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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维钧

 疾心 2017-04-28

李维钧当直隶总督不仅是短暂的,而且是灾难性的。因为他上任伊始,正赶上雍正帝开始做收拾年羹尧的准备工作。雍正帝为什么会对年羹尧突然发难,史家众说不一。不管怎样,总之雍止即位仅2年时间,即突然对年羹尧的态度由宠信转为怀疑和反感,进而贬官、撤职、查办、令自尽。而李维钧的命运也随之逆转:

雍正2年11月,也就是李维钧刚当上直隶总督十来天光景,雍正帝就在其奏折上批复道:“近者年羹尧奏对事,朕甚疑其不纯,有些弄巧揽权之景况”,“朕今少疑羹尧。明示卿朕意,卿知道了,当远些,不必令觉,渐渐远些好。”又写道:“有人奏尔馈送年羹尧礼物过厚,又觅二女子相赠之说。”。这说明皇上开始为收拾年羹尧的事向李维钧敲边鼓了。

雍正3年3月,雍正帝借年羹尧奏折的一处笔误,正式拉开讨伐年羹尧的战幕,发动文武百官奏报年的劣行。此间,李维钧上了三次奏折,揭发年羹尧“挟威势而作威福,招权纳贿,排异党同,冒滥军功,侵吞国帑,杀戮无辜,残害良民”。又说年心迹悖逆,“负恩估恶,隐而弥彰”等等。可是,雍正帝并不买他的帐,对他的奏折批复道:“你一切奏章文意口气,总与年羹尧仿佛光景。尔等字迹往来甚多,彼此熟识之故也。”当日李维钧奏辩,称与年一向“通问稀疏,近与相绝”时,遭到更加严厉的申斥,雍正帝斥他“殊属狡辩”。“西安总督署(年羹尧时任陕甘总督)前未有隔五日不见直督李维钧之使者,众目昭彰,何能掩盖”。“如果奋然易辙,不少依回,犹可谓勇于自新者。若以此巧言粉饰,以狡绘为得计,以隐蔽为深谋,恐一旦发觉,罪无可逭”。“如欲尽释朕疑,须挺身与年羹尧做对,尽情攻讦,暴其奸迹与天下人尽知,使年羹尧恨尔如仇,则不辩自明矣”。

雍正3年6月,年羹尧被贬为杭州将军。有人奏陈他藏匿资财,尤以直隶、四川、江南为多。得旨严察,出首者免罪,隐漏者照逆党例正法。李维钧随奏后,雍正对其避重就轻极为不满,朱批:“为年羹尧,尔将来恐仍不能保全首领也。”

雍正3年7月,雍正帝命各省将军、督抚、提镇公议年羹尧罪,李维钧复言:“羹尧不忠不法,清立正典刑。”这下,不但皇帝不买他的帐,就连年羹尧和众大臣都不买账:年羹尧疏辩称:“维钧所劾皆不实”。众大臣:“部议维钧素与羹尧交结往来,虽阳为参劾,实阴图开脱,诈伪显然,请逮讯。”

雍正3年8月,雍正帝降谕:“朕本欲开一面之网,保全尔之生命,无如尔自执迷,亦末如之何矣!”又谕:“直隶总督李维钧居心险谲,竟敢阳顺阴违。如保定城中现有年羹尧私置之家产、藏留之财物。彼不曾参奏,迨朕降旨令查,尚具折故作犹豫之状,希图挨延,俾得隐匿。”派马尔赛、蔡珽赴保定祥察,“若得奸欺党恶实情,即将李维钧拿问请旨”。李维钧随即被拏问、革职、抄家。

最终的指控除属“年之逆党私人”外,李维钧还犯有与年合伙侵吞亏欠银(40万两)、捏造诬陷他人、盖造仓厂渎职、瞒报赈济亏空、侵蚀奉工银两(14.8万两),埋隐寄顿家财(查出不法银30余万两)等罪行。“照例拟斩监侯,妻子入内务府为奴”,“寻病殁”,即不久病死狱中。

纵观李维钧在直隶巡抚、总督任上时,雍正帝在他奏折上的批复以及相关谕旨,是非常有意思的。李当巡抚时雍正帝曾说:“天下督抚皆当如此留心,扩而充之,何虞吏治不肃,民生不遂耶!”,俨然是在树李维钧为督抚勤政的样板。而不到两年后又说“你不怕做贻笑于人之督抚,朕不甘为轻举妄动之人主”,此时的雍正又把李维钧当成了反面典型而加以批驳。论功可载史册,论罪遗臭万年。这句话放在李维钧身上合适,放在雍正帝身上也不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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