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1 那天和几个朋友去吃夜宵喝酒，一朋友喝着喝着，感叹了一句：以前喝了酒，还想其他事情，MD现在除了喝酒，还是喝酒。 是哦，是什么原因，我没细想，只知道现在只有酒精才能让我有点激情。 想想5年前的我，会约朋友去喝咖啡，会去水边吧听一场话剧，去星海音乐厅听一场钢琴曲，偶尔去看一场足球比赛。 去江边独坐，开车到长洲岛嗮太阳，听鸟声，学学老树，写几首打油诗，过滤内心的纷杂。 这两年，情感上的孤寂，成了刻骨的伤，借着酒精镇痛，喝酒倒成了习惯，于是，除了喝酒，还是喝酒。 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活得好粗糙。 再想想，身边不少人也是如此，原因不尽相同，也许是因为都市生活太忙碌，无暇顾及。 美学家蒋勋有次问工程师：“你们在这里工作五年了，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公司门口那一排树是什么树？” 没有一个人能回答上来。 美学家朱光潜曾经在课堂上问学生：“你们有没有人观察过，校园那片芍药是怎么盛开的？” 没有一个人能回答上来。 美就在身边，而我们总是忽略身边的美，活得好是粗糙。 在我们的生活中，大多数时间都是平淡无趣，又充满匆忙的焦躁。 倘若内心又缺乏对美的敏感，生活中一些趣味盎然的瞬间，或许因此就会错过了。 02  多年前，曾经去访一位女性朋友，不在，在她门口的花圃墙上，竟然贴着一句话： “如果你来访我，我不在，请和我门外的花坐一会儿，它们很温暖，我注视它们很多很多日子了。它们开得不茂盛，想起来什么说什么，没有话说时，尽管长着碧叶。” 这话仿如清风拂过，莞尔一笑，我真的细细看了那些花，虽然没有沁人心脾，却也是束素亭亭，甚是好看。 与花邂逅，有时比与人邂逅来得更有意趣呢。 趣味盎然的瞬间，需要不期而遇，以及心灵的备至的默契。 想起书上看过的一句诗： 有时，/我看得见/那一瞥成就了/这件艺术。 人生总有些片段，让心性柔软，那一刻，不言不语，默然欢喜。 就像今晚这个雨夜，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想念那个爱了多年的女子。 有人说下雨天，心情就会变得很落寞。而雨天的我，总觉得心变得特别的宁静。 想念是一种痛，然而如果没有人可想念，哪怕现世安稳，人也会孤寂。 也许念念不忘的，不一定是那个人，而是刻入生命的那段岁月，那份记忆。 03  《浮生六记》中记，沈复和陈芸居城郊时，紧靠荷花池，陈芸就用小纱囊裹茶叶少许，放于花心。次晨取出，以天泉水冲泡，“香韵尤绝”。 他们扫墓时拣到许多有纹理的石头，商量着将石头捣碎，再用掺有碎石末的油灰堆砌假山，在宜兴窑长方盆内竖立一峰，仿倪云林笔法，令悬崖凹凸有致，上植茑萝。经过悉心经营，盆景极造物之妙，“神游其中，如登蓬莱”。谁知，盆景被调皮的猫打碎，陈芸和沈复的反应如此一致，“两人不禁泪落”。 深夜读着这样的文字，被他们那份淳朴恬适的生活，清灵地击中了一回。想到他俩琴瑟和鸣23年，年愈久情愈密，宛然明了。 是的，我们总能从古诗词、字画、古琴、古筝里，嗅到几分古人凝神于青山秀水的物我两忘，以及他们从一花一草里采撷的美好。诸如烹茶煮酒、琴棋书画、林泉山石里的浸润，像一幅优雅的长卷，延续了几千年。 当然，这里面主要是我们在想象，但诗意本来就是想象啊——“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 读张岱的《陶庵梦忆》，清澈的文字里，明末人访名山古迹、观说书演戏、看斗鸡养鸟的日常生活气息跃然纸上；古时秀水灵山、茶楼酒肆的不同景象也呼之欲出。 翻读这些书中的灵动，成了我唯一不粗糙的时光。 总觉得古人的生活，充满着诗意的柔软。也许是因为他们生活节奏慢吧？ 04  闲暇才是人生的精华。 虽然忙是一个因素，但也许是我们的生活态度有问题。 柏拉图在《理想国》说：“我们一直寻找的，却是自己原本早已拥有的；我们总是东张西望，唯独漏了自己想要的，这就是我们至今难以如愿以偿的原因。” 是哦，都市生活，总是充满压力和苦痛，现代人的崩溃，是一种默不作声的崩溃。 这几天流行一句话：“谁不是一边热爱生活，一边又不想活了呢?”直戳人心。 我想起王小波说的：“一个人只拥有此生此世是不够的，他还应该拥有诗意的世界。”也许就是因为他太知道生活的苦痛，需要一个诗意的空间去想象。 人的一生，谁不是在虚与实之间度过的？ 那么，除了想象，倘若想拥有生活品质，又应该如何做呢？ 我不知道。 林清玄说应该是回到自我，能清楚衡量自己的能力与条件，并在这有限的条件下追求最好的事物与生活。 他的生活过得那么精致，那肯定有他的道理。 享受生活的美，是从享受当下开始的。 回到自我，就是让心静下来一些，让生命分一些时间给看似无用的事，让生命鲜活不起来。 就像忙碌过后的休息日，坐在大树下喝咖啡，可以一边品着浓香，一边找回自己。 在一种全然悠闲的情绪中，去消遣一个闲暇无事的下午。 在夜晚，找个地方发发呆，居然抬头望见了满天星斗。 夜风习习，深夜侧耳细听，竟然听到了树叶沙沙的声音。 清晨推开窗，空气清新，仿佛闻到了小区木叶的芬芳。 …… 找到生活的情诗意，让我们发现其中一些被遗忘的快乐。 把生活过得诗意一些，不让自己活得粗糙，可能也就少了默不作声的崩溃。 至少，不让自己活得粗糙，是我们对生活的尊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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