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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面 文/王光旭 黄龙携带着泥沙没有顾忌的向东奔流着。 岸边，渡口，有一老者常年在铺子门口的棋盘前候客，他的头发像南海观音的拂尘般雪白。然而他身后的馆子说不清是面馆还是棋馆，这样说是有原因的，铺子的门楣上有两个匾额，上面赫然写着 “天下第一面”“天下第一棋手”。 但是船夫们对这家铺子的面艺显然不满意，无非到了别家打烊无处可去的地步才会到老者的“面铺”讨上一碗难以下咽的充饥面条。而对那匾“天下第一棋手”的匾额与他们那些劳苦百姓没有一点关系。 匆匆的渡客们赶路之际也对这个馆子投去一眼好奇眼光。 据传，老者的棋馆原来只有“天下第一棋手”一幅匾。“天下第一面”匾额有这样一个来历： 那日，正是渡口的午睡时间，河面进入了平静期。一只鸟在树上闲情逸致地扑棱着翅膀，河中银光闪闪的波影见缝插针般把阳光折射到老者和那只鸟身上。 突然，那只鸟受到了惊吓，是从远处划来的一艘船打破了河面的平静。船像一把严肃的利剑在河面上蜻蜓点水般滑行着，鸟儿显然是被甲板上肃然的士兵所惊到。 老者在岸上不管这些，惬意地坐在门前那口大棋盘面前用嘴吮吸着壶口的茗香。老者的吸吮声把河中的那艘军船渐渐地吸吮了过了。 船上的将领上岸后看见老者独自在棋盘前苦思冥想，好像在等一位能解开棋局的智者。 将领是军中无人能胜的棋盘高手，看到面前的棋局只须一步便可赢得对方，怎么老者却是那样的苦思冥想，转过身发现老者门楣上赫然挂着“天下第一棋手”这样一幅匾额。 于是，将领轻手一拨把那个决定胜负的棋子推到了老者面前。老者将目光在将领身上舔了一遍又一遍，目光不会说话，可是目光又对那位将领说了许多话。 老者与将领连弈三盘，老者三盘皆输，将领指着身后的“天下第一棋手”那幅匾额，笑道：“你可以将此匾额卸下了！” 老者用目光舔过将领的身体如同给将领的灵魂注入了温和丝绵的自信。随后，将领果然自信满满，兴高采烈的走了。 过没多久，将领班师回营，又路过此处，看到老者依然独自在那口棋盘前苦思冥想，那幅“天下第一棋手”之匾仍未拆下。将领的牛脾气病犯了，于是威严般落坐在老者面前，喝令老者与他再下三盘，非把老者这“天下第一棋手”的匾额摘下不可。结果，这次将领三盘皆输。 将领大感讶异，便谦虚向老者请教。老者微微一笑，说：“上回，您有任务在身，要率兵打仗，我不能挫您的锐气，现今，您已得胜归来，我当然全力以赴，当仁不让啦。” 将领听到老者的话后，沉思良久后惭愧地说：“世间真正的高物，是能胜，而不一定要胜。能赢，而不一定要赢。你谦让别人的胸襟，给足了别人面，也给足了自己面，更给足了国家之面。” 于是将领令手下展开纸砚笔墨信手写“天下第一面”的匾额。 老者用目光与将领互相温暖过后，慧心地说：“这‘天下第一面’与面食有关否？” 随后两人便开怀大笑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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