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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菊在院门口为年仅六岁的妹妹梳头，阳光很暖，她的动作很轻柔，像以往母亲为她梳头那样。 网络配图 她问妹妹：“小梅，姐姐今天给你扎小马尾好不好呀？”小梅摇头说：“我想扎花苞头，妈妈之前给我梳的那种，姐姐你会吗？对了姐姐，我想妈妈了，她什么时候回来啊？”小菊强忍着泪水，笑道：“好，就梳妈妈常给小梅梳的那种！”她不会说谎，不忍说谎，却也不敢回答妹妹的问题。因为她们的妈妈，永远都回不来了。 对于一个贫穷家庭来说，一场手术一个疾病，都是无可奈何的事。母亲的乳腺癌发现得迟了，不愿出那化疗的冤枉钱，虽然认了命，但始终放不下年幼的两个女儿。临终前，她嘱托小菊，一定要照顾好妹妹。小菊不断点头，虽然害怕慌张，但还是笑着对母亲说：“妈，我已经10岁了，长大了，可以照顾好妹妹的，您放心！”不止是母亲的临终嘱托，更因为她们是相依为命的两姐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小菊想，无论如何，她一定会做好这个姐姐。无父无母，也没有亲戚愿意接济，但有一户没有孩子的人家肯收养，谢天谢地。 车子来到家门口那天，小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哭喊着要妈妈，不愿走。主人家看见后说，既然不情愿，那就只收养一个好了，免得麻烦，留下小梅吧！小菊红着眼眶耐心乞求解释，那对夫妻见他们可怜，才勉强答应了。 小菊对妹妹说：“小梅，家里的米缸空了，我们不跟叔叔阿姨走会饿肚子的，饿坏了会生病，生病了就要去医院打针，小梅乖哦！”车子离开村子那天，小菊很想哭，她不知道未来的路，也不知道她和妹妹将来会面临什么，她很舍不得这个村子，很想念已经离开人世的父母。但是，她不能哭，只能忍着，因为她怕会吓到小梅。 尽管叔叔阿姨挺和气的，但寄人篱下，小菊丝毫不敢懈怠，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小梅会做错什么，如果被赶出去了，她们就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了。但是，最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小梅15岁那年，家里不见了一块玉，听说是祖传的，可以镇宅。叔叔阿姨迷信，觉得小菊小梅招来了厄运，更听了亲戚的挑唆，怀疑是她们姐妹俩偷出去卖了。于是把她们送去了警察局，小菊紧紧把妹妹护在怀里，面对质问终于忍不住痛哭。这个无父无母的坚强女孩，终于崩溃了。 网络配图 因为没有证据，小菊和小梅被放了出来，那个她们生活了五年的家是不能再回去了，但她们还有自己的家，那间矮小的瓦房。最后，小菊领着妹妹，在警察的帮助下，回到了村子。小菊对小梅说：“别怕，姐姐长大了，耕田种地都行，你相信姐姐！” 为了让小梅上学，小菊去求村里关系比较近的亲戚，已逝父亲的堂哥，她们的堂叔。她写下欠条，承诺将来够年龄工作了，会加倍偿还。没有人能想象小菊的人生，以及她所吃过的苦，那是一朵还没有含苞的花朵，已饱经风霜。但是有一句话说得好，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坚强的人是不会被轻易打倒的，那是一笔财富，见证她每一瞬的努力和生根发芽。 小菊没有读过什么书，甚至连初中都没有上完，所以她一直留在村里，工作时去过最远的地方，也是本市，因为她放心不下妹妹，她承诺过要照顾她。后来，她也嫁在了本地，农耕虽苦，但只要丈夫疼爱家婆仁善，便是最大的幸运，小菊很知足。 转眼又是十多年过去，小菊和丈夫为了大儿子上大学的事四处借钱。小梅听说后当天就请了假，乘坐返乡的长途汽车回来。她把一个信封交到姐姐的手中，小菊打开后连忙推脱，说：“不行，小梅，你婆婆前段时间住院花了不少钱，加上前几年盖房子欠下的债都还没有还清，姐姐不能要！” 小梅怒道：“姐姐，你是不是想让我跪下求你？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自己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上，只准你对我好，不能我报恩吗？你说过，我们是相依为命的两姐妹，是这个世界最亲的人，你说你过去对我做的都是理所当然的，那我现在对你做的也是理所当然的！” 网络配图 那一刻，小菊红了眼睛，这是她长大后第二次哭泣。第一次是在15岁那年，在警察局里，她看不见未来，担忧害怕。这一次，为也红着眼眶的小梅，为她最亲爱的妹妹。 亲情是什么？是风雨同路，是同舟共济，不是忘恩负义和独善其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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