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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画僧陈老莲,三百年无此笔墨!

 茂林之家 2017-04-28

陈洪绶是明末清初的著名书画家、诗人,号老莲、悔迟、云门僧等。他祖上为官宦世家,是浙江诸暨的望族。但到他父亲的时候,家道中落了。

陈洪绶是个天才少年,天性敏悟,后天还勤学苦读,博通经史,在绘画上也很有天分。相传陈洪绶四岁那年,到未来岳父家(陈洪绶父母给定的娃娃亲)的私塾里去念书,他见室内墙壁刚刚粉刷一新,空白一片,就趁大人不在的时候,把凳子叠起来,在墙上画了一尊八九尺高的关公像。家僮怕主人回来责骂他把墙壁弄脏,吓得号啕大哭。但后来未来岳父看见这尊栩栩如生的画像,竟以为是关公显灵,连忙下跪行大礼,并且长期供奉。

他自幼喜爱绘画,跟随著名画家蓝瑛学画花鸟。然而蓝瑛看过他的画作后,自愧在人物写生上力不及陈洪绶,认为他“于画,盖天授也”。并认为这孩子将来的艺术成就要超过李公麟和赵孟頫。

一代画僧陈老莲,三百年无此笔墨!

《摹古双册二十开》莲石

陈洪绶九岁时,父亲去世,不满二十岁时,祖父与母亲也去世了,哥哥一心想侵吞家产,陈洪绶就将自己的一份拱手相让,离家客居绍兴,师从著名学者刘宗周。正值明朝党争频起,朝政内忧外患,陈洪绶有感于怀,用两天时间,为萧山来钦之所著的《楚辞述注》作了插图,即为《九歌图》人物画十一幅,最后增绘《屈子行吟图》一幅,表达对爱国诗人屈原的崇仰之情。《九歌图》雕版刊行后,陈洪绶笔下的这个突显行吟泽畔、内心充满忧愤焦虑之情的屈原形象广泛传播、深入人心,成为后世塑造屈原形象的最早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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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子行吟图》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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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画《水浒叶子》之阮小七、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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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洪绶版画《西厢记》插图《窥简》

陈洪绶少负奇才,却屡试不中。45岁捐为国子监生,后被召为舍人,奉命入宫为皇帝临摹历代帝王图像,因而有机会历览内府所藏书画真品。这对他的绘画精进很有帮助,逐渐名扬京华,与同样擅画人物的崔子忠齐名,世称“南陈北崔”。

然而目睹了朝政上的黑暗和腐败,陈洪绶不愿与群小同流合污,愤而离京,隐居绍兴青藤书屋(徐渭故居)。“乞与人间作画工”。

明朝覆灭后,他在绍兴云门寺落发为僧,惭愧未能为国尽忠,但后悔已迟,故自号“悔迟”。陈洪绶为人正直,很有民族气节。明王朝覆灭,他“国破家亡身不死,此身不死不胜哀”,时而吞声哭泣,时而纵酒狂呼,人皆视为狂士。他乐于为稚子老卒、歌妓寒士作画,不屑于权势新贵的求画。老友周亮工多次向陈洪绶求画,但他迟迟不愿落笔,认为周亮工出任清王朝的官职,有失民族气节,后来画了一幅陶渊明归田园图,深含对老友的劝诫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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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画图册八开》无法可说

陈洪绶的人物画、花鸟画、山水画均冠绝一时,以人物画的成就最为突出,影响最为深远。

陈洪绶曾拓得杭州府学中李公麟《孔门七十二贤》图像石刻,闭门临摹,数变画法,从很像到不像,以得其神韵。临摹唐代周昉的《美人图》,也是反复求其境界。人们问他,你临的已经超过原作了,为什么还觉得不够呢?他说:“这正是我赶不上周昉的地方,我的画这样容易见好,说明我的本事还不够。周昉极有本事,可是一下还看不出来他的好处,这就是最难达到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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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昉《挥扇仕女图》

这种见解乍一听不合理。仔细一想,很有深意。也就是说,他对自己的作品不满足于表面漂亮,使人一看就觉得好,而是追求进一步地表现,揭示出人物的内在性格,使作品更具有生命力,更加耐看。

也许就是这种想法,才产生出“变形主义”的画风。

陈洪绶晚年的人物画,造型夸张,形象怪异。不论仕女还是高士,大多采用头大身小的夸张比例造型,相貌凛然奇崛,身材短小敦实,这种夸大人物头部,着重刻画人物神情的手法,使得人物不重于写形,而更在于对风韵仪姿和精神状态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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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画图册八开》夔龙补衮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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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摹古双册二十开》苦吟题石

衣纹排叠遒劲,出神入化,设色水石并用,以艳衬雅,尤擅“易圆以方,易整以散”的装饰手法,具有丰富的想象力,奇思巧构,变幻合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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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摹古双册二十开》罗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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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摹古双册二十开》陶渊明像

张庚所著《国朝画征录》曾称其“(洪绶)画人物,躯干伟岸,衣纹清圆细劲,兼有(李)公麟、(赵)子昂之妙,设色学吴生(吴道子)法,力量气局,超拔磊落,在仇(英)唐(寅)之上,盖明三百年无此笔墨”。当代国际学者推尊他为"代表十七世纪出现许多有彻底的个人独特风格艺术家之中的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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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摹古双册二十开》老子骑牛

有明一代的文人画家,主要以山水和花鸟为创作题材,善画人物者寥寥无几。明代中后期的人物画,效法吴门唐寅、仇英者,从刻画细丽日渐流于柔靡,美型化的细眉小眼仕女,千人一面,弱不禁风,生气渐失去。至晚明时代,终于出现陈洪绶、崔子忠、丁云鹏、吴彬等人物画大家,使日渐式微的人物画得到振兴。在浙派与吴派之外,别树一帜,开辟出一条“宁拙勿巧,宁丑勿媚”的艺术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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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笔下的仕女是当时流行的标准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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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洪绶笔下的仕女

陈洪绶的花鸟画中,文人画式的水墨晕染与院体的勾填设色巧妙融合,无一丝生硬的痕迹。但仔细观察,又会发现他所描绘的物象线条奇特,方法怪诞,好像隐含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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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画图册八开》玉堂柱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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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鸟图》

与人物画和花鸟画相比,陈洪绶的山水画并不那么出名。但与同时代的画家们多继承宋元大师的模式不同,他接续了一种古老的勾线设色的传统,古拙简洁而有浓重的装饰意趣,又有含蓄蕴藉的笔墨韵味。我们看到造型简单的远峰,简洁的构图,轮廓分明的青绿山石,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与世无争的理想化世界,蕴含着丰富的情感变化,似乎在用一种迂回的表现手法来记录他的一段苦难的心路历程。清丽精细,沉郁苍古,富有装饰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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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画图册八开》仿赵千里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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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画图册八开》远浦归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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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画图册八开》黄流巨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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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画图册八开》仿李唐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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