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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击上方蓝字关注《花城》杂志微信公众号  一个吕新迷的追“新”记 文 | @轩大爷 迷上吕新的小说是在2011年左右，有一回，朋友推荐我看吕新的《阮郎归》。《阮郎归》是在那一年由华侨出版社出版，于是买回来读。即使是现在，我依然记得当时读这篇小说时的震撼。打开第一页就立刻沉入进去吕新营造的文字世界里，在那里，是一片广袤大地，大地上雾气弥漫，恍惚若梦，那些灵魂承受着自己的宿命穿梭其间，如同鬼魅。他们或走或行，或喜或悲，或隐或现，或殚精竭虑，或忽然倒下，他们的话语如同在梦里听见，漂浮无根，却又如此震撼。在那些灵魂里面，我分明看见“我”被分散成无数个碎片夹杂其中。这是一部结构语言都精致完美的关于命运的诗歌，文字蕴含的无边的悲凉和诗意弥散在心里，久久无法挣脱出来。从那以后就不可救药地迷上了吕新独特的安静的飞翔的诗意的文字世界。
读吕新小说就能知道这是一个执着的坚持自己写作理想的作家。这样的作家在我们这样一个浮躁喧嚣的物质时代是非常非常稀有的。那几年吕新出版的小说单行本并不多，于是在网上到处去找他的小说看。他以前发表的《光线》《草青》《夜晚的顺序》当时都绝版了，搜淘宝发现有复印本，如获至宝，立刻就买回来看。 后来我在微博发现几位资深吕新迷，他们沉迷于吕新的小说几十年，甚至比我更沉迷很多倍。张永义老师自己打印了一套吕新作品集并装订成册。弄得我们一些吕新迷眼馋了很久。他们先后给了我吕新大部分长中短篇小说的电子稿，大约有一百四五十篇，中长篇就有五六十篇。拿到这些电子文档的时候内心的喜悦是无法言说的。 ▲@轩大爷平日收藏的陶瓷杯子 吕新的文字写得真美，是**在久远的过去里那陈旧，忧伤，宁静的岁月的气息，是游荡在大地上的经久不散的雾岚蒸腾而成的文字。读他的小说仿若在一片深广而黑暗的潜意识里漫游，那些黑暗是共有的，也是迷人的。他沉迷在文字中，自我中，时空中，然后用他有魔力的叙述把所有的时间打乱，从中抽取一小段一小段，伸手抹上特殊的气息与不可言传的诗意，再放在你面前。他的一句话一个字就能裹挟着你到达一个又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一个自己的远方，自己的里面，自己的某个角落。那个角落原本阴冷，黑暗，**。你看见了那里，那里就有了一丝光，一丝暖意，再不复是原来的阴暗，冰冷。吕新也是一位清明的智者，他的文字流淌着对生命对自然的真挚的爱，和对这一切的思索。吕新想象力异常的丰富而又肆意，加上他的鬼斧神工的文字功力，他能把记忆，情绪，感觉全部复活，栩栩如生，让人叹服。有时候，读到一些神来的句子的时候，就会愣在那里，内心激动不已，恨不得一掌拍碎面前的桌子，或是把身边的人拽过来与我一同分享这些神妙。 文学其实就是一种抚摸，一种悲悯，一种对自我灵魂的救赎。诗性小说是最具有这种能力的。在我的私人阅读中，一直钟爱诗性小说，比如国外的翁达杰的《遥望》《英国病人》，穆齐尔的《三个女人》《两个故事》，阿兰达蒂.洛伊的《微物之神》，胡里奥·亚马萨雷斯的《黄雨》，勒克莱齐奥的《流浪的星星》，国内陆源的《祖先的爱情》，阿来的《格拉长大》，刘亮程的《虚土》，大解的《长歌》等等，在我心里，这些诗性小说散发的魅力和力量，对内心的震撼与抚摸是别的小说所无法达到的。而吕新，他的每一篇小说都是诗意浓重的，这在古今中外的文学史里，也找不到第二个。
就这样沉迷着，过了好些年。 今年吕新的新长篇《下弦月》在花城首发。看《下弦月》，他是那种沉迷于中饱含深情地写，他的语言就像是一条纯净而有魔力的语言之河，他的叙述越发的缓慢，细致，安静，让人感到一种轻，轻到感觉每个字每个句子都没有野心，然而通篇读完的时候，那一轮下弦月在心里悄悄地升起来了，苍凉，冷峭，凄恻，像那么多人的一生，那么多的生命聚成的冰冷亮光。那些生命之中，有你，也有我。 一位吕新迷老兄有所思在微博给我留言，说吕新要在南京和北京开作品研讨会和新书签售会。吕新是一位勤奋安静的作家，他的生活里几乎只有写作，很难得出门，更何况来南京！我跟自己说：我要去参加，我要亲耳聆听这位智者说话，我要录下来，我要去让吕新给我签名。我要从他那里获得那种宁静的力量。 这次吕新在南京有三场活动，分别是先锋对谈，作品研讨会和新书签售会。 ▲北村吕新在先锋书店。（图@轩大爷） 第一场先锋对谈是 11月25日上午10时在南师大随园校区南大楼会议室召开，因为会议室小，不好多安排旁听，所以我放弃了这次见到吕新聆听他的谈话的机会。当他们在群里发来张永义老师与吕新还有《花城》杂志编辑们的合影时，我再也忍不住失望，哗啦哗啦掉了好一会儿眼泪。不过也促使我下定决心：后面的作品研讨会我就是去会议室门口撞运气也要去试一下，再也不要窝在家里懊恼了！ 第二场吕新北村的作品研讨会11月27日上午9时在南师大随园校区南山专家楼召开。我头天晚上就挑好了要带去签名的书，《阮郎归》和《下弦月》，不敢带多，怕晚上的先锋书店签售会书没法带进去。一台老重的单反相机（我要保存两张我自己拍的偶像的照片）。第二天清晨，秋雨连绵的南京城今天给了一个晴天。我提前半个小时到了，研讨会在二楼召开，我跟门口负责活动接待的一位美丽的研究生姑娘攀谈了一会，聊得挺投机，姑娘很爽快地答应帮我搞一个位置，我心里立刻雀跃起来！然后看见花城杂志社的编辑陈崇正走上来，陈老师是我们吕新粉丝群的，也是这次活动负责人之一，我赶紧跟他问好，并说了我在群里的名字。陈老师很随和可亲，看着像邻家大哥哥，虽然我可能比他大很多。他说没问题，肯定能进去旁听。随后喊我一起下楼迎接来宾。耶！  ▲11月27日，第一次见到吕新 （图@轩大爷） 快9点的时候，吕新穿着一件应该是上个世纪买的那种款式很老的暗卡其色春秋衫大步走进楼里，一瞬间我眼前闪过父亲的样子，他也有这种颜色和样式的衣服。搞清在二楼开会，他就快步上楼去了，似乎想很快完成一个任务好回去干他的正事（他好像走在另外一个世界里，他不跟我们在同一个时空里，他不在现场，他不参与这个当下的人们的所有喜怒哀乐，这样的感觉持续到我参加完新书签售会走出先锋书店）。会议开始了，南京评论界的专家教授们开始噼里啪啦聊起来，吕新的一双眼睛清澈安静，很认真地看着发表评论的人，虚心听取的样子。一场研讨会下来，他一直在认真地听取，其间，我曾经盯着看了他一会，企图发现他有神思飞逸的迹象，结果没发现。会议结尾，吕新发言，他站起来诚恳地感谢大家能过来参加研讨会，没再说别的。会议结束，我掏出书让吕新签名，吕新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了，他说阎逸（另一个资深吕新迷）跟他提过我今天来。就是说吕新知道有我这么个小粉丝了，啊！幸福！他写了某某存念，签上他的名字，写上年月日。签好了揣进书包心满意足地离开校园去先锋书店等下一场新书签售会了。这场热热闹闹的研讨会，唯一能记得的就是吕新专注的眼神，定静的气度，恍惚有一种他根本就没有置身于室内的那种疏离与清淡。 ▲好像被发现了！（图@轩大爷） 晚上七点，先锋书店的新书签售会如期举行，吕新和北村一齐到来。他们身上那种温和的气息非常的明显，随便找个座位就坐下来等候，也不怎么说话，好像是无意闯入了一个不知道关于什么的活动现场，根本不愿意别人关注到他们，这种感觉在吕新身上尤其的明显。活动开始，两位作者首先上台发言，吕新说话声音比较低，语速比较快，表明就不是擅长用说话来表达自己的人，也并不喜欢这种方式。他说：“这个书店太好了，在中国头一个地方看到有这么好的，对于喜欢看书的南京人来说有这么个书店非常幸福。”谈到他的创作和《下弦月》，他说：“这个题材是所有的题材里我最喜欢写的题材，这个东西我也考虑了很多年，这里面百分之二三十是来源于真实的生活。这个小说写的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事情，我呢不太喜欢把小说写得一惊一乍的，我就想尽量真实的还原当时老百姓的生活，包括知识分子也好，普通老百姓也好。”由于不停地拍照和拍视频，只听到这些。不过他的发言非常简短，但是真诚又朴素。长者的定静，淡泊与朴素在他的身上完全体现，他仿佛想做一个隐形人，除了那双明亮的眼睛。到签名环节，我站在吕新老师身后候着，陈崇正老师说等活动结束帮我跟偶像合个影。这时候嘉宾之一掏出来几本书给吕新签名，其他的我都有，只有那本《山中白马》，是1993年由作家出版社出版，而且旧书市场也很少，已成稀缺，仅有的几本价格都在一两千。看得我眼馋不已。朱燕玲老师看我一直盯着吕新老师（粉丝不都这样么，我现在理解了迷妹们的心情），她在一边说，你去抱一下吕新。我心想吕新这次离开南京说不定以后都不会来了，我也很想吸收到他身上那种安定沉稳的气场，加上她怂恿，就鬼使神差地去抱了一下吕新，都忘记征得吕新本人的同意。吕新明显有些被吓着了，哈哈，怪丢人的一幕。不过我会永远铭记他身上那种安静沉稳的气场，在某种意义上，他是我的精神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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