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喋血孤城,仅剩十三壮士,东汉在西域的军事传奇

 茂林之家 2017-05-09

公元73年春,东汉明帝发兵西征北匈奴,挥师西域,至74年冬,败匈奴名王,取伊吾卢城,降车师前后王,天山南北再次飘起大汉旗帜。在西征大军主力班师前,汉朝重设西域都护,以司马耿恭为戊校尉,屯车师后王部金蒲城,谒者关宠为己校尉,屯前王部柳中城。

西征军刚刚撤退,北匈奴就卷土重来。75年,左鹿蠡王率骑兵二万反攻车师,气焰十分嚣张,先是全歼了耿恭派出的三百士兵,接着又杀死车师后王,向金蒲城发动攻击。

在匈奴围攻金蒲城之初,耿恭用毒药抹在箭头,故意放出风声:“汉人的箭很神奇,中箭的人会有异样。”被射伤的匈奴人看着自己的伤口不断恶化,越看越觉得诡异,越觉得发虚。一计得成,耿恭乘着风雨天气向敌人发动突然攻击,迫使匈奴人暂时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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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到了夏天,耿恭带着部下转移到位于水流旁边的疏勒城。秋天,匈奴大军再次兵临城下,强攻不成,就切断水源。耿恭让人在城内凿井,结果向下挖了十五丈深,一滴水都没见到。没有水还怎么和敌人搞啊,耿恭就亲自动手,结果还真挖到了泉眼。

凭着顽强的意志,耿恭与部下坚守孤城,与敌人角逐半年多,而西域的局势正在进一步恶化。刚刚臣服汉朝的焉耆、龟兹见风使舵,攻杀汉朝在西域的最高军政长官——都护陈睦,车师前王投向匈奴,关宠所在的柳中城也陷入北匈奴大军的包围,汉朝仅有的几个据点岌岌可危。

当告急文书传入数千里之外的洛阳的时侯,汉明帝刚刚驾崩,太子即位,朝廷无暇西顾,耿恭遭到突厥与车师联军的激烈攻击。数月间城内粮草断绝,将士们煮铠甲弓弩,将上面的筋革作为食物。耿恭与士兵推心置腹,同甘共苦,部下没有一个叛变的,艰难的战斗中数百人只剩下几十个。北匈奴单于想像自己的先祖招降李陵那样劝降耿恭,派使者进入城中,开出丰渥的条件,“若降者,当封为白屋王,妻以女子。”

哦,条件果真不错,但我却不是第二个李陵。城门楼上,使者的话似乎还没有说完,耿恭手起刀落,下令将人烤了,肉分给大家。“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城下的单于气得哇哇大叫,长鞭扬起,马蹄声震动了大地,新一轮的攻击开始了。

直到冬天,洛阳才做出出兵的决定,调发张掖、酒泉、敦煌三郡及鄯善国军队合计七千多人增援。76年正月,援军沿天山南麓靠近柳中城,却得知城池已在不久前失守,关宠与他的数百部下壮烈牺牲。于是救援之师变成报仇之师,挥舞着手中的利刃,向匈奴与车师兵冲杀过去,一路势如破竹,“击车师,攻交河城,斩首三千八百级,获生口三千馀人。北匈奴惊走,车师复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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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南麓收复后,几个将领面对已有的胜利成果达成一致,准备班师回朝,不管天山北麓的耿恭军了,甚至有人认为关宠都阵亡了,受围时间更长的耿恭肯定已经不存在了。况且往北去道路艰难,大雪封山,一旦遭到匈奴骑兵埋伏,后果不堪设想。

当众人默默收拾行装的时候,一个叫范羌的人站了出来,“不能放弃耿校尉!”范羌原本是耿恭军中官吏,因为求援跟着援军一起行动,坚持北进寻找耿恭。几个主要将领面面相觑,最后决定大家先撤,分两千人跟着范羌北上。

风在吹,雪在飘,旌旗低垂。翻过这座山,越过那条岭,远方渐渐出现了城池的轮廓。城中还有我们的人吗?谁也不敢打保票。

幸运的是,城还是汉家的城。不幸的是,城内仅剩下二十六名汉家将士了。凄冷的黑夜里,大家听到城外战马的嘶鸣,以为敌人又增兵了,更加深了心中的绝望。突然间,有声音从城外传来,越来越近,是敌人又发起攻击了吗?大家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哦,不对,好像是汉语耶!“我范羌也,汉遣军迎校尉耳。”是援军,援军来了!刹那间,众人喜极而泣,高呼万岁。满面风霜的耿恭倚着城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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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众人跟随援军一块撤退,沿途遭到匈奴围追堵截,在抵达玉门关的时候二十六人仅剩下十三人,破履烂衫,面目枯黄。英雄是永远值得尊敬的,汉军大将郑众给耿恭等人安排衣食,并上书朝廷:“恭以单兵守孤城,当匈奴数万之众,连月逾年,心力困尽,凿山为井,煮弩为粮,前后杀伤丑虏数百千计,卒全忠勇,不为大汉耻,宜蒙显爵,以厉将帅。”回到洛阳后,耿恭被任命为骑都尉。

汉家多健儿,忠义著丹青。南朝宋范晔在著《后汉书》的时候,评价耿恭“义重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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