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我原以为这颗心已失去 感受痛苦的敏锐能力, 我说过:以往的一切 不容再现!不容再现!
去了,容易受骗的幻想, 连同狂喜和悲伤…… 可是,它们却又在颤动, 面对着美的强大力量 “该走了,亲爱的……”①该走了,亲爱的,该走了,心儿要求宁静, 日子一天接着一天飞逝,每一点钟 都带走生活的一部分,我们两个人 打算的是生活,可你看,死亡却已临近。
世界上没有幸福,但有自由和宁静。 我早就梦想着那令人羡慕的运命, 我这疲乏不堪的奴隶,早想远走高飞, 到远方隐居,在写作和安乐中憩息。 ① 1834年1月尼古拉一世便公开追求普希金的妻子,把普希金“封”为宫中低级侍从,普希金不得不应付于宫廷和上流社会之间,他非常苦闷,想带着妻子隐居到乡下去。这首诗是写给他的妻子娜塔丽亚·尼古拉耶夫娜的。 “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对你有什么意义? 它会死去,象大海拍击海堤 发出的忧郁的汩汩涛声, 象密林中幽幽的夜声。
它会在纪念册的黄页上 留下暗淡的印痕, 就像用无人能懂的语言 在墓碑上刻下的花纹。
它有什么意义?早已被忘记 在新的激烈的风浪里, 它不会给你的心灵 带来纯洁、温柔的回忆。
但是你在孤独、悲伤的日子, 请你悄悄地念一念我的名字, 并且说:有人在怀念我, 在世上我活在一个人的心里。 征象我来看你,一群活跃的梦 跟在我后面嬉笑,飞旋, 而月亮在我右边移动, 也健步如飞,和我相伴。
我走开了,另外一些梦…… 我钟情的心充满了忧郁, 而月亮在我的左上空 缓缓地伴着我踱回家去。
我们诗人在孤独中 永远沉湎于一些幻想, 因此,就把迷信的征象 也织入了我们的感情。 被你那缠绵悱恻的梦想被你那缠绵悱恻的梦想 随心所欲选中的人多么幸福, 他的目光主宰着你,在他面前 你不加掩饰地为爱情心神恍惚; 然而那默默地、充满忌妒地 聆听你的自白的人又多么凄楚。
他心里燃烧着爱情的火焰, 却低垂着那颗沉重的头颅。 预感我的头上又有乌云 在悄悄地聚集; 那嫉妒的命运 又以灾祸将我威胁。 我是否仍然投以轻蔑? 是否让我骄傲的青春 以坚强和耐力 迎接它的来临?
我受够了狂暴生活的折磨, 冷漠地静候暴风雨发作。 也许,我还能够获救, 又能找到一个避风的港口…… 但是我预感到要别离, 可怕的时刻已无法回避, 我要赶快握一握你的手, 这是最后一次,我的天使。
温柔的天使,娴静地天使, 请你悄悄地说一声:再见。 伤心吧:任你垂下或抬起 你温情脉脉的双眼, 你留下的回忆 在我的心灵里 可以代替力量、骄傲、希望 和青春年代的英雄豪气。 春天春天,春天,爱情的季节, 你的来临对我是多么沉重, 在我的心灵里,在我的血液里, 引起多么痛苦的陌生, 一切狂欢和所有的春光 只会将厌倦和愁闷注入我的心。
请给我狂暴的风雪, 还有那幽暗的漫长冬夜! 冬天的道路透过一层轻纱似的薄雾 月亮洒下了它的幽光, 它凄清的照着一片林木, 照在林边荒凉的野地上。
在枯索的科天的道上 三只猎犬拉着雪橇奔跑, 一路上铃声叮当地响, 它响得那么倦人的单调。
从车夫唱着的悠长的歌 能听出乡土的某种心肠; 它时而是粗野的欢乐, 时而是内心的忧伤。……
看不见灯火,也看不见 黝黑的茅屋,只有冰雪、荒地…… 只有一条里程在眼前 朝我奔来,又向后退去……
我厌倦,忧郁……明天,妮娜, 明天啊,我就坐在炉火边 忘怀于一切,而且只把 亲爱的人儿看个不倦。
我们将等待时钟滴嗒地 绕完了有节奏的一周, 等午夜使讨厌的人们散去, 那时我们也不会分手。
我忧郁,妮娜:路是如此漫长, 我的车夫也已沉默,困倦, 一路只有车铃单调地响, 浓雾已遮住了月亮的脸。 愿望之火愿望之火在血液中燃烧, 我的灵魂已为你刺伤, 吻我吧!你的亲吻 比美酒和香脂更甜更香。
当欢乐的一天逝去, 走来了夜晚的暗影, 把你温柔的头靠在我的怀里吧, 让我也能够睡得安静。 为了怀念你为了怀念你,我把一切奉献: 那充满灵性的竖琴的歌声, 那伤心已极的少女的泪泉, 还有我那嫉妒的心的颤动。
还有那明澈的情思之美, 还有那荣耀的光辉、流放的黑暗, 还有那复仇的念头和痛苦欲绝时 在心头翻起的汹涌的梦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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