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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种草,应该被叫做杂草

 笑海一人 2017-05-05

夏夜星空

来自塔莎园艺

00:00 03:34

BGM:周志华 - 夏夜星空


人们总是喜欢将不知道名字、长得也不够漂亮的草统统归为杂草。它们生长在田间、路边、河畔,因太过寻常而被熟视无睹。




- 在父兄光环下种了一辈子花花草草 -


不光中国有姓柳的人,“柳”在日本也是大姓。而提起姓柳的日本人,我们可能会首先想到大名鼎鼎的民艺运动先驱柳宗悦,接下来再想到著名设计师柳宗理


这俩人其实是一家,不过不是兄弟,而是父子。


柳宗悦(1989-1961)


柳宗理1915-2011


柳宗悦家可谓满庭芳树,除了长子柳宗理,次子柳宗玄是美术史学家,毕业于东京大学,后在法国和比利时留学。而三子就是杂草记的作者柳宗民——在父兄光环下种了一辈子花花草草的人。



不同于家人的显赫声名,柳宗民走的是另一条路。他没上大学,更没有出国留学的经历,而是高中一毕业就到农业试验场当助手,最后成了独立研究员,有了自己的育种园“柳育种花园”。40岁开始在NHK的《趣味园艺》节目担任讲师,一讲就是几十年。

 

父兄无比杰出,如同人人喜爱、绚丽多姿的园艺花卉,而柳宗民可能更像自己笔下不起眼的小草,虽默默无闻,却也自在洒落。

 

没有一种草,该被叫做杂草 -


 ·宝盖草·

 

花朵从茎顶或叶腋探出头来,像是在为春天的到来欢喜雀跃,让人看着就不由得微笑起来。佛宝盖草多群生在河岸边或水田旁,路边、空地和麦田里也很常见。麦田里宝盖草的茎很长,像要与麦秆比个高低。


 ·笔龙胆·

 

阴雨天或夜晚是看不到笔龙胆开花的,因为它们花朵朝上,很容易被打湿。多数花在花粉浸水后会死掉,它们应该是在进化过程中逐渐掌握了控制开花时间的能力吧。真是大自然的巧妙安排。


·蓟·

 

在日本,从晚春到深秋,无论哪里都能看到开花的蓟。它们从草丛中伸出茎来,紫红色的花朵为山野增添了一抹亮丽的色彩,天空也被映衬得更加绚烂。


蓟类植物多刺的叶子都隐藏在上面,露出的花朵却温柔娴静。富士蓟等大型品种低头安静绽放时,往往给人隐忍刚强之感。


·狗尾草·

 

宠物商店里的猫玩具有不少就是仿照狗尾草花穗做的,因此,狗尾草又叫 “猫戏草”。这种草的本名和狗有关,别名却和猫有关,真是有意思。


还有一种金黄色花穗的狗尾草,看上去和狗尾草很像,叫做“金狗尾草”。每当夕阳西下,它周身就笼罩在一层明亮的金色中,美得不逊于任何观赏植物。


·桔梗·

 

桔梗开花漂亮,含苞的模样更是有趣,鼓鼓囊囊像气球一样,让人看了就想把它捏扁。小时候,我家院子里也种了桔梗。看到花蕾一天天饱满起来,我总忍不住伸手去捏,享受那一瞬间的快感。现在想想真是作孽。


·看麦娘·

过去,春天的农田就是孩子们的游乐园,满地的野花野草任人采摘。看麦娘花穗可以拔下来当笛子吹,于是更是受喜欢。现在的小孩怕是很难体味这样的乐趣了。让孩子与自然亲密接触是一件美好又重要的事情,真希望大人都能意识到这一点。


·看麦娘·

在带“芹”字的植物里,最需要小心的就是毒芹了。

古代日本人把毒芹的地下茎称作“延命竹”,将它养在水盆里,过年的时候装点房间。居然用剧毒的植物做装饰,真是太可怕了!稍有差池, “延命竹”就成“绝命竹”了啊。


·金线草·

 

秋风渐起之时,我们常会在山林外见到一种长着丝状花穗的植物。长长的花穗上,稀稀拉拉开着一些米粒般的,不,是谷粒般的红花。这种植物并不起眼,但我总觉得它有一种独特的恬静,忍不住驻足来看。它叫金线草。

 

柳宗民没有忘记这些不起眼的小花小草,在他眼里,每一棵微小的植物都有着自己的美丽与功用,都有各自的独特与不凡。代表作《杂草记》出版时,柳宗民已经75岁,4年后(2006年)因癌症去世,走得比哥哥们都早。


他的一生如杂草一般自在生长,没有迎合大众审美将自己修剪成昂贵的盆景。

他在后记中说,“只要认真观察,再不起眼、再无趣的植物都蕴蓄着生命的坚韧与美好。


杂草记 -




文/柳宗民


芹、荠、母子草、繁缕、佛之座、菘、萝卜,是为七草。


日本每年一月七日有喝七草粥的习惯。所谓七草粥,就是将这七种草切碎煮成的粥。这七草在秋天发芽,身披绿叶越过寒冬,是坚韧品格的象征。在一年之始喝下七草粥,寄寓着人们希望这一整年无病无灾的心愿。且不论有无道理,想想新年头几天人人吃得肚腹滚圆,在第七天吃些养胃的粥也是合情合理的。


“春之七草”的前五种都长在田间、路边或空地上,是所谓的“杂草”。后两种菘和萝卜,看样子是从冬季的时令蔬菜中选出来凑数的。

 

民间又有“七草荠”的说法,可见荠在七草中的代表性地位。荠的叶子有种独特的香气,七草粥那种特有的味道,就是荠的味道。古时候的蔬菜种类不像今天这样多,荠在那时似乎还是很紧俏的绿叶菜。在青黄不接的冬天里,那锯齿状的绿叶总能勾起人的食欲。战时和战后闹饥荒的那段日子,我也从野外采摘荠凉拌充饥。野生荠有种人工栽培的绿叶菜没有的香气和口感,那是大自然馈赠的味道。

 

待到三寒四暖、春霞霭霭的时候,便有花梗从荠的根部抽出,顶端开满细密的白色小花,像戴上了一顶顶小帽子。仔细观察花有四瓣,是十字花科植物特有的十字形。我们常会忽略这些杂草的花,其实春天里随便找一处草地躺下来,身边开着的荠花就会让你惊呼:“啊,春天真的来了。”

 

“荠”这个名字的由来说法不一。一说因其模样可喜,让人忍不住想抚摸,起初被叫作“抚菜”;一说因其是丛生,株与株之间关系亲密,故由“驯染”一词演变而来。它们嫩绿的叶子的确惹人怜爱,也常密密地一丛丛拥簇着,真的好像在相互做伴。两种说法似乎都很有说服力。


荠还有很多别名和俗称。最通俗的叫法当属“喯喯草”了。一说“喯喯”就让人想到三味线的声音。小时候,我曾摘下荠成熟后扁扁的角果,以为晃一晃就会听见“喯喯”的声响,结果只听到了“咔撒咔撒”的窸窣声,完全不符合我的想象,有种被骗的感觉。后来才知道,“喯喯草”这种叫法好像是因为荠的果实形状像三味线的拨片。


尽管果实发不出“喯喯”声,但“喯喯草”这个名字还是上口的,相比之下,它的另一个名字“贫穷草”可就有点不体面了。荠的种子扁平,易于传播,落到哪里都能生长。它的繁殖力也很旺盛,柏油路上的裂缝就够它扎根的。以前乡下有很多人家住在茅草屋,时间久了屋顶的茅草就会腐坏,荠有时会长到屋顶上去。茅草屋顶很容易腐坏,穷人又拿不出钱修葺,荠的种子便生根发芽。这就是“贫穷草”的由来。不过这些年住茅草屋的人家越来越少,“贫穷草”这个名字也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最近流行打造“容器花园”,在那些坛坛罐罐的混栽植物中,经常能看到一种叫庭荠的花,一簇簇四瓣的白色小花密密麻麻地覆盖在花梗上。这种有甜甜香气的小花,一直是春季花坛里不能少的点缀。它与荠同属十字花科,草本。名字里虽带“荠”字,但它们不同属,庭荠的故乡是地中海沿岸,还有个名字叫“香荠”。另一种名字里带“荠”字但不同属的植物叫作犬荠。这也是一种生长在田间地头的杂草,开黄花,比荠的花小一些。犬荠的茎叶和荠相似,由于不能食用,便在名字里加了个“犬”字。日本人常在一些植物的名字里加个“犬”字以示区别,这些“冒牌货”大多不能食用。如果狗能听懂人类这种带有明显歧视色彩的叫法,一定很吃惊吧……

 

每年一月七日的早晨,我都会喝上一碗温热的、飘着荠香的七草粥,让暖意笼罩身心。如今喝七草粥的习俗似乎正被人们淡忘,但我希望它至少能作为一种健康的饮食延续下去。


立夏快乐 -


这本《杂草记》我们初见就很喜欢,清新的画风,精致的排版,娓娓道来的植物故事,正巧四川文艺出版社的姑娘赠送了几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今日便转赠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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