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伴随着这首儿歌,从不认输的祁同伟眼圈儿红了。画面闪过,最初当警察时的铮铮誓言、缉毒光荣时刻、同学情谊、制造车祸、丢掉尊严的一跪、赢得权力……一幕幕如电影般在脑海闪过……短短的几分钟剧情,把人性尚未泯灭公安厅长复杂的内心表现得淋漓尽致。 “陈海的命我会还的,在这个世界上没谁能审判我,去你妈的老天爷!”曾经的热血好青年、业务尖子、誓要胜天半子的祁同伟,在一步步走向深渊后,以如此方式饮弹而亡。 弹幕上一片唏嘘——“许亚军演得太好了!”“本来是个坏人,却有一种心被撕裂的感觉。”“不知为什么,看哭了” 祁同伟死了,你为什么哭了? 不可否认,看到这里确实让人不胜唏嘘。祁同伟的蜕变固然有他自身的性格因素,但更让人看到了一个好青年在社会现实面前万般无奈之下向权力低头,一步步蜕变的过程。这个过程的悲剧性,击中了奋斗者的内心深处,让人从祁同伟身上看到了自己努力奋斗而不得志的影子。 祁同伟原本是个积极向上的好青年,凤凰男通过刻苦学习,考入了政法大学,坚信爱拼才会赢。可以说,在大学时的祁同伟是三观正,品学优,充满正气和豪情的热血青年。尽管梁璐在毕业分配时利用老爸的权利把祁同伟分配到了山区乡镇的司法所,棒打鸳鸯,但他上班时还是玩命地干,努力学习业务知识,屡破大案要案,后来更是成了缉毒英雄,把那些靠关系进来,满脑袋高粱花子,办案能力一塌糊涂的人秒成了渣。 祁同伟属于那种比你优秀,还比你更努力的人。 但没多久,他突然发现,连诈骗和经济纠纷概念都分不清的王大白当上了派出所副所长,初中在班级稳定倒数第二的李小坏电大毕业没几年,在文化局综合处当了负责综合材料的处长。更让他鼻子气歪了的是,他带的徒弟周小乖,没几年居然摇身一变成了他的领导,几次颐指气使的瞎指挥,把他这个曾经的师傅好悬没玩儿死。 凭啥! 领导眼瞎了,心也瞎了?祁同伟心中早有一万多个草泥马跑过。 实际上,领导眼也没瞎,心也没瞎。原来这些人来历个个都不寻常。 王大白的老爸是局长的铁哥们儿。李小坏的叔叔是主管文化的副省长啊!周小乖?人家本来就是安排当领导的,过渡一下而已。你算老几?一穷二白的农村小子,你有什么利益交换价值?提拔你有个屁用!老老实实干活儿吧。 于是,英雄祁同伟立了功,缉毒挨了三枪,拿命都换不来调往北京与爱人团聚。在权力面前,你兢兢业业、你奋斗连屁都不值。有时候就算你取得了很高成绩,誉满天下,但在本单位领导眼里,你也就是个员工而已。 祁同伟看明白了,在汉东省这个政治圈子里,你不是被出局,就是加入,没有中间路线可走。 汉东省前省委书记赵立春营造的政治生态就是要有靠山,高玉良贵为省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家里还要摆放个靠山石呢。所以祁同伟必须加入汉大帮或成为谁的门生,或成为谁的乘龙快婿,有了位置,才有才华的用武之地,否则祁同伟小警察,你那点儿才华就捂在自己怀里发霉吧。 于是祁同伟心死了,他跪下了。 这一跪,是向美好的纯真年代告别,是向曾经追求的理想告别,是向社会现实妥协。 侯亮平说,当年看到祁同伟这一跪,心里就看不起这位老学长了。 侯亮平还真别装,你毕业顺利留在北京,如果易地而处,换做侯亮平在赵立春权力笼罩下的汉东省,照样不是妥协就是出局。易学习又怎样?能混上副厅级区委书记那只是个奇迹。 这样的事情在现实社会不少见,好比当大家把送礼升官当成常态的时候,你不送礼,想拼业绩想靠奋斗,肯定被当成精神病。 向现实低头并不等于不想胜天半子,权力这东西就是男人的春药,一旦拥有就容易上瘾。祁同伟拍马屁的艺术还不够炉火纯青,于是在给省委书记赵立春母亲上坟时候哭过了头,到陈岩石家里锄地表演痕迹太重。这大家也不必嘲笑,很多人给领导送礼大冬天在外等两个小时,憋了半天都不知道咋张口的囧态也不会少。 于是祁同伟成了汉大帮重要成员,有了省委副书记高玉良这个靠山。随着职位的升迁,光靠关系哪儿成啊?哪一步不得花钱?赵立春书记的公子赵瑞龙和高小琴山水集团既可以赚钱,又可以攀附权贵、抱得美人归,一箭三雕。 陈海要查,事情要露?实在没办法,遇神杀神…… 就这样,祁同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地沦陷了…… 好的环境能让鬼变成人,坏的环境能让人变成鬼。那个好青年祁同伟像被洗脑了一样,在一步步的形势所逼之下,变成了杀兄弟、杀爱人哥哥的恶魔。在杀害陈海之后,像没事儿人似地企图拍陈海的父亲陈岩石的马屁,真是让人细思恐极。 恶劣的政治生态压抑了曾经的好青年,摧残和泯灭了人性,这才是万恶之源。而权力的失控,更是造成这样政治生态的因素。 你也是那个怀揣梦想 ,希望靠奋斗而取得成功的祁同伟,只是你没有变坏,但你面对现实也有过妥协,也有无奈,也有不得已放弃尊严的时候,也有所谓“饱经世故后的看得开”。 于是,祁同伟的无奈成了你的无奈,他的痛也成了你的痛。所以,祁同伟死了,你哭了。 记得几年前,网上流传一个帖子《我奋斗了十八年才能跟你坐在一起喝咖啡》道出了当今社会没有资源、没有背景,芸芸众生孤身奋斗之难。后来又有一篇《我奋斗了十八年,还是不能跟你一起喝咖啡》道出了出身不同的差异给人产生挥之不去的自卑感。 良好公平的大环境破坏易,建设难。沙瑞金、侯亮平为代表的正能量重新荡涤浊流,得付出几倍甚至十几倍的努力。 良好的政治生态不是把祁同伟们异化成坏人,而是把程度这样的坏人约束成好人,至少让其不能使坏。积极向上的环境尊重每一个弱小个体的梦想,让每个弱小梦想都能生根发芽,都有实现的可能,让每个有才华的祁同伟能通过正常渠道实现价值,施展抱负,不去堕落。 祁同伟死了,很多人哭了。也许在潜意识中,是祭奠早已忘却梦想。更是对公平、良好社会环境的期盼、渴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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