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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路抗战老兵李光炳采访实录

 哈哈狮的信箱 2017-04-25

编者按:这是一份非常契合我们预定设计的采访提纲,也是较为完整的一份采访笔录。一群认真细致的青春学子遇上了一位激情洋溢并且同样认真的抗战老兵,留下一份弥足珍贵的时代记录。(内文有李老唱的歌哦!未经最终校对整理,错漏之处敬请谅解)


现年93岁的遂溪籍抗战老兵李光炳

李光炳所获勋章荣誉


采访实录

记者:李爷爷您好,我们代表广东海洋大学南路研究所对您进行采访,向您咨询一些相关的问题。

李爷爷:可以,你们说吧。

记者:我们会就一些抗战历史方面向您提一些问题,您也给我们一个学习的机会,再让我们把我们学习到的成果展示给同学老师们。

李爷爷:你们的领导是哪个?

记者:我们是代表广东海洋大学南路革命研究所,领导是研究所的副所长、我们的指导老师窦春芳老师。

李爷爷:窦春芳?我也有她的名片。

记者:是,她是我们的指导老师,那我们就开始我们的采访吧。李爷爷,你记不记得你们革命时候住的地方啊。

李爷爷:我们呢,住过徐闻、吴川、雷州半岛、湛江一些地方。

记者:就是你们在那里扎营?

李爷爷:就是呢,当时南路来讲呢,就是南路游击队。

记者:那你们革命前,你们的家人怎么看呢?就是你的父母怎么想?

李爷爷:参加革命前呢,我是一个农民。

记者:那你有参加过革命或者军校的训练么?

李爷爷:没有。

记者:那你是怎么入伍的呢?

李爷爷:就是有个叫黄明德的人是党员,教育他们要爱国,然后接受过教育后爷爷就参加了抗日联防队,联防队对外称是国民党的人组成的,不过队员实际都是共产党人掌握的。

记者:怎么会这样子?

李爷爷:当时没有共产党,都是国民党统治的,借它的名义来成立抗日联盟队,之后呢,湛江的抗日队伍就慢慢扩大,然后就成立一个联防中队,队伍发展到两千人。

记者:你们当时来时当地政府有没有来送你们呢?

李爷爷:没有。

记者:为什么呢?

李爷爷:当时是没有政府的。

记者:会不会很不舍得啊,家里人啊什么的。

李爷爷:我家里人,我老爸来讲呢,抗日战之后,就是党的地下工作,所以,受父亲的影响参加抗日战争。

后来呢,日本仔来到湛江,占领雷州半岛之后,那些国民党的就走了,我们这些共产党的就保留在这里,就变成了日本入侵的后方部队。

记者:那当时的部队,你还记不记得那是的番号?

李爷爷:当时呢,那时的番号叫做老一团。

记者:为什么叫做老一团,这么有趣的呢?

李爷爷:一团的第一营来说呢,就是遂溪仔第一营都是遂溪仔,讲黎话(雷州话),营长是金耀烈。第二营来说呢是海康仔,也是说黎话,营长黄建涵。第三营来讲呢,是吴川、廉江上面的人(组成的),(他们)讲的是艾话,“艾仔佬”。

记者:艾仔是什么意思?是外地人么?还是?

李爷爷:艾仔呢,就是讲艾话,那个廉江、吴川一带都是讲艾话。营长姓涂(编者:此处记忆有误,二营营长为涂沙,黄建涵是三营营长)。三个营组成一个团。我那时候在短枪队,我的任务是杀汉奸,杀反动地主,为部队筹款。

记者:你在那时候主要是拿短枪,还有没有拿其他的武器?

李爷爷:没有,拿短枪的都是好厉害的。

记者:当时一起参加战争的战友现在如何了?

李爷爷:基本都没有了,我现在记得有个队友,叫陈蔡,之前在深圳,现在还在不在就不清楚了。那时候呢,其他营部都是你和日本仔打,我们主要是打汉奸和反动地主,为部队筹款。

记者:那是不是相当于现在的公关部门。

李爷爷:不是,我们那时相当于打杂的,什么都做。

记者:那你们怎么筹经费?

李爷爷:我们主要是……反动地主……我们短枪队化妆,偷偷潜入地主家里,偷偷拿钱,恐吓他们,下次要是再为日本人卖命,你们就没命了,汉奸呢,抓到就杀。

记者:你有没有遇到过假的汉奸。

李爷爷:没有,我们会派探子,了解他们后,等汉奸出来了,我们就杀了他。

记者:你们短枪队,那时候是怎么训练的?

李爷爷:我们那时候并没有时间训练,只能够游击打仗,实战就当做训练。

记者:你们那时打仗打了多长时间?

李爷爷:不清楚,无法测量。就是几年时间,抓了多少汉奸,多少地主也记不清。

记者:那你们当时为了团结起来,有没有口号?

李爷爷:区群众大会的时候,“团结起来,打日本人”。都是当地语言。那时候我们队里的都是遂溪的,都是说黎话(雷州话)。

记者:你们的部队是怎么分的,是按语言,还是什么?

李爷爷:我们部队,一是营长,营长下面就是连长,跟着是排长、班长、队员。

记者:我的意思是,按什么来分队的?

李爷爷:我们并没说怎么分,就是南路抗日游击队就分第几营。日本投降之后,我们的部队就增加到3千多人,我们就准备接受日本的投降,部队已经准备好了,但我们都不能接收。但是呢,国民党来说,贵州、广西来的六十四军、四十六正规军,两个正规军将我们整个雷州半岛占领了,想把我们的部队消灭。两个正规军进来之后呢,我们就化整为零,为了保存人民的力量,上级就命令我们突围、撤退,不在这个地方了,转移到其他地方。老一团的团长叫做……不记得了(编者:此处老人记忆模糊了,实际为老一团团长黄景文带队开始撤退,即西征)。第一批出发了。第二批由老一团政委唐才猷带领,带着我们短枪队和第二、三营,有四百多人,准备第二批突围。但日本投降之后,遂溪飞机场留下有很多武器,有重机枪等,我们有一个地下党在那里给敌人做炊事员,叫什么……(李老再次记忆模糊)。

记者:就是……日本投降之后有很多武器留在那里,那你们是怎么处理这些武器的?

李爷爷:我们就准备打那个飞机场。这份材料我给你们了。我们都不那么怕死,去侦察、去了解,参加突击。打完之后,我们就缴获很多日本的飞机和炮,就继续突围。

记者:那你们打完飞机场之后,武器怎么处理?

李爷爷:我们就带着炮,拿来用。

记者:你们当时的武器跟日本的武器有什么不同么?

李爷爷:他们的重机枪、轻机枪,武器都比我们的好。重机枪比我们的轻得多,轻机枪差不多。

记者:那时的飞机场,现在还存在么?

李爷爷:还存在,叫做遂溪飞机场。

记者:你还记得第一次参加战争的情景吗?

李爷爷:就是打飞机场的时候,不是最早的,但印象最深刻,最激烈。武器我们都带着西征去了,去了广西十万大山。

记者:有战争就有伤亡,你们战死的尸体,怎么处理?

李爷爷:打赢仗的时候就收拾走。要是打败仗了,只能丢弃了。

记者:一般去世之后的家庭一般怎么联系?

李爷爷:一般去世的后来都会追加为烈士。

记者:你一般是怎么识别自己的部队和别人额部队?

李爷爷:打战的时候,分队,按位置分配的。

记者:你们的服装是统一的还是?

李爷爷:我们的衣服全部都是自己家里面带来的,没有统一,衣服和鞋子最重要的。我们当时穿的衣服,几个月都没有洗,那个虱子在衣服,在头发那里。当时打仗,走来走去没办法。如果天气好的话,就分批到河里洗澡、洗衣服,洗澡的时候就拿个锤子,抓出来就垂死它,那个血就出来了。所以那时候生活比较艰苦,日本和国民党派部队追杀我们,我们只好在夜间出动,白天不出动。

记者:为什么在夜间出动?

李爷爷:那时候我们的群众基础比较差,吃的东西、衣服、子弹都比较匮乏。

记者:你们的粮食怎么办?

李爷爷:就没有粮食,有时候要吃几个星期的野草,抓那些虫来吃。有时候可以的话就摸鱼来吃,(记着插话:“生吃吗?”李老答:“煮熟了吃,野草也煮熟了吃。)那时比较艰苦,为了保存比较精干的部队,就是老一团。就请示领导转入越南休整。为了驻扎越南,就派了两个领导,有粤桂边纵队司令员周楠和一个政委(注:李老此处记忆有误),就去越南与越南领导谈判,同胡志明联系。我们短枪队就派两个人负责,分工挑了十六个人,搞了一个班。我就负责指挥那十六个人,打前站、防后背,保护。那两个人一人负责保护一个领导,那司令员和政委,两个领导每人一匹马,其他人就走路。一直以来,从广西防城入越南,从越南来的朋友做向导带队。

记者:来迎接你们吗?

李爷爷:带队就是向导的意思,一日夜宿日行整整走了三天。

记者:没停过吗?

李爷爷:到了越南首都河内,我们呢,见到河内的领导,见到胡志明,但是谈判就在两个领导司令政委之间,我们这些做保卫的就不得参加,他们谈判我们就不知道了,但是呢,回来之后大家就高兴,知道越南的可能同意支持军火,支持军医,支持我们,支持吃饭问题,干粮,不过呢,回来之后呢,就召集整个几个营的人来开大会,先宣告再答复我们,答复我们可以进去,一进去的那个时候,到高平省,越南的高平省,进入到高平省,由行军走了一日两夜,日行夜行,走了一日半,到了高平省,就住在了这个地方,这个时候呢,越南部队就派人来教唱越南歌,教讲越南话,为什么要唱这些歌曲和教讲越南话呢?那时候来说呢,就是越南有好多华侨,好多会普通话的,我们进去是秘密进去的,这样子呢,就派人教唱越南歌讲越南话,那我们那时候进去之后,他在外面和其他老百姓不能讲普通话,不能讲白话,只能讲越南话,唱越南歌,讲黎话,讲我们遂溪的土话,那个土话最适合我们,我们都是那些遂溪的人,讲那些话没人听得懂。

记者:最重要的是没人听得懂。

李爷爷:没人听得懂就不怕暴露我们是中国军队的,伪装不被知道是中国人,越南很多特务,不被特务知道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那时候我们唱越南歌,学讲越南话,讲黎话,那个时候来说呢,进去之后我学话是比较快的,那三个月呢,我就学到了,可以用越南话来搞宣传,说部队到了哪里,告诉给老百姓这个那个啊,跟越南老百姓宣传怎样怎样,用了三个月就学会说了,现在呢,我还会唱越南歌和听一些越南话。

记者:越南字会看吗?

李爷爷:越南字不会看,就会讲越南话。。。。。(此处为越南话)越南话几只字,还会唱几句越南歌,七十年了,那时候是46年,46年讲越南话,到现在七十年,到现在我还记得那些越南歌,到现在还会唱越南歌。

记者:在家有空的时候也会唱越南歌吗?

李爷爷:现在还会唱。

记者:那会看越南电视剧吗?

李爷爷:越南电视我就不会了。

记者:就是说你是可以听得懂的,沟通是没有问题的是吗?

李爷爷:听的话,只会一点点,几十年了不大会了,但是歌曲我都记得,我唱几句你听听,唱段越南国歌,(。。。。越南国歌)

 


记者心语:听完李老激情的歌声,不禁感慨:眼前的这位抗战老兵即使到了93岁高龄也是一样的精气神十足,依稀就像当年的战士归来!


记者:中气十足喔,平时有锻炼身体嘛?退出战场之后是不是有一直锻炼身体的?所以现在身体都很好?

李爷爷:我一路以来,现在我已经几年没有看过医生吃药了,现在也是这样,都靠运动,早睡早起,按照规律,心情舒畅。

记者:你平时会很早起来吗?很多老人家会很早的时候自己醒来,你会这样吗?

李爷爷:现在我和那群参加西征的老一团的人,湛江可能还有十个八个,今年我93了。

记者:和你一样的人还有十个八个,挺好的,那你们会不会约出来一起喝茶的?

李爷爷:没有,很少的,那些人行动都有些困难,我都算是差不多可以的,现在我可以去喝酒,一日两餐酒。

记者:一般喝什么酒?

李爷爷:什么酒都喝。

记者:好的,那我们还是接着聊回战场上的事情,一般你们在战场上住的地方怎么解决?

李爷爷:一般都没得住,有哪里睡就睡哪里里。说起来住的地方,我们住过大山,大山呢,山蚂蝗最多,山蚂蝗最多的时候我们一天都是短裤没有长裤穿的,(就这样钻进去)那些有的时候,部队全部就地休息,一休息就睡,全部上去咬,很累的,睡就很累的,有些蚂蝗呢,那些山蚂蝗就钻进了屁股里面咬你呢,一摸上去拔出来就继续睡,你说多厉害啊,有一个呢,那个时候呢,行军行到一条村里,一条村里面的人都走了,村庄里都没有人了,在村边的时候我们不知道,就不敢打扰村里的人,那么在村边有个稻草堆,就在村边的稻草堆,大家就在那里休息,休息的时候有人有事,有人没事做,休息大概二十分钟,然后继续行军,一集合就起程,行军行到差不多天亮的时候,就点人数,发现少个人,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就快点派人走回去找他,找到那个人就发现他死在稻草堆上。

记者:为什么呢?累死的?

李爷爷:恩,累死的,背着枪背着东西就累死了,那你说有多辛苦,呵呵。

记者:那应该是猝死的。

李爷爷:嗯,很辛苦,但是呢,我们去了越南,那时候进去高平省的时候,教了首越南歌,我们训练的阶段,越南人发给了我们军服,干粮,吃饭那些就没有忧虑了,他们越南人还发了子弹,那时候我们主要就是训练,那时我们那些二十几岁的,一有饭吃身体就长起来,训练的时候背得行李可以背二十五公斤,跑步跑六七公里,那时候训练项目一个游泳,跑步,一个是学习军事,学习打仗,学习射击,所以那个时候我那个部队,学了大概半年以后,我们那些人就比较强壮,军事力量比较大,射击比较准,每一个月,每一个星期,都有枪打,有散弹射击,一个星期两次散弹射击,基本上百份之七八十,说不上是神枪手也是射得比较准的,越南那些风俗习惯来讲,是很好笑的。

记者:一般你们的打仗基础都是在越南进行提高的?

李爷爷:是的,原本,我们在雷州打游击没什么训练,在越南有饭吃,有军衣穿,有子弹,那时候训练我们的枪法比日本人还要厉害,隔两三百米打出来的基本百分之八九十都会中的,所以那时候我们那群人后来回到祖国,因为那时候越南是法国人统治的,七十年代前,我们是资源匮乏,那时候,越南战争比较多,所以男人基本都去当兵了,农村里留下的都是老人和妇女,小孩,他们的部队和群众有连接,我们和群众也有连接,但是我们是有区别的。越南的部队到哪里,和村里的人很好的,因为村里的统统都是妇女,没有老公,她们在部队,妇女就会找和部队的人睡觉,部队里的自己不会处理这些事情,会放人进去,那到边条村子,妇女就会找他们,就一起洗澡,对性问题无所谓;但我们的部队纪律严明,身为共产党为人民,我们还是执行我们的部队纪律,有我们的规定,我们可以接近越南的妇女和群众,但我们需要有两个人以上,不能单独接近越南妇女,怕发生什么事情,就连累到部队。有一次,有个第三连的,部队住在村里面,住在村里大概有半个月,那些士兵就没有搞什么事情.但是呢,有一天,有一个妇女可能和一个兵有讲话,言语有什么表示,当晚,那个兵在部队里放哨,放哨回来摸黑进入了那个妇女的房里,进去了妇女的房里,妇女不知道是什么人,就叫了起来,叫起来那个人就赶紧走了,什么都没有做就走了,到了天亮我们部队集合,就叫前一晚的那个妇女就来认当晚进去她房间的人是谁,在部队里,那个妇女就认来认去,就知道是白天和她说话的那个,就点到那个人出来,点了那个人出来之后部队就马上抓起来,开大会判审枪决,枪决之后那个越南妇女就自己说害死了他。所以说,我们部队很严明,我们天气热的时候,我们部队洗澡就会有人放哨,妇女不能进去,那些人妇女,就觉得我们的中国军队是xxx的民族。。。(听不懂)那些妇女就说那些粤北部队不能xxx,不过这些事风俗习惯,听起来很难听。

记者:军队战友会不会和家乡的爱人联系或者结婚?

李爷爷:没有,到处找才能联系,有结婚的,我爸在抗日战争中牺牲,烈士碑里有我爸的名字,我哥是共产队的,又是被敌人枪杀,也是烈士。

记者:在越南训练的那段时间虽然相对辛苦,可是也是相比于面对战争时应该是比较轻松,开心的了。

李爷爷:当然了,那时候有住,有吃,有欢喜,那经常欢欢喜喜,那时候也长身体长才能。

记者:那一般你们有什么活动,部队之间的娱乐。

李爷爷:大家学跳舞唱歌。

记者:那那时候都会讲回自己的雷话。

李爷爷:讲雷话多。

记者:你们会和越南人一起开晚会吗?

李爷爷:对越南人就讲越南话,越南话我们多多少少都会的,教会了越南话,所以记者:那你们一般怎么处理上下级的关系。

李爷爷:我们相处时,就一个连队来说,有连长和指导员,下面有排长,那个连长指导员打仗冲到前面去,为什么呢,领导带头冲,我们部队一冲就说同志们跟我来,国民党就说:'兄弟们冲啊”,我们部队会说:“同志们跟我来”,所以说,连长和排长一定冲锋最前面,退是最后的。我们那时行军,走到大山,爷爷那时行到宿营睡觉,睡觉的时候那时有农村基础,一个是指导员连长,住水边,洗脚,不能走太远,有时煮粥煮饭,排长就带兵放哨,所以那时做官就谁都不愿意做,但是,负责的领导,必须担起那个责任,所以说,打仗很多时候都是死那些排长,战斗都是领导带头,所以部队能够打胜仗,越南一个训练有一年时间,一九四七年,大概六七月,就直到回祖国,参加解放战争,那时候又是回来的时候,越南人派车把我们送到边境,有一百几十公里,就派车送我们回到广西郑边,那时候回到边境内了,和边境的共产党地下工作员派我们回来和他们联系,联系之后,就介绍了一定情况,回来第一仗就打了广西郑边特效区,那场仗第一次,消灭了敌人一百二十几个人,那时候打仗,侦查好地形之后,民间摸到敌人在那里,天未亮就摸进去,进去之后摸了五分钟就天亮了,天亮后一下子我们就像猛虎一样到处去冲锋,搞到那些兵不敢还手,消灭了国民党一个保官天,一个营,共一百二十几个人,还有我们连长牺牲了,我们称连长为断手王,原来他当过国民党的兵,所以他有军事能力,就叫他当连长,他很勇敢,所以他牺牲了,还牺牲了四五个人,伤两三个,那我们消灭国民党了,第二仗,去郑边隆蓬开,国民党有一百六十几人,住在那里,那里有个保安副司令,叫陈xx,后来消灭部队后就捉到他,那两场仗一打就接触了,不能在远打了,我那时候几人打仗,技术很高,天天打仗,那时,我也很能打,我也受伤两次受过两次子弹,我有个残废证,我现在是三等乙级残废军人。

记者:那时候抗战胜利之后,部队是?

李爷爷:我部队老一团,那个军人是云南的,云南省,打了越南打了广西之后,后来也打过越南人,打过云南的,那时部队大军南下,部队就上广西接南下大军,接回去云南,我们云南住一个月,接到命令组织回来支援解放海南岛,解放海南岛,回来要一两个月,回来回到湛江,一回到,人家海南岛就解放了,时间过的很快,但我们讲不透,只能说的杂七杂八的,如果我是一个作家,我写那个东西出来,因为我没有读过书。

记者:字会吗?

李爷爷:现在会,当兵解放之后,我知道,没有文化,在部队就尽量学文化,星期天那些人出去溜出去走,我就在家学文化,学文化的时候没有纸,没有东西就拿有文化的教用泥沙来写字,拿芭蕉叶拿棍子写,写学文化这样来写,所以就学了些文化,所以我学文化虽然迟了,但我好好学,现在我就可以写点东西,可以打飞机之前写了东西给司令,对它们来说,农民出身的可以写那么漂亮的东西,写打飞机的东西,确实是这样的,因为是我自己侦察的,是我自己亲自经手,亲自布置侦察的,所以让我们去冲锋,我都是在前头的,我都比较什么的,所以我那个司令指挥打飞机场那个司令,现在还有命,他在广州,我还听闻他的儿子好像在海洋大学还是什么的,就是在湛江的海洋大学,他们也看过我的字,我的司令看过就觉得农民出身也像个作家写得那么好,写得也是事实,一点都没有错。我本来对打飞机场的过程还那么清楚,因为从头到尾都是我自己侦察,我搞的事情,所以给那么领导做指挥参考,所以打飞机场的事情我就不说了,不让你们知道了。

记者:那部队胜利后会接受采访吗?

李爷爷:有,报纸登过,电视也报道过我的。

记者:你们是整体还是个别去接受采访的。

李爷爷:有时我们是和学校讲课讲战斗故事,还有社区那些,召集那些学生,大学生中学生,然后就和他们讲课,因为我说的,脑筋还有转动,我讲课的那些稿子我看过想过,之后我就不用看稿子,我就直接说,所以我说湛江的那些老人联谊会,学生会我都讲过课,但有些人她说我也说,但他说下面的人就开小会,我讲的就没人说小话的,静静地看和听,所以我讲课都是不用念的说出来的有头有尾。

记者:所以你那个战争的徽章,照片都有吗?

李爷爷:有,我去拿给你们。

记者:可以照相么?

李爷爷:可以。

记者:这个是你的女儿么?

李爷爷:这个是我小的妹妹的女儿。

李爷爷:可以都多照几个。

记者:李爷爷,可以和你合照么?

李爷爷:可以。

记者:你一般平时做什么?

李爷爷:早上呢,六点起来,洗漱,7点出到公园,打一套八十八式的太极拳,大约10分钟左右;还有一套保健操,也大概10分钟;打完之后,休息半小时之后 踩单车绕公园一两圈,然后去市场吃早餐,买菜,中午呢,我爱人煮饭,女儿现在去上学了。

李爷爷打太极拳的英姿

记者:你是老游击战士联谊的副会长,你平时有什么工作呢?

李爷爷:这个联谊叫做湛江市老游击战士联谊,第一呢帮助党政机关,协助他们工作,给他们提建议,在军事上。第二呢,我们老战士有时会弄聚餐啊,会餐啊;在一个来说,关心下一代,给学生讲故事。我们现在的思想和现代的思想不同,有很多战争,我也参加过,我当时,父母牺牲了,我们的思想是呢,打死一个敌人,就回本了,打死两个,就赚了,我们当时,就是这么想的,为党、为人民牺牲,是很光荣的。

记者:我们想了解,游击战是什么?

李爷爷:游击战就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咯,这就是游击战咯

记者:你有没有什么话语,想和我们大学生说的。

李爷爷:现在的年轻人都要靠自己咯,希望你们现在,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为国家、为人民做贡献。

记者:嗯好的,谢谢李爷爷。谢谢您今天接受我们的采访,辛苦您了。


农资1151班赵凯阳、许英茹、李文杰和李光炳老人在一起

(采访小组:农资1151班李文杰、徐英茹、陈艺杰、冯泳仪、赵凯阳、王潮鑫 陈琼彬)

2017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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