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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周末，草绿花红，风和日丽，我和媳妇临时决定回趟老家,看看老娘，顺便春游踏青。以前回老家总是提前跟娘说，这次为避免她老是为我们路上开车的安全担心，我们决定悄悄回去。 刚到村头，就看到满头白发的娘在胡同口东张西望，难道娘知道我们回来，早早在等我们？下车问娘这是要去哪里，她只是叨叨：“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娘耳聋的厉害，每次回老家刚开始和她说话，她都是答非所问。等到坐下来，她会离你很近，看着你的脸和你拉呱，她会很自如地和你说东说西。媳妇说，娘是看你的表情和嘴型和你说话呢，我却认为是母子心有灵犀。当我看到左邻右舍都是体铁将军把门，娘似乎看出了我们的疑惑，说：“春忙，都到地里干活去了。找个人拉呱都不好找。”我一下子明白了，娘为什么喜欢自己呆在老家，在我家总是呆不住，我们都上班，她耳聋又不识字，不喜欢电视，她一个人在家，会有多寂寞啊！娘常唠叨说，吃好穿好不如心境好。 娘知道我最爱吃她用大锅蒸的馒头，每次她知道我回来都会提前蒸下馒头。这次突然回来，她没有准备，显得似乎有些慌乱，急急火火地问我们中午吃什么，我们指了指带回的肉馅和蔬菜，要她不要管了，包水饺吃就行。娘一个劲地说：“天气不冷不热的，要不你们住下吧？”看见我们同意了，娘乐呵呵地像个孩子,边拍着手边说：“我给你们晒被褥去！”自从有车以后，交通方便了，我们回来的次数多了，但是已经很久没有住下，没有在老家陪娘过夜了。 别看娘年纪大了，除了耳聋，身板很硬朗，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能自己做的事从不麻烦别人。农忙的时候，还经常帮着左邻右舍忙家务。中午煮水饺，从生火烧水到水饺煮好，都是她一个人做，好几次我们要去小伙房帮忙，她总是拒绝说：“快别进来，这里尘烟灰土的，别弄脏了你们的衣裳”。等我们吃的差不多了，她才端着碗坐下来，里面盛着几个下锅煮破了的水饺，还自言自语地说：“这些煮破了的软和，好吃。”我听说过妈妈爱吃鱼头的故事，娘从不吃鱼，如果吃鱼的话，一定也会说鱼头好吃。从我有记忆开始，母亲总是全家最后一个坐到饭桌前的人，总是最后一个上床睡觉的人。 晚饭后，娘说：“你们年小觉多，早去睡吧，碗筷我收拾就行。”哎呀，我的娘啊，我们都快是年过半百的人了，还年小啊！可在娘的眼里，孩子总是长不大的。以前，娘白天要下地干活，晚上做家务活，还要提前准备第二天的饭菜。为了饭菜可口，在那缺衣少食的年代，娘可从来不怕麻烦。有时候，一觉醒来，还见娘在忙活家务，而等自己早上醒来，娘早已忙活家务去了。娘大概是世界上睡觉最少的人。现在，每逢我们兄弟几个回忆那个艰苦的年代，都还说那时娘做的饭好吃。而每当娘听到我们这样说时，就会忆苦思甜地教育我们要珍惜当今的好世道，再也不要回到那个让娘受难为的年代了。 我似乎成了习惯，又早睡在了娘的前边。睡在暖暖的被窝里，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在梦中，似乎又听见了娘在忙活家务的声音，依稀又闻到了娘蒸的大馒头的香甜味道。山村的夜好静，一夜好睡。等我们起床，娘已经做好了早饭。娘还笑嘻嘻地对我们说：“看看，我给你们蒸了一锅馒头，走时，别忘了带着吧！”知道我们要早走，为了给我带上爱吃的馒头，不知道娘多晚才睡、多早就起床了！ 离家走时，我接过盛着馒头的包裹，觉得这一次格外沉重……走到村口，回望胡同口，娘依然在那站立…… （2017.5.22校报刊发 红色为修改 ----注意：标点符号的运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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