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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唐诗江湖》楔子:唐诗三百年 峥嵘谈笑间

 金樽清影 2017-04-29

文/时间领主

诗曰:

蓬莱宫阙对南山,承露金茎霄汉间。

西望瑶池降王母,东来紫气满函关。(杜甫《秋兴》八首节选)

1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又谓,人间情事,阴阳相生,兴衰有维,云云。

单说这一日,王母娘娘正在瑶池酒宴,但见东方紫气升腾,甚异之。忽探马来报,称天宫摇曳、星光辉映,唯北斗四星大放异彩,光芒直射东寰。王母遂命九龙王下界查勘。这九兄弟正吃得酣畅,得令心有不甘,悻悻离席。下得云端,却见青山绿水、草莽高原,又有十里烟华、翠柳粉巷,当下就忘了不快,心想这天宫不回也罢,遂一个猛子,扎进神州大地,化为三条龙脉。

由是,华夏民族脱离蒙昧,自尧舜禹、夏商周开始,渐渐有了帝王之气。

又经千余年修炼,那震龙发脉(黄河以南,长江以北),纳天地日月精华,享五谷六畜供奉,一支文脉乃孕育而生。

2文脉在黄河流域,始于《诗经》。

孔子说,“诗三百、思无邪”。《诗经》多四言,诗言志、赋比兴,开启了先秦诸子、汉赋、建安诗歌、魏晋风度。其间,孔孟、老庄、司马迁、三曹、建安七子、竹林七贤、陶渊明,皆为文脉之上“文曲星”也。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文脉在长江流域的兴盛,则发轫于《离骚》。屈原天问九歌,想象奇特、形象逶迤,语句则长短不一、错落有致,风格与《诗经》截然不同,却为中国文脉注入强健的诗魂,堪为先秦桂冠诗人。

中国的文脉上,自屈原开始,终于有了著名诗人。

3然百家争鸣,难阻山河破碎。屈原之后,眼见战乱连年、文星黯淡,千年文脉气若游丝矣。

直到一个人的出现。他就是秦始皇。嬴政统一六国,更统一了文字,使得文脉终于可在九州大地顺畅流泻、策马奔腾。

秦帝国很短命,但那垂死一蹬腿,却让中国文脉焕发生机。因为,后面还有400多年的汉朝。其时,天下一统,各门各派,交流代替了征伐,竞争中又有融合,才出现司马相如、扬雄、班固、张衡“汉赋四大家”,以及“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的太史公司马迁。

在众多文曲星的辉映下,诗歌之脉渐渐明亮起来。比如张衡《四愁诗》,已达到了较高的艺术境界;再比如《古诗十九首》,成为历代文人竞相学习、模仿的标杆。而由《离骚》开启的汉乐府,也出现了《陌上桑》、《孔雀东南飞》这样的稀世珍品。

到了汉末,群雄并起,天下三分。然世情纷乱,而文脉健旺。

4纷飞的战火中,最先接续文脉的,竟是曹阿瞒。

曹操的《短歌行》、《观沧海》、《龟虽寿》等诗篇,上承《诗经》,古意苍凉、气魄雄伟,下启建安文学,引领并繁荣了曹丕、曹植及建安七子的“建安风骨”。

且说建安七子之一的阮瑀,生下一个儿子阮籍,又接过建安七子的文脉。他和嵇康等人并称“竹林七贤”,直接开启了“魏晋风度”。

其时,高压政治、权贵相争,让中国文脉陡然间“万马齐喑”,文人间玄风盛行。好在,咱出了个陶渊明。这个“古今隐逸诗人之宗”,一生落魄,无奈归园田居,却以130多篇(首)传世作品,照亮了魏晋的天空,为后世留下灼灼星辉。

为什么说陶渊明很伟大?因为他所处的时代,恰恰是中国5000多年历史中最黑暗的一段。

这时候,另一条龙脉——艮龙发脉(黄河以北)觉醒,才有了五胡乱华,才有了南北朝的风雨飘摇。而正是两大龙脉的碰撞,反而激发、提振了中国文脉的兴盛。中国文脉自此不再局限于黄河、长江流域打转,经由大兴安岭而来的浩荡胡风,茫茫北漠,千里西域,都被兼蓄并收。

于是,经过了北魏、短暂的大隋,中国就此迈向大唐。

5自虞世南、王绩开始,中国诗歌渐渐进入了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鼎盛时期。初唐四杰、陈子昂、以及“孤篇盖全唐”的张若虚,无不让人领略初唐的诗歌气象,而李白、杜甫、王维、孟浩然、王昌龄、王之涣、岑参等领衔的盛唐诗坛,才真正把中国诗歌送到了珠穆拉马峰的高度。

安史之乱,成为大唐气象的分水岭。它既动摇的盛唐的根基,却又激发、茁壮了中国文脉“在苦难中愈挫愈勇”的生命力。白居易、元稹、韩愈、柳宗元、刘禹锡、孟郊、李贺等众星辉映,把安史之乱后的中唐,照耀的星光璀璨,令人神往。

到了晚唐,杜牧、李商隐、陆龟蒙、罗隐等诗人,接过了先辈留下的接力棒,一起栽种、浇灌,最终养育了唐诗这棵参天大树。

这正是——

茫茫九派流中国,沉沉一脉贯西东。

风颂雅正诗三百,屈宋绮丽楚辞声。

先秦诸子树人志,史家绝唱太史公。

三曹风骨启建安,七贤慷慨醉渊明。

初唐四杰骈赋文,沈宋五七律渐臻。

伯玉若虚作新歌,李杜文章唱高音。

王孟山水乐常裴,龄涣边塞比高岑。

大历十才悲日常,元和诸翁忧世风。

元白新曲谱长恨,韩柳古意振文宗。

郊寒岛瘦写孤峭,刘豪贺鬼相辉映。

韦温逶迤喜花间,杜李瑰丽耀众星。

诗攀珠峰三百载,功成名传万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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