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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巴菲特股东大会已落幕， “完整版股东问答”传遍市场。重要信息埋在含大量废话的3万字“全文实录”里，看着词不达意、不知所云还有虚构名言的译文， “聪明投资者”重看音像资料，整理出全部57个问答的要点。
我们把问题和答案都做了简化，让阅读更简单明了，我们保留了1.2万字，再难下手。也许更简单一些会更好，但是，对于真正希望了解巴菲特的价值投资者来说，相对详细而删除废话的版本可能更有价值。
如果大家都希望更通俗、简要的版本，请后台告诉我们。
1.富国银行之前爆出了丑闻。有报告说，因为它的分散式管理给了地区银行领导太多权力。伯克希尔也给了众多公司管理层很高的自治权，有没有同样风险？
巴菲特：确实，和其他同样规模的公司相比，伯克希尔的公司结构更为分散，我们也更依赖行事准则而非具体规则条款。这是为什么每次年会都会提起所罗门事件。
我很少和经理们交流，但是每两年我都会给他们写信，基本上我会说，我们已经赚到了所需要的钱，希望能赚更多，但钱不是必需品，而每盎司的名誉也不是多余的，伯克希尔的名誉在他们手中。
如果你能建立起正确的文化，某种程度上文化决定了谁会被任命为总监和经理，这比1000页纸的指导手册的效果更好。但无乱如何都会发生问题，伯克希尔有36.7万员工。我们正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就会有人在犯错，这一点毫无疑问。比如，有人偷了点钱之类的，影响范围有限。
真正的问题在于，管理层是否发现并纠正错误，如果没有发现出事了，消息传到奥马哈之后，我们是否采取了措施。
在富国银行事件中，有3个非常重大的错误，其中有一个错误比其他错误更为严重。几乎任何公司都会有激励机制，但必须非常小心激励的本质。激励机制不能激励不良行为，如果激励机制不可避免会激励不良行为，那必须用另一个机制来监督。
富国银行内部激励制度围绕着交叉销售过程而建，人员提拔也取决于销售的数量和客户数，这种做法会导致鼓励错误的行为出现。但关键问题在于CEO如何应对。
所有事情本该在汇报给CEO之后停止，但他们完全低估了丑闻被曝光的影响，之后他们犯了第三个错误。
当时的处罚是1.85亿美元，而银行因抵押贷款违规而被罚数十亿美元很常见。他们按照罚金来判断问题的严重性，认为1.85亿美元的罚金意味着问题并不大，他们的判断完全错误。
最主要的错误是，在了解问题之后，他们没有对错误做出反应。有一个错误的机制已经足够糟糕，但他们还没有对此做出反应。
在伯克希尔，我了解犯错信息主要来自热线，这条热线每年都会接到大约4000通来电。虽然多数来电上报的都是琐事，比如“坐在我旁边的人有口臭”这种事，但也有一些很正经的问题。
所有看上去比较严重的问题都会传到我的耳朵里，我们对此做出反应，我们花了很多钱调查这些问题，我们派遣调查员。我确信富国银行也有相似机制，但是他们忽略这些问题或者将这些问题推给下层的员工，这是非常、非常、非常大的错误。
2.无人驾驶汽车是机会还是威胁？ 巴菲特：我认为无人驾驶汽车总有一天会真正到来，但可能还需要很长时间。 我们面临缺少卡车驾驶员的情况，如果技术让世界更安全的话，我觉得是件好事。 但对于汽车保险公司来说，这可能并不太好。
3.投资的时候，你比较看重公司的哪些素质？ 巴菲特：当我们看到它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了。 我们希望公司的竞争优势可以持续5、10、20年。 并且，它有一个值得信任的管理者，这个管理者不但适合伯克希尔的文化，而且渴望加入伯克希尔的文化。 再就是价格的问题。由于我们现在花很多钱买公司，是基于公司在一段时间后创造的价值预测，通常，预测的确定性越高，感觉就越好。 1972年，我们购买喜诗糖果，我们考虑的是，人们还会喜欢这种糖果吗？还会吃这种糖果？会将这种糖果送给别人吗？我们没有想过人们是否在2017年仍喜欢这种糖果，但是我们肯定想过在1982年的情况。 很幸运，我们看对了。我们正在寻找更多的“喜诗糖果”，只不过公司的规模更大。
4. 富国银行的销售丑闻、美国运通失去COSCO业务、可口可乐的苏打水消费减缓、美联航客户关系等问题对他们的业务造成了影响，对于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来说，多久会重新审视持股公司，这些事件对你们继续持股有什么影响？ 巴菲特：这些都是我们喜欢的公司。 你提到了美联航，实际上我们是全美四大航空公司的最大的股东，关于对行业的想法。所有这些业务都会有很多的问题，有一些甚至面临比较大的损失。 你刚才提到像美国运通，如果你读了它的一季度报告，他们其实在黄金卡业务方面是做得非常好。 所有公司都存在竞争，我们买美联航、可口可乐，并不是说他们就不会面临问题和竞争。 我们买它们的理由是，认为它们长期有非常强劲的发展势头。 我们也喜欢它们的财务策略，喜欢它们现在的市场地位。 我们买了很多这样的公司，我们看它们有哪些可持续的竞争优势，再去判断它们的管理、产品能否经受住竞争对手的考验。 当你有一个好的企业，它如同是一个经济城堡，竞争者希望夺取城堡，你希望城堡旁边有护城河，城堡内有骑士。竞争一直存在，好的公司可以经受住竞争的威胁。 至于多久会重新审视持股的公司，每天都做，查理肯定也每天都做。
5. 对于你们和AIG的再保险业务，伯克希尔投入200亿的浮存金进去是否有利可图？ 巴菲特：我觉得这是一个很聪明的决定，有时候我觉得好的决定不一定成功。 AIG向我们转移的是它们的这些债务，他们需要自己先付250亿，之后的250亿里面，我们最多出80%，也就是200亿。 为此，他们需要向我们支付10.2亿作为补偿。这可以帮助支持他们的理赔和运营的其他的方方面面。
Ajit Jain和我觉得，伯克希尔现在得到10.2亿补偿是非常有利的，因为我们可以将这10.2亿用于别处。而AIG有很好的理由做这笔交易，因为他们的准备金已经初级红线。
6. 芒格先生可不可以讲一下，哪件事情是您觉得做得最好或者最喜欢做的？
芒格：我最喜欢做的事情，我想就是喜诗糖果的交易，我非常满意。
我一辈子都在学习学习再学习。我想，伯克希尔公司在一些重大投资上也都在继续学习之中。
现在做资本部署，经验非常重要，但不是说我们每天光吃甜甜圈就可以过日子。在做决定的时候，今天如果一个球投出来，它到底是什么方向，我们都还要再学的。如果不学的话我们今天不会坐在这儿。
钓鱼有两条规则，第一条是要在有鱼的地方钓鱼，第二条是不要忘记第一条。
7. 你最近投资了苹果公司。星期五你又讲IBM未达预期，你卖出了1/3。你对这两个公司的看法有何不同？现在你怎么看科技公司？
巴菲特：6年前，我开始买IBM，我以为IBM会表现得更好。但6年过去了，IBM的表现不及预期。 我现在看这两个公司是不一样的。在对产品、消费者行为分析、护城河等所有事项分析之后，我认为苹果更像是一个消费品公司。 第一家公司（IBM）我可能做错了一些决定，第二家公司（苹果公司）是不是又做错了？这还要再看看。 我不认为这两家公司像苹果与苹果一样相似，也不认为他们像苹果与桔子那样区别明显，他们的关系应该处于两者之间。
8. 铁路、航空和货运公司，你现在会怎么选择？
巴菲特：未来五到十年，航空公司还是可以获得比较可观的投资回报。
芒格：你应该记得，几十年来，铁路都是非常糟糕的投资业务。
巴菲特：但情况在改观。我猜测，四大航空公司都会有更大的收益，关键在于它们的运营成本、边际收益会有多少，是不是值得我们现在这样做。长期来说，我们毫不犹豫。
9. 可口可乐攫取了很多人的健康，你会不会放弃持有可口可乐股份？ 巴菲特：我这一生都吃我喜欢吃的东西。 我每天都会喝五瓶左右的可口可乐。如果你告诉我说，每天只吃西兰花和芦笋能让我多活一年，那我还是会选择吃自己喜欢的东西。 选择权应该在我自己，快乐的活着是很重要的。
10. 伯克希尔过去十年的复合内在价值增长是如何计算的？未来十年，内在价值是否还将复合增长？ 巴菲特：内在价值的定义是从现在到审判日所能创造的现金折现价值。过去10年，我认为伯克希尔的内在价值的年复合增长率在10%左右。 今后10年20年的内在价值要取决于用于计算折现率的利率。如果以现在的利率作为今后的平均利率，我觉得伯克希尔内在价值的增速要达到10%是比较困难的。
11. 如果企业税下降，很多公司都会非常高兴。伯克希尔公司理论上会有多少分享给现在股东？ 巴菲特：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许多业务，有些可能从税收调整中受益，有些可能不会变化。税收调整的情况，和产业及企业专注于什么业务相关。
12.几年之前，你将旧的凯迪拉克卖出了，你如何解释卖出贬值资产而获利的案例？ 巴菲特：我给了女儿，是她卖的。这是个人资产。 芒格：你没有任何个人资产。
13.为什么你会建议你妻子投资指数基金，而不是购买伯克希尔的股票？我知道芒格告诉他的后代“不要愚蠢到卖出伯克希尔的股票”。 巴菲特：她不会卖出伯克希尔的股票去买指数基金，所有的伯克希尔股票都会赠送给慈善机构。40%的股票已经送出去了。 她的余生不会因钱而担心，所以问题不在于那些钱是否能翻1倍、2倍还是3倍。 如果你不是专业投资人，不想天天担心钱的问题，去买指数基金就可以了。S&P500是让人安心的投资标的，很难被击败。
14.伯克希尔希望和3G资本合作收购联合利华，作价1430亿。伯克希尔准备在这个交易上投资多少？伯克希尔是否可能和3G下一起的合作收购？ 巴菲特：如果友好收购计划达成，和原计划相比，伯克希尔可能额外投入大概150亿，而3G也会额外投入大概150亿。但必须确保这笔交易不会因为需要更多资本而产生更多债务。 我们希望对联合利华的收购是在友好谈判下进行。当时我们真的有兴趣，但最后发现情况不像想的那样，最终放弃了这笔交易。
15. 来自中国的提问者：我们希望能够把一亿中国股民从投机带到合理的投资理念上来。巴菲特先生，你能不能给我们提出一些善意的建议或者鼓励？ 巴菲特：例如30年代的一本书指出，“投机有什么问题，有什么危险。投机总是有机会的，但是当投机受不到控制，人们会因为投机变得异常兴奋。”我们经常看到这一情况，非常让人困扰。
例如隔壁邻居比你笨，但是他通过投机比你有钱，这会让你感到非常难以忍受。在市场发展早期，人们会更加投机。
市场就像赌场，人们都有这种特质。当看到别人富裕起来，自己会非常希望投机，而不是心平静气做价值投资。市场很热时，很多新股表现地很好，很多人被吸引进来投机、赌博。这是美国的教训。
中国是一个新兴市场，会有很多人参与股市，A股会面临更多投机麻烦。我觉得投机是一个不明智的做法，需要运气。
投机会有一些机会，但经济环境会变坏，伯克希尔公司在经济环境转坏的情况下不会受到很大的影响，然而当恐慌迅速蔓延，一周就蒸发了3500亿。公众对市场的反应会是非常极端的。
人们喜欢赌博、投机，会变得自满，会进入到一个舒适区，一旦市场发生变化，他们无法预知或防御。但是市场长期会引导人们正确投资。我们做了一些教育，做的还不错。
芒格：我们这方面其实做了很多的教育，我觉得我们还是做的不错的。
16. 特朗普总统和他的顾问都提到投资减税计划。这对你们的投资回报以及投资时机选择有什么影响？是否进一步刺激你们在这方面的投资？ 巴菲特：这个税收计划要实施，既需要有政府补贴，也需要有税法支持。 我们对铁路业务采取了必要措施，让产业更安全。我不认为折旧方式改变、税法变化会对我们的业务造成影响。 这么多年来，我们从未因为税收政策改变而改变我们的经营方式。 税优政策影响比较大的是风能和太阳能发电。因为政策比较具体，政府鼓励大家使用此类能源，市场机制不会主动采用新能源、可再生能源的发电方式，这需要一些时间，我们需要为此有很大改变。 我们不知道具体的税法会是怎么样的，对它更多卡呢能是猜测。长期来看，税法调整不会那么大。
17. 你们认为煤炭在经济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这些资源的使用会如何变化？ 巴菲特：长期来看，煤的使用量绝对会下降。但是发电厂无法一天建成，所以这种变化应该是缓慢的长期变化。天然气用量正在回归，因为更加便宜。 芒格：我觉得人类的确将会更多使用天然气，但煤炭仍会是人类很重要的资源。每一滴资源都应该珍惜，要为下一代着想，他们可能还是会用这些能源。
18. 你以前常买轻资产、高现金回报的公司，现在买的好像是低成长、资本消耗型的公司。现在的伯克希尔是否会继续投资轻资产公司？ 巴菲特：我们希望找到高回报、低资本投入的公司。可以自己制造现金来成长的公司，比需要额外资本来帮助成长的公司要好。 通常，如果考虑长期投资收益，你必须要投入大量额外资本，才能让一家公司继续成长并赚到更多的钱。 但财富五百强的公司的运营不需要额外筹资，他们都有20000亿美元资金。毫无疑问，一家不需要额外筹资就可以永续产生现金流的公司是一个好的投资标的。但是这样的公司不会成长，如果无需额外筹资就能永远运作的公司还在成长，相信我，它会是我们的首选投资标的。
19. 伯克希尔控股的公司，是否在被伯克希尔收购厚不会对运营造成影响。那么，伯克希尔的存在对于全世界的价值是什么？ 巴菲特：实际上，成为伯克希尔的一份子会让他们的生意做得更好。 我个人认为，伯克希尔买入使这些公司的价值得到了很大提升。现场有大概50名伯克希尔的经理，你可以当场问问他们是否也是同样观点。 我们不会告诉他们做更好的系统，或者把某项业务做地更好，但会和他们谈论更好的资产管理和配置。 这些公司的CEO不需要和银行打交道，我们把这些公司的CEO从资本管理和配置中解放了出来。
20.伯克希尔某保险合同目前回报率为4.1%，不太吸引人。长期来看，这些保险合同是否可以提高回报率？ 巴菲特：4.1%的回报率综合了多方面的考量，是多年经验得出的。相比其他公司，人们更相信我们能长期给出这样的收益。
21. 2011年你们对USG做了投资，很快这个公司就宣告破产了。你在破产期间依然持有这个股票，尽管市场上普遍认为他们的股票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为什么你认为USG是比较安全的投资？ 巴菲特：我只记得这个股票非常便宜。我不记得我们在USG持股比例，大概30%。总的来说，USG有些让人失望。我记得他们有两次宣告破产，因为债务实在太大了。所以说，这并不是一项很好的投资。但是如果他们的业务定价回到几年前的水平，对我们来说情况好一些。
22. 如果阿吉特退休的话，对保险的收益有多大的影响？ 巴菲特：没人可以取代他。我们的保险业务运行得非常好，有他是最好的，很多事只有他能做，但我们还有很多其他已经制度化的东西，可以在保险业务中起作用，很多人、很多业务，在没有阿吉特的时候也能运行良好。
23. 今年的致股东的信中，提到了伯克希尔公司好几个管理层人物，你已经开始做接班人计划了吗？ 巴菲特：没有，并不是这样，我把这封信交给我的秘书，她让我回去继续工作。 我们有越来越多的优秀管理层人员，因为我们有越来越多好的公司。但这和继任者无关。
24. 未来三年到五年，你准备到哪里去钓鱼或是买哪些股票？你看好哪些行业、不看好哪些行业？ 巴菲特：我们没有讨论要投资到哪个行业，很多人在想我要做什么决策。说老实话，我们对任何行业都有兴趣。 芒格：到底要并购哪些公司，需要花一些时间去想，还要想想我们是不是喜欢这个行业、这个公司。根据基础准则去买公司，是很有效的方式。
25. 你会给接班人付多少钱，或者怎么雇佣他，让他承担怎样的结果？ 巴菲特：首先，他应该已经非常富有，不需要为了钱而成为伯克希尔·哈撒韦的首席执行官。 他不是因为能赚10倍以上的钱才来这里工作，不需要为了钱而成为伯克希尔·哈撒韦的首席执行官，这是第二个条件。 这位新首席执行官的薪酬将会非常适当，而且每年会给他一定的股票期权，来反映未来公司价值每年应有的增长。但希望他退休之后仍持有公司股票数年时间。 在我去世后，如果董事会聘请了一位薪酬顾问，那么我会气活过来。
26. 过去半年，柴油价格使得卡车运输更具优势。你觉得东西两岸运输会如何调整？芝加哥这样的内河港口内湖港口是否会因此改用卡车运输？ 巴菲特：卡车运输是一个很好的业务，也有很好的优势，它可能相对自由，而且我们有很好的高速公路系统，它也可以比较灵活。因为有油价补贴，提高了卡车运输的效益，比铁路运输在这方面做得更加的显著。
27. 对伯克希尔子公司未来的前景怎么看？ 巴菲特：资产配置对伯克希尔哈撒韦是极其重要的。未来十年，伯克希尔哈撒韦将会创造4000亿美元资金需要配置。我们需要一名非常聪慧的资产配置者，我们一定会找到这样的人。 这种能力很可能应该非常接近于他的主要才能，并不是所有很有智慧的人都拥有金钱头脑。
芒格：回购股票总是一种选择，伯克希尔哈撒韦过去很少会做这件事。董事会只有在公司股价下跌至账面价值120%以下时才会批准股票回购计划，但这个门槛很少达到过。 不过，这种情况可能会改变。无论以哪种方式，伯克希尔哈撒韦未来几年创造出来的现金都将得到明智处理。
28.你在和对冲基金10年赌约时说，对冲基金收费太高了。每次年报你都说，查理（即芒格）给你的建议有多重要，有了他真是有如神助。你愿不愿意支付他1%的资产管理费和伯克希尔公司每年收益的20%？ 巴菲特：我认识的人当中，大概有12个人可以长期打败S&P500，当然查理是其中之一，我愿意付钱叫他来做顾问吗？当然会。 但我不会付给金融分析师这个群体1%的管理费。把他们和查理比较不是一个好问题。整体看，这些分析师的表现并不比平常人好。
29.精密铸铁这个公司，现在有没有一些量化或者基本面信息可以提供给我们。你这项投资的业绩如何，你最担心的事是哪些？ 巴菲特：是不是有人可以比我们生产的这些零件做得更好或者更便宜？比如用3D打印的方式来提交飞机上所需要的零件？当然有可能。 但整体上来讲，我对精密铸铁公司是长期投资，我们做了大量计算，我喜欢这项投资。
30.在未来十到二十年，如何在中国股市复制你们的投资成绩？ 芒格：我的确认为现在的中国股票比美国股票便宜，我也的确认为中国的前景是光明的，但无可避免地，它也将面临“成长的烦恼”。我们对不同市场并没有特别规则。 巴菲特：芒格刚刚制造了头条新闻：“芒格的预测：中国股市将跑赢美国股市。” 芒格：我的意思是，一个好的渔夫去中国市场钓鱼更加容易。
31. 你们对3G资本的主要投资理念是减少公司开支，但相应也会损失数千个工作岗位。现任美国总统强调保留美国就业，你对于3G的未来还会看好吗？伯克希尔购买更多的公司，可能更多减少美国就业？ 巴菲特：提高生产力的过程可能并不让人感到快乐，但是当人们都能够不断提高人均生产总值的话，总是一件好事，因为你有更高的收入和奖金。 我们做这样决定，在政治上可能会承担更多后果和代价，比如说失业、不再得到政府补贴，这种代价是不是值得？ 我觉得如果是继续很智慧的提高生产力，在此基础上不断改善产品，提升很多方面的东西，这是我们的管理层很愿意看到的。
32.伯克希尔持有的国债和现金正接近一千亿。一年前，沃伦（即巴菲特）曾说过，或将伯克希尔回购股票的门槛提高到帐面价值的1.2倍以上，你现在怎么想？ 巴菲特：如果我们的现金在未来合理时间里得不到有效处置，我们会考虑股份回购、分红等。我们希望现有投资人都觉得买入价是合理、可行的，总体是令大家满意的，那才合理。 目前，我们对资产处置还是非常乐观的，我们最不想看到的情况是收入不能增长。我会说，历史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但是我们不会基于历史书做决定。可能是下周，可能是明年，可能是5年之后，也可能是10年，我们会在市场上有大动作。
33.你们常说，不要有残忍的迫害动物举动，我希望能够发表一下您的想法。在国际和平方面，可否讲讲你现在的想法？特别是在叙利亚发生的事情。 巴菲特：对于屠宰场杀鸡机器的使用，是不是有残忍的行为，我无法直接回答你的问题，不好意思。但是我想，这个问题我关注到了，我们一定重视这个问题。 说到原子弹或者核武器，我想，对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我是非常悲观的。核武器，还有生化武器，还有网络攻击，我都不看好，也不喜欢。
34.看上去Todd和Ted（注：伯克希尔的两位投资经理，被成为巴菲特的潜在继承人）正在管理新的资金，为什么？ 巴菲特：他们自己原来管理的资本正在增加，因为他们留存了收入。 我相信他们也认为管理100亿比管理10亿要难得多，当资金规模增大，预期收益率会下降。 他们是年轻、非常聪明的人，有很好的的资产管理能力，有赚钱思维。 他们从一开始管理10亿、20亿资产，到现在管理100亿，同样情况下他们的表现会比我好得多。 找到Todd归功于查理，找到ted归功于我。他们没把自己放在首位，而是把股东和伯克希尔放在第一位。
35.你将伯克希尔的A股股份捐赠给了比尔盖茨马琳达基金会和4个家族基金会，这样一来伯克希尔A股的实际投票权大幅削减，B股投票权会大幅上升。在这种情况下，你现在觉得哪一种股票是最好的投资选择？这样的捐赠是不是也会对A股的流动性造成影响？ 巴菲特：我觉得还是这取决于价格。过去两年，我每年大约捐赠28亿美元，这是苹果一天的交易量，约占伯克希尔总股本的0.7%到1%。 我看到有几个大股东可能持有我们1.2万股A股，市场可以接受这种情况。现在的市价跟内在价值基本匹配的。 我不认为我捐赠出股份会对伯克希尔股票的流动性有影响。我捐赠的机构可能持股数年，但是几年之后他们需要用我给他们的钱，他们会卖出。 我不认为我的捐赠会对流动性、投票权、股份回购等任何方面有影响。
36.我15岁的时候向爸爸要了一支伯克希尔的股票作为圣诞礼物。今天我有机会来到现场，我希望问一个可以改变我一生的问题，你们在纽约认不认识一个还没有结婚的黄金单身汉？ 巴菲特：我希望你成功找到黄金单身汉，查理有没有补充？ 芒格：我觉得你干得漂亮，拥有伯克希尔的股票，还可以在此推销自己，应该会有很多人找你的。 巴菲特：这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我们可能需要在今后的年报里打征婚广告了。
37. 3G解雇了2500名员工，它如果继续这样做，可能会伤害伯克希尔的价值观。如何避免这一点？ 巴菲特：我个人并不喜欢做裁员之类的决定，但我们不希望雇佣两个人来做一个人就能做的事。 长期来看，美国生产力正不断地提升，这最终对社会有利。 芒格：我年轻时在西部农场工作，我当时非常厌恶一些事情。当时的电梯操作员整天坐在电梯里，无所事事地做一些恶作剧。对于人们来说，这样的工作环境非常枯燥。为什么我们必须做这些重复劳动？ 3G在这方面没有任何的道德问题，我看到了这方面有一些政治上的反应。
38.伯克希尔的现金量非常大，手握很多现金和债券。你曾说过，至少应该有200亿美元现金留作急用，剩下的所有现金是否可能都被用作买入普通股或者优先股？ 巴菲特：我不会轻易动债券。如果我们真的找到很感兴趣的产业或公司，才可能用债券进行投资。 200亿只是最小的留存额度，也可能是210亿。就像我造了一座可以承重30吨的桥，但我不会让一个29吨的卡车通过一样。我觉得，我们预留的急用额度不会低于240、250亿。 如果交易很有吸引力，我们可能会大笔投入，但我们不希望轻易下定论。
39. 3G资本的Jorge Paulo Lemann能否成为伯克希尔董事会成员，甚至其下一任CEO？ 巴菲特：在投资方面，有可能我们将一起做更多、更重要的事。 但短期内，董事会不太可能发生变化。考虑到我们的商业关系，Lemann加入董事会可能使情况变得复杂。 我的接班人很大可能将来自在伯克希尔工作过一段时间的人，他可能在我活着的时候就接任CEO一职。
40.家具公司的经销商正在转向网商，对于线下分销商来说是个灾难。这种情况是短期还是长期的？ 巴菲特：网购不会那么快就完完全全改变零售体系。 我们的家具公司，在线上销售以及实体店和我们自己的线上销售，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奥马哈的家具市场，线上业务大概每年有10%的增长，但是还有很大一部分的人希望在买家具的时候能够到实体店看一下、坐一下，才能购买。 线上业务的增长速度确实让我感到惊讶，但是我不认为这种情况会使家具市场的格局发生很大改变。
41.你说自己不了解科技，但你最近开始投资到高科技IT公司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 巴菲特：投资IBM，我们没有亏钱，但是效果不好。但是，IBM和苹果这两家公司之间有很大的差别。苹果更多的是一家消费品公司。 我并不是肯定对，时间会给出答案。我觉得这两个投资我会对一个，而不是两个都错。不过，对它们的投资其实是两个不同的决定。 就谷歌而言，Geico是这家搜索巨头的客户。每次有人通过谷歌搜索进入Geico网站，Geico就要向谷歌付钱。这种商业合作几乎不需要什么成本，而且也不要很大的规模。 但是，我竟然没有对谷歌投资。几年前没有买入谷歌的股票是一个失误。 芒格：你买入苹果是一个很好的信号：要么是在学习，要么就是疯了。我希望你还在学习。
42.你觉得人工智能对伯克希尔的业务有什么影响？按照你和比尔·盖茨的交流，未来什么业务受到的影响更大？10年之后，你觉得伯克希尔的雇员是会增加还是减少？ 巴菲特：我对人工智能没有什么见解，我只是听说，未来十年会有很多事情发生。我预期，我们雇佣员工的数量会大幅减少，这可能对于我们的业务不是好事，但对整个社会来说是好事，生产力大幅提高。 它会带来非常巨大的变革，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与政府之间的关系，都会相应改变。 人工智能发展会带来积极影响，整个社会都会受益。但它也会带来非常颠覆性的变化，造成很多问题。
43. 过去五年，伯克希尔在风能和太阳能发电方面的投资金额基本相同，但在2017年至2018年的投资预测里，未来3年内的风能投资额预计比太阳能高出7倍，也就是会有45亿美元投资进入风能。风能是不是比太阳能的价值高出这么多？还是我们已经有了足够多的太阳能投资？ 巴菲特：我们没有找到太阳能的大项目。我们在风电和太阳能方面都有很大的投资胃口。 从数据来看，我们最近在风能上的投资项目更大，但我们在这两个行业并没有任何的偏向。 我们之前做了50亿的太阳能投资，如果再有这样的投资机会，我们时刻准备好了进行投资。
44. 亚马逊因为贝索斯的精明领导做得非常出色。你对于亚马逊的看法是什么？为什么没有买这个公司？
巴菲特：我太蠢了，没有料到亚马逊发展得这么好，能取得这么大的成功。 亚马逊的云业务等都有很大的潜力。 当亚马逊打造成零售帝国的时候，我们才意识到亚马逊会带来颠覆性的变化。 对我来说，这种技术行业的投资，需要看得非常长远，我当时低估了它的发展潜力和优秀的执行力。 芒格：我没有感到任何遗憾。当初发现亚马逊的投资价值比发现谷歌还要困难。我们错过了很多好的投资机会，未来我们还会继续错过很多。但幸运的是，我们没有错过全部。
45.当你和查理都不在的时候，伯克希尔的股票会面临抛售压力。董事会是否会在此时做出回购决定？ 巴菲特：我想，我们的大股东会在股价很低的时候回购股票，但是回购股票不能伤害其他股东的利益。至于公司的股票，如果我今天死了，我想明天股价会上涨才对，因为市场会猜伯克希尔是否会拆分，这种情况下，股价通常更会上涨而非下跌。 就算股价真的下跌了到了一定水平，到了需要回购的时候，我认为伯克希尔的董事会不会通过虚假消息或者其他手段使得回购不利于其他股东。 芒格：你和我很快会变的痴呆，但我不认为我们的董事会会有这样的问题。
46.你对新的会计准则有什么看法？那个会计准则更为合理？旧的还是新的？ 巴菲特：我不太了解新的会计准则。这不会给伯克希尔带来很大影响。如果会对伯克希尔造成影响，我们会让大家知道。 查理：不是什么大问题。
47.现在美国股市的市值与GDP之比和PE太高了，这对伯克希尔的投资有什么影响？ 巴菲特：不能说这些数字不重要，但是有时这个数字更重要一点，有时这个数字不那么重要。 人们都希望有一个估值公式，但是一两个数字或公式并不能决定市场是不是被高估了。 估值最重要的是通过未来的利率来决定折现率，但我不会按照现在的利率来评估未来的利率。
48.投资策略在失效之前一直有效。除了巨额理赔，还有什么会让伯克希尔公司无法正常运作？ 巴菲特：我没有想到任何事件可以对伯克希尔造成长远的影响，除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但是这种事的可能性也极低。 芒格：只有非常极端的情况才会影响到我们公司的情况，但是现在好像没有遇到任何一个重大事件，所以伯克希尔受到了很好的保护。在伯克希尔公司的架构对风险性事件有很强的抵抗力。
49.作为保险公司，伯克希尔领先世界依赖于什么？ 巴菲特：我们在很多领域甚至是唯一的能够抵御较高风险的再保险公司。我们有人才，有领军人物，有资金，有所有的资源。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保险公司有我们这样强劲的实力。我们可能还会在某些年份增长比较缓慢，但是总的来说，再保险业务在未来多年里会增长得非常好。
50.巴菲特先生，芒格说你最大的才能是，你是一个不断学习的机器。你认为过去几年自己学到的最珍贵的一堂课是什么？ 巴菲特：我觉得学习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过程。和查理相比，他更是学习的机器，我可能更专业一点，查理可能在普及性知识方面，比我学习得更多。我可能就在投资、买公司方面钻研得更多一点。 芒格：沃伦买苹果股票是很好的一个说明，这就是我们学习的过程。虽然他把孙子的平板电脑拿走了，不让他们那么小就开始用，但是他还是买了他们的股票。
51.美国新政府推翻奥巴马医保法案，会对伯克希尔带来很大的影响吗？ 巴菲特：如果你回到60年代，企业税大概占GDP的4%，现在大概只有2%。当时，医保支出大概占GDP的5%，现在是17%。医疗成本确实上升了非常多，对美国经济竞争力确实有最大影响。 不是税收政策削减了我们的竞争力，而是医疗成本。医疗成本以后还会大幅增长。世界上其他国家之前的医疗成本也只占GDP的5%，他们现在大概只增加到GDP的10%，不像我们这么吓人。所以他们的经济因此有5%-6%的优势。 芒格：我觉得社会化的药物是非常必要的。
52. 伯克希尔现在的能源部署是怎样想的？发电资产和输电资产哪一个的风险更高？ 巴菲特：发电资产的内在风险更高，一旦进入这个行业就被绑死了。一般来讲，建一个电厂要花很多资本，是巨资投入。 但是我们很喜欢公共事业，我们觉得能接受，特别是发电厂。
53.麦考林公司为伯克希尔公司提供了大量收入，但这个公司没在伯克希尔年报里提到太多。为什么？ 巴菲特：因为SEC（美国证监会）有一些特别规定，所以你无法在伯克希尔的年报里看到麦考林的数据。 麦考林公司的销售对判断伯克希尔内在价值的关系很大。它是一个分销商，是我们食品公司、糖果公司和一些食物用品公司的大客户。而沃尔玛是麦考林最大的客户。我不能告诉你具体卖给他们多少，但销售给沃尔玛和山姆会员商店这两个公司的总和，超过麦考林全部销售份额的20%。 （麦考林的）毛利率在6%左右，运营成本在5%左右，还有1%是税前利润边际。所以需要周转很快，麦考林在这一点上做得非常好。
54.我对你们对第一次年会的记忆很感兴趣。 芒格：我记得第一个年会的时候，巴菲特被问到：你希望怎么样安排你的葬礼？沃伦说，我希望所有的人都在说，这是我见过最老的尸体。 巴菲特：我可能是我最机智的回答。对于我来说，我生命中有非常伟大的老师，如果大家觉得这种年会方式能够让大家受益匪浅，我会非常开心。
55.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人梦想，不同的年龄段可能这个梦想会不一样。现在你的梦想是什么？ 芒格：某些时候当我许愿的时候，我希望能够回到90岁。我给年轻人一个建议，如果你想做什么样的事情的话，不要等到93岁再开始。 巴菲特：我也是同样观点。不要停止寻找你喜欢的工作。
56.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你在给股东的一封信中提到，税息折旧及摊销前利润（Ebita）不是一个很好的评估业务的元素，能详细谈谈吗？第二个问题，当反思人生的时候，你们是否有所遗憾？遗憾是跟家人、自己还是商业有关？ 巴菲特：我觉得问题不应该涉及个人。商业上，我希望可以更早遇到查理。我在29岁的时候遇到了35岁的查理，如果能更早开始会更有趣。我们当时在同一个零售店打工。 从Ebita来说，浮存金是先取得收益后花钱，但是折旧是要先花钱后来才能体现它的价值，这是一个反过来的浮存金，对我们来说这不是一个好事。所以我们比较好的一点是，首先我们去买这样一个业务，然后再来看其他一些平衡的事情。
57. 商业选择除了考虑经济学因素，是否应该考虑其他因素？如果伯克希尔旗下公司来问你，是否关闭在美国业务转移至海外，你会问他经济以外的其他什么问题？ 巴菲特：他们必须要向美国民众更好做出解释。 自由贸易总体上带来的是利益而不是损害，但我们也需要有相应政策帮助贸易过程中受损的民众。 对我来说，如果我做的事情造福了320万人，而让小一部分人受损，是不是值得？我们其实有资源帮助受损的人。我们不会担心我们所投资的公司，他们可以让自己的投资组合多元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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