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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以逍遥开始,以天下结束:《庄子》一书的温度

 伟天英 2017-04-24

《庄子》在我看来是一部大书,非但大,且有热度。

说大,是因为这部书篇幅多(内篇7篇、外篇15篇和杂篇11篇),字量足(约80400),是哲学,更文学,有深度,有个性,有趣味,可读一辈子,愈久弥香,如酒,度数还不低。

读书|以逍遥开始,以天下结束:《庄子》一书的温度

每打开《庄子》,扑面而来的,分明是一种穿越古今的温度。正如清代学者胡文英所言:

庄子眼极冷,心肠极热。眼冷,故是非不管;心肠热,故悲慨万端。虽知无用,而未能忘情,到底是热肠挂住;虽不能忘情,而终不下手,到底是冷眼看穿。

冷酷到底的庄子,其实是个热心肠,只不过对绝望亦绝望,对看透亦看透,直抵达无差别之美学境界。荀子还在说智者的是是非非,愚者的非是是非,庄子则一概抹平,逍遥齐物,是非两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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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庄子》,当然要适当地调整自己的温度,与之共度冷热寒暑,一道怒而飞,共祝愿无伤我足。惟其如此,这部书读起来才够劲。

而庄子的眼神掠过现实政治,耳听世界的吵杂,他的笔锋何尝不犀利?何尝不冷峻?在编制他者以及自己的故事中痛斥是非,怒骂虚妄,毫不留情面。这时的哲人庄子是一个战斗者,心狠手辣,杀人如麻。

一旦谈及理想和梦想,诗人庄子愿为世人化蝶鼓盆,点燃火把,薪尽火传照亮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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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哲人,庄子的冷静,理性,拆解,破除,解构,无情且无义,因已看破生死,无己无为,独与天地精神往来,与大道共存。庄子在思想上孔武有力,毫不费力就把儒家的祖师爷孔子拉过来,让他替自己说话,从头到脚奚落儒生嘴里的仁义道德,君君臣臣的礼乐教化。

诗人庄子则是人间的,热情,感性,细腻,让笔墨飞舞,让文章汪洋辟阖,让文辞仪态万方,叨叨不休,讲故事,一个又一个。权位,多少人都心向往之,而庄子视之为如腐臭的死老鼠,他的理想是在泥水中作一只摇尾而行的乌龟。

是隐士,亦是狂生。

读书|以逍遥开始,以天下结束:《庄子》一书的温度

庄子哪里是一个躲在书斋里的书呆子!他的文字在病痛中有吟哦,行走中有担忧,仰望星空时在飞升,俯察雀蜩时在沉郁。司马迁《史记》中说庄子著书是有对手的,有自己的用意的——“剽剥儒墨”。

剽剥,即攻击批驳之意。这个社会有病,且病得不轻,当红的儒家和墨家的脑子亦有问题,于是就为世道人心指陈病根,开出药方,在火上煮熬。

《汉书·艺文志》著录《庄子》五十二篇,现仅存三十三篇,流传至今,分“内篇”“外篇”“杂篇”三部分。这样一个区分,说明《庄子》一书的作者情况很复杂,简单来说就是,它不是一个或某几个人写就的。内篇的七篇一般认定为庄子著,外篇杂篇可能搀杂有他的门人和后来道家的作品。先秦时期的子书,大多都是某一学派的作品集,后来贴上一个标签例如:墨子、庄子、韩非子等等。

历来为《庄子》做注解的极多,可谓名家辈出。今通行本有晋郭象的注,王先谦的《庄子集解》、郭庆藩的《庄子集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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