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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是属于夜猫子的人，越安静的夜晚，越清醒，总是写一堆废话，啰啰嗦嗦，重复着某些细节。 终于写到了结尾，我起身泡茶，再找寻一点小零食。接着，我会犒劳自己，一边品美食，一边读自己的文章——原谅我是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人——我是射手座。 端着茶站在窗边，我忍不住打开一扇窗，微凉的夜风像等待了许久似的，立刻争着挤了进来，占据了我整个胸腔。抬头看夜空，一轮明月静静地俯瞰大地，稀稀落落的几颗星子，彼此凝望，永不疲倦。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吓我一跳，怕惊醒孩子，我几乎是一路小跑，拖鞋掉了一只，也顾不得先穿上。 电话是一个相知近十年的网友打来的，在我接的同时，那边却挂断了。 拿着手机，我有一瞬间的发呆，犹豫着要不要回拨——最近，她和她男人关系闹得很僵，从她的动态里感觉似乎很严重，可能是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2 我和她从未见过面，仅仅是在彼此的文字和照片里交流，她知道我所有心事，我知道她所有秘密，当然，也有可能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从他们的相识相爱，到结婚生子，一路走来，十年左右，大大小小的吵闹，一千次也不算夸张。这是我们私聊时，她说的。 没别的，她说，就特想找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人，袒露最真实的自己。在现实的生活里，为了各种原因，不得已披着外套，戴着面具，那个人，变得连自己都不认得了。 她说，先前，他们也是秀恩爱秀甜蜜的主，不知道哪一天，她发现男人出轨了，是一个刚毕业的女孩，男人要离婚，她却不甘心，就这样轻易让他幸福，死不放手；再后来，她为了报复他，自己也出轨了，却没想到动了真感情，她想离婚，男人却以牙还牙，拖着她不放…… 作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劝说。最初就不看好她津津乐道的那段婚外姐弟恋，曾经劝她放手，她痛苦得不行，又只得作罢。 当时，她就是以罗大佑的歌词来说服我的：人生难得再次寻觅相知的伴侣，生命终究难舍蓝蓝的白云天。 她说，青春年少时，她敢爱敢恨；婚后，她也下得厨房上得厅堂；温柔时宛若一只小绵羊，强势时如一位霸道女总裁。 在我眼里，这样的女子，只有电视剧里才有。我看过她的朋友圈，确实，她在人群里就像耀眼的一颗钻石。 她说，为了离婚，她每天坚持做的事情就是偷查她老公的通话记录，一旦发现陌生号码便兴奋不已，再查是谁。她说，她每天睁开眼睛的动力，就是搜集她老公外遇的证据…… 她曾经也说，她离疯不远了，既是被她老公逼的，也是她自找的。 3 我的大脑还在犹豫的间隙，手指却是早已作出了回拨。 好几次回拨才接听，那边的她状态很不好，像是在笑，其实应该是在哭：“我彻底解脱了！我再也不要为任何人痛苦了！……” 原来她老公早就发现了她的外遇，收集的证据比她的还多，在离婚那场拉锯战中，逼着她放弃孩子的抚养权……那个小男人也因为东窗事发，为了自己的事业前景，选择回归家庭……她和他决定不再互相折磨，约定要放过彼此。 她喝下了一大瓶白酒，糊糊涂涂地和我说了一大通，“……我觉得我就是一可怜虫，我的人生就是一场闹剧……” 之后，手机便关机了。 我看了一下，时间是凌晨两点。 她远在延边，和我距离大半个中国。 我曾经因为她关注过她老公，翻了好久才找到那个号码，却是关机。 再翻一阵找那个男人，在听完我一大堆话之后，他冷冷地抛过来一句话：对不起，我已经管不了了。 4 深夜一个醉酒的女人，我实在不能放心。 唯有一个劲地给她留言。 一个小时后，她打来电话向我说抱歉，说只是累了，想长长地睡一觉。 我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她说，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先离开这座城市，何去何从，没有答案。 我为她心痛，可她曾经深爱的那些男人，却不再为她心痛，没有自责，也没有怜惜，只有冷酷，冷漠，冷淡…… 我想起一首歌，我们都很喜欢，是罗文的《尘缘》： 尘缘如梦，几番起伏总不平，到如今都成烟云。情也成空，宛如挥手袖底风，幽幽一缕香，飘在深深旧梦中。 繁华落尽，一生憔悴在风里，回头时无情也无语。明月小楼，孤独无人诉情衷，人间有我残梦未醒。 漫漫长路起伏不能由我，人海漂泊尝尽人情淡薄，热情热心换冷淡冷漠，任多少深情独向寂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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