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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皮影戏，简称驴皮影或皮影，是滦南县民间地方剧种之一，史称滦州皮影，今又称乐亭皮影、冀东皮影或唐山皮影。上世纪五十年代到七十年代，风靡于冀东一带以及辽宁省的绥中等地。皮影的人物属于剪纸艺术(包括场面、道具、景物)，造型优美，制作纤细，形象逼真，十分惹人喜爱。民间的皮影艺术，是民间工艺美术与戏曲巧妙结合而形成的独特的艺术品种。 在灯光照射下，艺人们在白色幕布后面，一边操纵戏曲中的人物，使之投射在幕布上，一边用当地流行唱腔曲调，配合着音乐管弦伴奏。 陕西民间有一个传说，西汉时期，文帝刘恒的幼子由一位宫女照看。一天，太子哭闹不止，聪明的宫女便用梧桐树叶剪成人形，借着灯光投射在纱窗上，哄得孩子不哭了。从此，逐渐演变成了皮影。 笔者小时候，听到一个谜语：“远看像座城，近看破布蒙。里边一群嚎丧鬼，外边一群糊涂虫。”原来谜底就是唱驴皮影。那年代，农村很少有热闹看，除了春节看秧歌、唱落子(评剧)，偶尔还来过说大鼓书的。最普遍、最时髦的就是看驴皮影了。 唱驴皮影首先得选址搭台子，台子上面的台帐、幕布由驴皮影戏团携带，台基是用椽子和寿板(厚木板)搭成。一个驴皮影戏团至少由5个人以上组成。演唱驴皮影必须得4个主角：第一个是掌上线的，他负责鼓板和锣镲；第二个是掌下线的，负责操纵驴皮影人儿，整理“戳子”(驴皮影身子)和挑选“头查”(驴皮影头像)；第三个是顶灯的，也叫贴线的，负责操纵皮影人、灯具和掀影卷等；第四个是拉四弦的，大多是盲人，负责打鼓和吹喇叭。这四个主角，缺一个也演不成驴皮影。“戳子”和“头查”里学问多多，比如戳子，有背靠的(就是背插四面小旗)，官袍服，英雄衫……头查有文、武生巾，软、硬罗帽，帅盔、扎巾、官帽等等，五花八门。 演驴皮影和其他戏剧坐念唱打一样。也有上场诗。如，金殿朝臣的上场诗是：“殿上衮衣明日月，砚中旗影动龙蛇。从横礼乐三千字，独对丹墀日未斜。”元帅升帐诗是：“大将南征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风吹鼍骨山河动，电闪旌旗日月高。”丞相的上场诗是：“三公府调和鼎鼐，宰相家燮理阴阳。”旦角上场诗较多，如青衣旦是：“惊心最怕枝头鸟，愁怅懒观墙外花”“一阵莺风情渺渺，半窗明月影迟迟”。花旦：“东边日头西边雨，莫道无情却有情”“风吹杏蕊飘飘舞，雨打桃花片片沉”。彩旦：“抛砖引玉琢成器，吹箫引凤候乘龙”。这些诗句有的雄浑、豪放，有的婉约、清丽，有一点文学修养的人听后是一种精神享受。 驴皮影的唱腔别具一格，“咦咦啊啊……”韵调反复悠长，更加优美动听。共有5种唱腔，即小、大、生、髯、丑。旦角唱“小”，奸面和黑脸(净)唱“大”，白脸和红脸年轻的唱“生”，红脸、白脸有胡须的和老旦唱“髯”，烂眼边唱“丑”。 乡下演驴皮影，分“会影”和“院影”两种。一台会影演四晚上，是由村集体负担，演出在村子开阔的场地举行，影台一般搭在学校操场或场院，对农业丰收、重要节日表示庆贺，让村民一饱眼福。院影讲究颇多，一台院影演三晚上，皮影戏台必须搭在还愿者的大门口或者院子里。驴皮影的窗户(屏幕)要面对还愿者的门窗。院子里还要围上神棚，里边供奉神仙牌位。每天晚上东家要作揖磕头，烧香上供。演出的第二天，还要待客收礼，亲戚朋友都来上门祝贺。这天上午，还要“唱亮影”。唱亮影就是白天支上影窗户(屏幕)，敲锣、打鼓、吹喇叭，拿线的(操纵皮影的人)选好一组神仙头查，在影窗户上摆弄一阵子，影匠用本功嗓子齐唱“天官赐福”，表示接神迎福，接喜迎财，消灾祛祸。折腾一阵之后，东家开始收礼，开席待客，宴请亲朋。 那时候，秋收一过，一直到来年春天，农村活跃着好多驴皮影戏团，有时一开演就是十天半个月的。张家演完李家演，从这个村撵到那个村，经常追着看。有的影卷较长，就像现在的电视连续剧，如：《燕飞女侠》《红娘女侠》等，一部影卷40多本书，能连续演个把月。 每天晚上驴皮影开演前，“咚咚呛呛”地响起锣鼓，锣鼓镲一停，支起影窗户。四弦一拉，鼓板一敲，就是“叫板”，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 皮影台跟前，仰着脖子看驴皮影的都是些“勺蛋子”(十几岁的男孩)，成年人、老人和妇女离影台距离较远，有的从家里搬来板凳、椅子、篓子等坐着看。台跟前人群特别拥挤，有时还起哄。大人们一般喜欢看“稳出子”(文戏)，主要是听唱。四弦伴奏，有板有眼。有的悲剧把心软的人唱出眼泪来。小孩子喜欢看“杀仗”(武打)。两人对阵，刀枪相碰，台里一敲木板，发出“叮当”响声，犹如真的一样。两个皮影人上场对杀，也分几个回合，然后胜者回马一刀或一枪，杀死对方，拿线的手疾眼快，换上“血查子”，十分精彩，看着特别过瘾。再就是爱看丑角一类的“小矬子”和“大爪子”，他们上场出怪态、逗乐子，惹得大家哄笑。 驴皮影的人物一出场，就会告诉你是良善还是凶恶，是好人还是坏人。例如《保龙山》中的宰相沈恒威、《千里驹》中的宦官刘瑾、《两狼山》中的太师潘仁美、《珍珠塔》中的权臣严嵩等，一看脸谱就知道是大眼奸臣。驴皮影里的丑角俗称“烂眼边儿”，这种脸谱不好区分好坏，像《升官记》中的徐九经、《审诰命》中的唐成、《卷席筒》中的苍娃，脸谱都是烂眼边儿，但他们都是好人。最难区分的就是旦角，只有听懂驴皮影戏，看懂戏里内容的，才能区分出好坏，不然，就像鲁迅幼年看社戏一样，红的进去，绿的出来，凑热闹而矣。 40多年过去了，乡下演驴皮影的已经不多了。如今，驴皮影被电影、电视取而代之。年轻人大多不喜欢看驴皮影，也听不懂唱腔，看不懂剧情。据笔者所知，秦皇岛市的抚宁、青龙偶尔还有驴皮影社团活动，说明这一民间艺术还没有绝迹。 秦皇岛市卢龙县榆林店学区 张国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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