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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红的城市 作者：阿成 朗诵：李仓卯 录音后期制作：怡雨晴 图片：电影剧照（来源网络） 来自吉雅瑞德 而今，先前的呼兰县也归入哈尔滨的版图了。萧红就出生在呼兰县。老父亲讲，呼兰，原本叫呼达兰。但是，究竟是地名还是人名他并没有说，便是他说了，可老人家的说法准确么？老父亲还说，早先，从呼兰到哈尔滨只有一辆私人的公车，是一国内长鼻子的老式日本通河车，由父子俩开的，如果是父亲开车就由儿子收钱，如果儿子开车，就由父亲收钱。至于，收多少钱，老人家也没有说。相信不会太贵的吧。从呼兰到哈尔滨，半个小时的路程就够了。那么，这辆长鼻子的通河车从哪儿过江呢——毕竟从呼兰去哈尔滨中间还隔着一条松花江呢。是摆渡过江么？还是绕到太平（区），从那座老江桥上过？这些，萧红在她的文章里没有说——我猜想，到了江边，车会停下来，客人就下车了，然后坐船过江的罢。 呼兰是一个微型的小县城，因与哈尔滨隔江相望，形影相随，才有了城市的模样。小县城自然不大，倘若从哈尔滨方向去呼兰，还要多过那条清凌凌的呼兰河。呼兰河的下游流向哪里我并不知道，单是，呼兰河上游段的朗乡我倒是去过的，去那里至少要坐五六个小时的火车呢。 我每每过这条河的时候，都明显地感到萧红的魂魄一直在这条几近干涸的河边游荡着。 箫红写道： “七月十五盂兰会，呼兰河上放河灯了。 “河灯有白草灯，西瓜灯，还有莲花灯。和尚、道士吹着笙、箫、笛，穿着拼金大红缎子的褊衫。在河沿上打起场子来在做道场。那乐器的声音离开河沿二里路就听到了……大家一齐等候着，等候着月亮高起来，河灯就要从水上放下来了。”（《呼兰河传》） 可谁会在这个日子里为箫红招魂呢？ 记得，在一次座谈会上，我问与会的几个外国朋友是否知道呼兰，他们一律摇头。洋人摇头也就罢了，但另一位当地的旅游官员在一边小声地嘟哝说，他们怎么会知道，这都是文人小圈子里的事。我对那几个洋人说，如果你们到哈尔滨来，不知道萧红，就像到法国不知道雨果、巴尔扎克，到意大利不知道卜加丘，到荷兰不知道伦布朗，到法兰克富不知道席勒一样，至少你们对这座城市缺少三分之一的了解。那几个洋人听了以后非常震惊，也很尴尬。…… 萧红的家在呼兰小城河沿龙王庙前的英顺胡同。而今已改为萧红路，但依旧是一条清静至极的短街。先前，青砖黑瓦的大宅院是很大的。临街处有一个不大的木门，吱呀一声推开门，小心地走进去，那是一幢纯粹的中式建筑，在灿烂的阳光下清静着。早已没有人住了，萧红一家人大部分都过世了。后人和当地政府为了纪念她，在极力地保护了这幢宅子。 进到屋里依旧是过去的陈设，灶房、火炕、桌椅、炕琴——萧红的家在这里，虽然你看不见她，但能感觉到她就在这里。 萧红是在这个小城里念的书，1925年，萧红14岁，高小二年级她便随着人流上街游行，声援上海学生反帝爱国斗争了。到了16岁，终于坐上那辆长鼻子的日产通河车，过了清凌凌的鸦阵如云的呼兰河，穿过那条几乎能将通河车淹没的蜡色芦苇和紫色荻花的土道，再乘船横渡松花江，来到哈尔滨东北特别市第一女妇中学读书。 萧红的字写得很清秀，字是心灵的窗子，若论是书法艺术也毫不为过。从她的娟秀逸美的小字，走进她的文章，似乎进入了一个至圣至洁的天地。萧红的这种天籁的品性，并不是一种表演，她的每一篇文章都是她灵魂的组成。她的这种坦荡与真诚的品质，在中国百年的文坛上并不多见——她是呼兰小城的化身，呼兰河的化身，她是呼兰城的守护神，呼兰也因萧红而不朽了。 萧红将她在哈尔滨生活写成一篇篇不大的小文章，在纯净之夜重读这些文字，《商市街》、《欧罗巴旅馆》、《最末一块木半》、《他去追求职业》等等，让你震惊的是，她将一个人的痛苦、困境、贫穷、饥饿、颓废拼叠出一只只蓝色的小花，毫无悲情的，轻轻地放在你的面前。 哈尔滨的中央大街，商市街，因萧红走过便徒然增加了几十倍的中国人的自尊与优雅的风度。 萧红是抛弃了富贵来到这座城市的，与那些到这座城市里淘金的商人是永远的两路人： “我们吃什么饭呢？吃面或是饭？” “居然我们有米有酒了，这和去年不同，忽然那些回想牵住了我……借到两角钱或一角钱……空着手他跑回来……抱着新棉袍去进当铺。”（《又是冬天》） 这座城市从萧红出现的那一天，就对她有无比的敬意和永恒的爱。后来，萧红从哈尔滨乘火车去了上海，大先生鲁迅很赏识这个和他一样背叛家庭的年轻女性。 萧红曾经为呼兰河写过《呼兰河传》，为呼兰做过传（《小城三月》、《生死场》），也为哈尔滨这座城市写了几十篇文字——可是，我在这座城市里竟看不到萧红的塑像，我为这座城市感到羞愧。 作者及诵者简介： 阿成，著名作家，原名王阿成。 山东博平人，民进成员，燕山大学客座教授。享受中国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编审。哈尔滨作家协会主席。中国作家协会全委会六、七、八、九届委员，中国写作中心会员，哈尔滨作家协会主席。黑龙江省作家协会副主席。 诵者：李仓卯，中国传媒大学播音与主持专业。 青年演员北京市石景山电视台【百姓诵读】栏目节目策划、主持人。 第四届“夏青杯”朗诵大赛北京赛区第一名。 北京市第三届“放飞梦想”诗歌朗诵大赛获得第一名。 中国诗歌学会朗诵与演唱专业委员会会员 。 “曹灿杯”全国青少年朗诵大赛评委。 中国语文朗读大赛评委。 中国教育电视台《中国艺考》栏目播音主持指导老师。 北工大附属学校艺术顾问。 原创作品作者授权发布，图片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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