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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轮红日》中学习理解行为艺术

 阿里山图书馆 2017-04-25

一个偶然的机会,看到了刘成瑞 2015年的个人作品《一轮红日》。艺术家在个展现场,将铁钩穿过自己的锁骨,上面连接着两根从天际垂下的红丝带。他用铁锤不断敲击地面上的一块巨石,累了便在一轮红日上休息。
 
就这样不断重复,用12天的时间,演绎了一个包含愚公移山和普罗米修斯受难的古老故事。而敲落的石头,最终以出售的形式延续与观众的互动。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言语,即便是钢钩穿过锁骨的时刻,他都不会发出丝毫呻吟,但却在观众的心中留下巨大的回响。

刘成瑞介绍,这些展览中的物体具有不同的表征:红色太阳代表权力,钩子象征束缚,红色丝带代表牺牲,而石头则代表强悍和无情。

整个过程用被伤害的身体分解石头,体现了一种个人与时代以及政权的对抗。而最终石头的出售,也象征着全面崩盘后,个人在惨痛中的挣扎。
也许你会说,看不懂,何必呢?其实这也是行为艺术在国内难以成为主流面临的普遍问题。但如果我们能沉下心来体会,感受行为艺术中的“苦难”和“仪式感”,或许你会有更深层次的理解和感悟。

先来说说“苦难”。其实行为艺术之所以具有感染力,根源在于原始仪式或宗教中,受难身体所带来的感召力,而这种受难又必须是建立在自愿的基础之上。

佛教尸毗王割肉贸鸽的故事,讲述的便是受难身体的寓言。尸毗王在鸽子与饿鹰两条生命的两难之间,选择自我牺牲来成全两者。在这样的佛本生故事中,肉身以极端的方式被牺牲,达到感化信众和教人向善的目的。

基督教的叙事也不例外,基督的肉身自诞生起就被预设了一个结局——为人类的原罪而赎罪。基督被钉上十字架,这是他受难的最后仪式。而基督为人类原罪受难,目的也是在于感化众人,从而通过信仰拯救众生。

可以理解为,受难的身体之所以能够引发观众的同情,正是因为他与宗教中的受难身体一样,是受难者自愿为之的结果。不同之处在于,行为艺术并没有宗教中预设的信仰成分,因为宗教中牺牲的肉体是以重生为目的,重生后的身体以超越身体的形式出现,成为众人的信仰。而对于行为艺术,如果想要达到感染和启迪观众的作用,除了让观众切身的感受到肉体受难之外,还需要给观众一种审美的情感。只有这样,才能将现实中的悲痛转化为内心的力量,最终达到信仰产生的效果。

再来说说“仪式感”。我们在审视行为艺术时,需要从表演的角度来欣赏。而表演重在剧场产生的仪式感,这也是行为艺术区别于话剧表演的根本。
在《一轮红日》中,艺术家不仅使身体受难,更重的是把受难的身体与剧场表演完整地结合在一起。艺术家主动放弃表演过程中的互动,全程与观众没有任何交流,完美呈现出行为表演应有的仪式感。

行为艺术可以说是当代最为激进的艺术形式。行为艺术家们多是把自己的身体作为艺术材料,用身体行动反思僵化的艺术制度。

因为行为艺术拒绝制造一件实实在在的物品,所以无法轻易进入艺术的商品流通体系,因此也从未成为主流。其实这也符合行为艺术本身的特质。正是因为它数量少,精品更少,才让这一艺术方式更具有批判力度和前卫性质。
刘成瑞(刮子)

“你从天而降,闪着耀眼的猩红,用苦难和疼痛消磨我的身体。我就这样进入黑暗,带着与生俱来的完美姿态,不必挺胸,也无需哀叹,纵使山外还是山。因为,我曾看过太阳的眼睛。”

                           --刘成瑞题《一轮红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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