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俗世,却能远离世俗,心在尘埃,却能不被尘埃沾染。生活,能明媚而洁净,交往,能高雅而有质量。这样的情形,也只有在知己的世界,才能安享。 也就是在这样的世界,一个人最原始最朴素的心性才会痛快地释放了出来,言谈举止,待人接物,做人处世,才会真正遵循自我的内心,而不用再去看别人的脸色,再去在乎别人的态度。 知己的世界,是一个为心灵松绑的世界,也是一个让生命欢悦的世界。 文/马德 选自《知己的世界》 图/八大山人(明末清初) 岁月更多的时候不动声色。它突然之间打碎的,却总是最美的东西。人在青春的年龄段上,生命就像一件精美的瓷器,在一大把阳光的照耀下,美轮美奂,熠熠生辉。然而,就在你恣意挥霍这青春的光泽,浑浑噩噩快昏了头的时候,时光一抬手,“咣当”一声,一地的碎瓷,一下子把你推到纷乱如麻的中年。 以前日历翻开新一页,心里迎接的,只是纯粹的新的一年;而现在,日历翻开新一页,心里所想的,却是增长了沉重的一岁。一个人,如果拥有了这样的心境,已经无可挽回地步入了中年。 中年,是开始对岁数敏感的年龄;中年,也是活得更为现实的年龄。 文/马德 选自《人到中年》 图/八大山人(明末清初) 我觉得,最好的交往,不是双方有意识的吸附与粘合,而是彼此间无意识的渗透与融入。吸附与粘合,常常怀有目的性和功利欲,或含蓄,或浓烈,总之,看起来,有些心怀鬼胎;而渗透与融入,则不然。云淡风轻的,风倏忽间来,云恬淡着去,无欲无求,是心灵最真挚的握手,是情感最纯净的需求。 历史上,俞伯牙与钟子期,高山流水,贵为知音。钟子期死后,俞伯牙黯然地把琴摔了。也许,在他看来,世界再美的乐声,如果无知音来赏,不如,任天籁的香魂归去,让它成为绝唱。 文/马德 选自《交往的距离》 图/八大山人(明末清初) 有的人,只在你的生活中存在了几分钟,就让你一辈子都忘不了。 有的人,与你共事一辈子,一转身就可以把他忘得干干净净。 这个世界的无奈之处在于:你可以有无数的熟人,却难得一个契合心灵的知己。 文/马德 选自/《拿什么来颠覆人生》 图/八大山人(明末清初) 专制,是一种暴力。冷漠,是一种软暴力。 人情,是所有暴力的敌人。一个讲人情的社会,看起来,言行和顺,民主潋滟,到处荡漾着温暖人心的力量。 但人情是规则和制度的大敌。一个太讲人情的社会,所有的制度最后都会被瓦解成了一个空壳子,而民主和温暖,只好在这个空壳子上走向崩溃。 文/马德 选自/《与生活讲和》 图/八大山人(明末清初) 生命的质量,在一定意义上,是爱的质量。 被爱滋润的生命,会从内到外,散发出迷人的气质。魂,不守舍,不是出走,而是回归,不是离散,而是聚合。在这一刻,人内在精神的愉悦感,与灵魂的富有感,会水乳交融地结合在一起。也就是说,只有在这一刻,奔波在生活中的很苦很疲惫的心灵,才会被温暖呵护,被激情润泽,被幸福抚慰,才会真正走进生命的原乡。 文/马德 选自/《爱与相爱》 图/八大山人(明末清初) 不动声色,是念佛人脸上的无限江山。不动声色,是历尽劫遇的人,一念生,一念死,渡尽生死的沉静与恬淡。不动声色,是流水让一块鹅卵石辗转,风让一片叶飘落,石的笃定,叶的静美。 不动声色,是一片云彩的影子,爬过一道南墙。不动声色,是一只秋虫蛰伏在一片枯叶中间,冷眼看世界。不动声色,是山也寂静,是水也寂静,是你看我时,一脸的寂静。 文/马德 选自/《不动声色》 图/八大山人(明末清初) 我认为,至深的平和,一定经过命运浮沉的洗礼,一定经过生离死别的考验,一定经过爱与恨的煎熬。一切都经过了,一切都走过了,一切都熬过了,生命的底色里,增了韧,淬了刚,添了柔。这时候平和下来的生命,已经沉静到扰不乱,已经稳健到动不摇,已经淡定到八风打不动。 平和,实际上是让一个人的内心,从狭小走向辽阔,从狂乱走向沉静,从复杂走向简单。能容,能忍,能让,能原谅,平心静气,无欲无求,多美的生命意境啊! 文/马德 选自/《平和》 图/八大山人(明末清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