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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临床实践中百炼成钢 四年的大学生活转眼过去了，一心想成为外科医生的他被分配到学校北镇廖屯战备医疗队，从事根本就未曾想过的耳鼻咽喉科。无奈、沮丧，一连十几天他呆在宿舍里不想见人。当时，已经年近七十的耳鼻咽喉科主任张立，几次去看他，他竟没有说话。一天晚上，下着大雨，张主任穿着雨衣，踏着雨靴，在泥泞中摸到他的宿舍，推开门，拉开灯，打开热腾腾的棕子放到炕上，然后说:“这是熊老师（张主任老伴）包的，趁热吃吧！”看着老主任苍老的脸庞，满脸的雨水和慈父般的目光，他的心抖动了，喉头哽咽。从此，他成了耳鼻咽喉科医生。 解剖是入门的基础。为了让他掌握专科解剖，张主任白天出诊手术，晚间还要指导他做尸头解剖。缺少尸头，张主任利用回学校开会的机会，为他背回来。三个多月昼夜兼程，他对耳鼻咽喉科解剖有了相当了解，也掌握了很多常见多发病的基本手术技能。张主任与他如父子般形影不离，但是，从来没有听到张主任的表扬。后来，熊老师悄悄地告诉他：“张老师真是高兴啊！他说不少手术是三年的医生才能做的，你已经可以做了。” 韩德民出门诊为患者治疗 医学是一门实践科学，就是通过实践获得新认识的学科。文革结束后，他在中国医科大学第一临床医院经历了住院医生、临床实习指导教师、住院总医生三个阶段六年的临床实践。气管切开是耳鼻咽喉科的常规手术，那段时间，最多时每天有十几例气管切开。病人的情况是千差万别的，只要医生细心分析总结，每一次实践都会有新的认识。他从不回避气管切开，只要有了病人，他会随叫随到。参加过多少次紧急气管切开的抢救，他已经记不清了。就在这数不清的急救中，有一些难度还是很大的，如上半身的大面积烧伤、颅脑复合伤、格林巴力窒息以及严重的气道烧伤等。在一次突然事件中，病人麻醉拔管后突然窒息，口中充满了血，插管失败，千钧一发，生死关头，瞬间他抢过链状刀只一刀就准确地切开了气管，插管成功，患者得救。如果他没有多年大量的临床实践和经验，这位患者的后果不堪设想。 研究过程让他“飞”得更高 1978 年，我国恢复研究生考试制度，这对于没有荒疏学业的应届大学生来讲是幸事，但是对于工农兵学员则是一道难以逾越的沟壑，因为这些人的知识是建立在流沙和断层的基础之上。韩德民也是工农兵学员，他自然清楚其中的差距，这是客观现实。当时摆着的路只有两条，要么自甘不如因此放弃，要么明知不如却尽最大努力争取。他选择了后者，尽管他与对手不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但是他执意要将这场“赛事”进行到底。 那时妻子上夜班，韩德民要负责接送在托儿所的女儿。复习紧张时，他往往顾不上接女儿，经常是空空的托儿所里只剩下女儿一个孩子，两只眼睛哭得像桃似的。每每女儿一看见爸爸，就满脸泪花地扑过来。他赶紧张开双臂把女儿搂进怀里，心中百感交集。一路上，女儿总是把父亲抱得紧紧的，生怕一松手自己又被丢到一个孤零零的地方。韩德民不止一次地亲着女儿挂着泪水的脸蛋说:“这哪里是爸爸在考试，是你在考试呀。” 这段难忘的经历让他懂得了珍惜。考取研究生之后，他明白，自己根本没有时间休假，甚或连喘口气的本钱也没有。 韩德民与他的导师合影 他回忆，咽喉的手术绝大部分是那个时候做的。懂得珍惜便懂得拼命，因此，当年他几乎没有错过每一种新的手术技法，而且因为老师的提携，一些科研课题居然可以有机会与老师一起完成。其中包括全喉病变的连续切片难题，也是他与老师一起攻克的，据说到目前为止,这项成果还没有哪位后来人能够超越。至少，在喉癌局部生长扩展方面的难题，真正是被他和老师攻克了。韩德民庆幸自己运气好，遇到了中国最优秀的耳鼻咽喉科专家于靖寰、费声重等教授，这使得他的研究生教育基础扎实而且丰厚。 他的硕士研究生课题是“全喉连续切片观察喉癌病理组织学改变”。懂得珍惜又懂得拼命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走向成功的必经之路。炎热的暑期，在没有空调的实验室里，只剩下一个学生，那就是韩德民。他任凭汗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淌，仍纹丝不动地坐在手拉式大型切片机前，一例接着一例地做着喉头切片标本。后来，有专家感慨：至今，不知还有谁做过200例全喉头切片？ 尸体头颅的解剖同样是一个很容易被人省略掉的“关键之作”。自认为聪明的人或许会轻而易举地抹掉这段极其艰苦的过程，但是，这种过程在韩德民看来是最难得的磨炼机会。正是基于反复的解剖练习，他对咽喉学科的认识跨过了迷惘和模胡的障碍，不知不觉中进入到经络分明的自如世界。同时，通过无数次的解剖，他对耳鼻咽喉的理论掌握和实际运用已经炉火纯青，以至日后的临床诊断中，只要眼睛一到，病情马上浮现出来。只要经过短暂的分析，诊断、鉴别诊断的论证就会像教科书描述的一样清晰、准确。 文章转载自《首都医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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