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岁次”落款是画蛇添足吗? ■周金福 2017年3月29日《书法报》第12期第7版,李自勤先生《用“岁次”落款值得商榷》一文中提出,“岁次丙申×月×××书”这种形式落款,将“岁次”放在前面使用是不恰当的,接着将“岁次”两字作了解释:“‘岁次’中的‘岁’就是‘年’‘年份’;‘次’是与主相对,第二。” 最后李自勤先生指出:“‘岁次丙申’为什么是错的?没有第一怎么会有第二?没有主要,怎么会有次要?”意思是“岁次”前面必须加写年号,如光绪二十二年岁次丙申,或二O一七年岁次丁酉。文中说:“在一幅书画作品上落款,只写一个创作年份(无论是什么纪年形式),都是恰当的、合理的。但是在这个年份前面加上‘岁次’,在逻辑上说不通。……把丙申×月×××书,写成‘岁次丙申×月×××书’的落款是不恰当的,成了画蛇添足。” 笔者认为,李自勤先生提出“岁次”前面加写年号,这从进一步完整纪年,便于后人查考作品创作年份的角度上是对的,因为干支纪年是60年一转,年份久远只写“岁次”年份,相同干支太多,后人难以辨别创作年份。所以这一建议是宝贵的,是可取的。 但是对“岁次”两字的解释和把前面不写年号的“岁次丙申”的落款,认为逻辑上说不通,成了画蛇添足,则有待商榷。此处首先将“岁次”二字作一下解释: 岁,年也;又是星名,即木星。为什么“岁”会是星名呢?2006年中州古籍出版社出版的《康熙字典》对“岁”字的解释:“岁,星名。《郭注》岁,取岁星行一次也。《疏》按《律历志》分二十八宿为十二次,岁星十二岁而周天,是年行一次。” 古人为了观测日、月、星的位置和运动,将天空的赤道部位自西向东分为十二个等分,称为十二次,用地平方位中的十二名称来表示,即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木星正好一年行一次,十二年为一周天,故将木星名为岁星。 再说“次”字。“次”是多义字,除了与主相对和第二以外,还有多种解释: 1.见2000年9月南方出版社发行的《现代汉语实用字典》对“次”的注释: “(1)按顺序排列;等第,如座次、名次。” “(2)出外远行暂时停留的处所:旅次、舟次、途次。” 2.见1988年商务印书馆出版的《词源》对“次”的注解: “注(四)爵位、位次。《书·胤征》‘畔官离次’;《左传·襄二三年》‘恪居官次’。” “注(九)泛指所在之处。《国语·鲁上》‘五刑三次’。注:‘次,处也。三次:野、朝、市也。’” 总上所释:“岁”,就是“年”;这里的“次”不能作主次的“次”来解释,也不能作第一、第二的“次”来解释,应作处所,所在之处,即赤道划分的十二次的“次”来解释。“岁次”即岁星在十二次中所至的“次”与其干支。 3.见1988年商务印书馆出版的《词源》对“岁次”一词的解释: “每年岁星所值的星次与其干支叫‘岁次’。” 因此愚意认为:“岁次丙申”一语不存在逻辑上的不通,也不能说成画蛇添足,那先人为什么多数在落款“岁次”前面加写年号?这是为了能使后人一目了然看清作品创作年份,而不是因有了“次”必应有“主”,有“第二”必应有“第一”。现就“岁次丙申”语句来说(接有月份的例外),如果去了前面“岁次”,谁知道“丙申”是指年份?因为干支不是年份专用的名字,可以指月、指日、指时,比如“我居杭州”,如果去了前面“我居”,看到“杭州”二字就能知道我家住杭州吗? 以上看法,未知妥否?因笔者学识肤浅,故录此以求教于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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