约、利用与调配,有利于信众的礼拜与文化的交流,为和谐社会的建设作出贡献。

  

 布袋弥勒相(奉化雪窦山)

要判定真正的弥勒道场在哪里,我们首先必须确立“弥勒道场”的评判标准。“道场”的概念很容易解释与理解,这里关键的问题在“弥勒”上面。

弥勒信仰从印度传入中国后经历了漫长的民族化与民俗化过程,而弥勒造像的演变极其准确地演绎了这个过程:早期的天冠菩萨相是弥勒上生信仰的表现,而下生信仰的出现让弥勒信仰有了更广泛的群众基础,代表下生信仰的佛相弥勒造像也随着佛教的中国化而不断演绎,曾出现过白衣弥勒佛相(傅大士形象)、帝王弥勒佛相(武则天形象),最后是布袋弥勒佛相(契此和尚形象),并一直延续至今。尽管中间也曾有过新的弥勒化身(如:延寿)出现,也未见变化,并被广泛传播至东亚、南亚、东南亚诸国,甚至欧美国家华人聚居之地也普遍供奉布袋弥勒佛像。

布袋弥勒佛相是弥勒信仰中国化的结果,已成为中国化的弥勒信仰的标志,作为“弥勒道场”主角的“弥勒”形象自然亦应该是以“布袋和尚”为主,否则就要在“弥勒道场”前加“古”、“旧”、“天冠”、“白衣”、“帝王”、“武曌”或“则天”等字样了,如可将浙江云黄山称为“白衣弥勒道场”或“古白衣弥勒道场”。

其次,要搞清楚契此和尚的身世和生平。

根据现存的各种佛教史籍(如《宋高僧传》、《景德传灯录》、《佛祖统记》等)及方志谱牒(如《浙江通志》、《宁波府志》、《奉化县志》、《岳林寺志》、《雪窦寺志》、《奉川长汀张氏宗谱》等),能基本清楚契此和尚的身世和生平。据传他出世于明州奉川妙林十八村的长汀溪(今宁波市奉化长汀村洪郎潭,原为县江支流),俗姓“张”,名“起此”,绰号“长汀子”,经常随母去青锦山(亦名锦屏山)麓的村庙与龙溪(亦名龙津,即今之县江)对面岳林山(现为岳林文化广场)的岳林寺烧香拜佛,启蒙于村里的周家私塾(现为弥勒禅殿)。岳林寺剃度出家时改名“契此”,曾长期挂单在奉东天华寺,寺毁后僧众与法产(田、地、山林与海涂等)并入岳林寺,被委在废墟上建岳林庄并打理法产。为扩建岳林寺大殿,受托前往武夷山化缘杉木,大功告成后因不愿接任住持一职,遂云游于临安(灵隐寺、孤山寺)、明州(翠岩山、永寿寺)、天台(国清寺、瑞岩寺)及福州。几年后返回奉川,行藏坐卧于青锦山,晚年曾在应家山小住并到过雪窦山(雪窦寺)。入寂于岳林寺东廊,埋骨于青锦山之腹。以大肚、笑口、禅杖、布袋的形象示世,以布袋和尚之名传世。

结合实地考察与田野调查,可以明确布袋和尚出世(长汀村)、成长(长汀村)、出家(岳林禅寺)、修行(岳林庄)、圆寂(岳林禅寺)、埋骨(锦屏山)均在奉化;他的弘法足迹遍及宁波、台州、杭州、武夷山及福州,但大部分时间还是集中在浙东(宁波、绍兴、台州),或者说是以奉化县城为中心的四明山地区(宁波的古称明州即是由四明山而来,雪窦山素有四明第一山之称,宁波境内各山均为四明山或天台山支脉或余脉,而历史上天台、四明二山乃不相分离的同一山系)。

至此,弥勒道场在奉化或四明山应该不会再有疑问了,特别是后者包容的范围与布袋和尚实际弘法的地域更全面、更贴切,也更符合四大菩萨道场先后选择名山落户的惯例。

接下来要解决在岳林山还是雪窦山的问题。

岳林禅寺作为南朝古刹,最早是梁大同二年(536年)建于奉化龙溪西岸、县衙附近的青锦山麓的崇福院,唐会昌年间(841-846年)毁。唐宣宗大中二年(848年),闲旷禅师重建于龙溪东岸岳林山主峰三山中,遂改称“岳林寺”。唐咸通八年(867年)六月初六,契此在此出家;后梁贞明三年(917年)三月初三圆寂于寺之东廊磐石上。北宋大中祥符八年(1015年),宋真宗赐额“大中岳林禅寺”。北宋崇宁二年(1103年),宋徽宗赐御书“崇宁阁”匾额,第二年(1104年)住持昙振第一个在寺内塑布袋和尚像作弥勒菩萨供奉。岳林寺此后五次遭焚五次重建,规模每次扩大,最后一次建于光绪十四年(1888年),19556月撞钟楼被雷电击毁,不久又经历两次大火把岳林寺彻底焚毁。1993年奉化市人民政府着手在布袋和尚家乡长汀村的奉中山中岙塘重建岳林禅寺,并礼请悟道大和尚为方丈,净人法师为监院。

岳林寺僧人尊重布袋和尚的遗愿,将其肉身葬于青锦山之腹。后里人冯斯道、何智在墓旁建塔立亭(佛塔亭),又施四围群山,增光基地,此地始有“中塔”之称。北宋元符元年(1098年)宋哲宗赐号“定应大师”,青锦山才开始改称封山。随即(1098-1100年),岳林寺住持圆明进行了重修和扩建。北宋崇宁三年(1104年)住持昙振建造佛阁(即后来的中塔禅寺),南宋高宗绍兴年间(1131-1162年)毁后信徒饶道和沙门行中发起重建,元至元十九年(1282年)阁崩,二十八年(1291年)梵中和尚再建。清康熙十六年(1677年)开始僧人性闻、海明前后用了20年加固髤漆、修葺一新。光绪十二年(1886年),松茂和尚建楼五楹;二十七年(1901年)华盛和尚再建大悲阁三层。上世纪80年代当地信众曾自发在旧址筑殿一幢,重建寺院。2004年奉化市人民政府以同意中塔禅寺在原址扩建与修复。

布袋和尚圆寂当年(917年),时人在他久居且埋骨的青锦山麓,原崇福院与村庙故址附近修建精舍,是为下塔,即封山寺之前身。后屡毁屡建,明末又遭兵焚,毁损殆尽。清顺治三年(1646年),岳林寺僧人三口重建大殿,咸丰年间(1850-1861年)毁于大火成为废墟。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僧人朗修重建大殿、廊房。建国后曾一度改为福利工厂,后又成杂处的民居。上世纪80年代末落实宗教政策、迁徙居民后,重修大殿、建造两庑及山门。

这里特别要指出的是,中塔禅寺及封山禅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作为岳林禅寺的下院存在并由岳林禅寺负责整修及日常管理的。

同样由岳林禅寺掌管的是位处裘村的岳林庄,它的前身是天华禅寺。当年布袋和尚挂单于天华寺,常于寺后勒白岙晏坐静修。后天华寺因人祸遭焚毁,住持权衡之后率众僧投奔岳林禅寺,并将天华寺遗留法产(田、地、山林、海涂等)设立庄园,也赠予岳林寺,故称“岳林庄”,由布袋和尚领数名小沙弥留守。史载,清顺治间(1644-1661年)庄屋一度废圮;至康熙间(1662-1722)又复建,时有田33亩,地43亩,山500亩等法产。直至1949年新中国建立前夕,尚存上庄屋三间,中间供奉祖师咪咪菩萨之佛像;下庄屋四间一堂,供和尚收租、起居之需。同时,向为奉化岳林寺所有的在册法产尚存田48亩、地30亩、山400亩、海涂500亩。所获租钿、实物,除供养岳林庄僧人,其余悉归岳林寺调配。1956年“8·1”特大台风登陆象山港,上下庄屋皆为风雨倾毁。1993年起,信众惜其废圮,发意重兴,迄今二十余载,岳林庄禅寮已初具规范,千载洪业终复敷扬。历经千年沧桑,岳林庄尚存咪咪菩萨石像、石井、石磨、捣臼、石水缸、石水槽等遗物,印记当年生活实景。布袋和尚化迹所及的岳林庄周遭地域,尚有沙堤、弥勒佛墩、和尚缺、和尚塘、和尚田等袭古地名,亦尽可左证。

至此,奉化岳林禅寺作为布袋弥勒的根本道场的地位已是不可撼动了。入世的龙溪支流长汀溪(洪郎潭)、启蒙的佛阁(弥勒禅殿)、成长的妙林十八村(长汀村)都因为重建的岳林禅寺落户长汀村而搭上了边;更不用说出家、圆寂本就在岳林禅寺(岳林文化广场);就连修行的天华寺(勒白岙)、弘法的岳林庄(和尚塘、和尚缺、和尚田、旗螺山、弥勒墩、十字塘)、久居的青锦山麓(封山禅寺)、埋骨的青锦山腹(中塔禅寺、定应大师佛塔)也都曾归附于岳林禅寺。还有哪一个地方能与岳林禅寺争夺弥勒道场的地位呢!?

不过问题还是有一点点,岳林山已夷为平地,不复存在了,自然也做不成弥勒道场了。而岳林寺现址奉中山无论是山本身的自然体量还是历史赋予的文化积淀都难以承载弥勒信仰中心——弥勒道场的盛名与责任,不但没办法延续青锦山、岳林庄、长汀村等岳林禅寺系统的血脉,也无法覆盖方圆八百里四明腹地中的那些个布袋和尚曾经弘法的名刹古寺(瑞岩寺、国清寺、雪窦寺、天童寺),更不要说辐射或传播至幅员广阔的浙闽大地了。

  

 岳林文化广场(岳林禅寺旧址)

据此,笔者大胆提出四明山作为唯一性的弥勒道场,理由如下:

第一、更全面的涵盖布袋和尚出世、启蒙、成长、出家、修行、弘法、久居、圆寂、埋骨的圣迹,有利于统筹与系统设计圣迹游线路,有利于弥勒信仰文化的传播;

第二、避免了雪窦寺与岳林禅寺之间或他们的信众之间的相互竞争、排斥与内耗,合理分配雪窦寺、岳林禅寺、中塔禅寺、封山禅寺、岳林庄等在弥勒文化传播中的角色与地位,更利于奉化市政府及民间学术团体的工作开展;

第三、天童寺、国清寺、瑞岩寺等这些原本也是布袋和尚经常到访的名寺古刹在共享弥勒文化带来的大餐同时,也能为四明山作为弥勒信仰中心——弥勒道场(在弥勒文化的广度与佛教文化的厚度方面)增色添彩;

第四、地处四明山西部绍兴的大香林鹫峰寺、宝林山弥勒庵(龙华寺)、羊山古石佛寺、新昌大佛寺、柯岩石窟弥勒造像、石屋禅院旧址的摩崖石刻弥勒坐像、马安驼峰山的布袋弥勒造像等所表现出的浓厚的弥勒信仰文化,不但符合四明山作为弥勒信仰中心——弥勒道场的主题,更为弥勒道场四明山在弥勒文化的深度与多样化上作了有益的补充,同时也可避免绍兴地区单独建设所谓的弥勒道场造成资源浪费或更进一步的视听混肴。

第五、由原先的一寺、一县之事,上升到一市甚至一省之事,为进一步的建设、发展、弘扬弥勒文化拓宽了道路。为浙江省作为佛教文化大省,结合普陀山观音道场,共同建设东南佛国做了有益的铺垫;有益于弥勒文化在国内外传播与交流;有利于和谐社会的建设。

第六、四明山弥勒信仰中心(弥勒道场)的确立,弥勒信仰发展历史之旅、布袋和尚圣迹之旅、名寺古刹之旅等等佛教文化线路可以与原先的唐诗之路、红色革命之旅、蒋氏故居及蒋氏四明寻踪等交相辉映,进一步增加四明山及弥勒文化在海内外的知名度、美誉度,更有利于四明山的整体开发与文化保护。

第七、确定四明山为弥勒唯一道场符合佛教四大名山、四大道场确立的惯例,作为第五大佛教名山必然是水到渠成之事。

 

  天冠弥勒(绍兴羊山)

(叶立标)

 

主要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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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布袋和尚传奇[M].王天苍.呼和浩特:内蒙古远方出版社,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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