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音乐发展的现状、问题与对策暨纪念“兴城会议”30周年高峰论坛嘉宾对谈(二)嘉 宾:高为杰(中国音乐学院教授),徐孟东(上海音乐学院教授、中国音协音乐教育委员会副主任),韩兰魁(西安音乐学院教授、副院长),朱世瑞(上海音乐学院教授),杨青(首都师范大学音乐学院教授、中国音协音乐教育委员会副主任、北京音乐家协会副主席),温德清(上海音乐学院教授、作曲系副主任),叶国辉(上海音乐学院教授、作曲系主任)。
主持:钱仁平(上海音乐学院教授、科研处处长) 时间和地点:2016年11月26日(下午),上海音乐学院图书馆学术报告厅 (续) 朱世瑞:中国作曲家的作品和成就与过去相比,当然是非常引人注目,引以为豪。相比中国五千年历史,我们曾有很伟大的音乐,但是没有作曲这个行当,作曲家的名字从不记录在案。因为我们是一种传承方式,作品形成过程中,不断有人添加,最后形成曲子。真正将作曲家的作品及其名字留下来而成版本,至此充其量100年。但是,从作曲行当的一些规范、规则、门槛、要求来看,我们至今所取得的那些成就与世界作曲艺术高峰高原相比,还有相当的距离。我们务必要清醒,务必要有自我批评的精神和意识。如果没有,我们很难前进。我们可能就会在一片歌舞升平、一片自吹自擂声中迷失自我,迷失前进方向,迷失前进动力。 这部交响曲产生于1976年。起初,在先锋音乐圈子里受到批评,但很快影响超越整个音乐界而遍及人文、艺术及其他学科,受到非常良好反响,成为当年古典音乐唱片销售第一,全球上演,受到高度关注。甚至在芭蕾舞、电影和其他艺术形式中,经常引用或播放这部作品。很值得我们思考。该作品在几方面有突破,其一,传统交响曲中的“快慢快”形式完全彻底被颠覆,因为作品是“慢慢慢”三个慢在一起,但能吸引人。这是艺术本身的力量,当然也是作曲家本身的艺术创造的力量。这种力量不需要任何政府或组织的帮助。只要作品足够好,相信公道自在人心。这就像当年《红楼梦》诞生时,曹雪芹有谁在资助他?他穷困潦倒,但呕心沥血,在文学创作上达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听说当时《红楼梦》问世时,北京流传各种各样的手抄版本,那就说明真正欣赏艺术的人不缺乏,缺乏的是这样有高度、有质量、有创意、有内涵、有深度的艺术创作。 钱仁平:谢谢朱老师讲了一些古今中外典范例子。确实是,艺术创作主要是靠自己内心的追求。现在请杨青老师发言。 杨青:阎惠昌提及,他请一些欧洲作曲家写中国音乐写得像中国人,而请中国作曲家写音乐,写得像外国人。我觉得奇怪了,为什么外国人写的音乐更中国化,为什么中国人写的音乐更像外国人?我想起一些故事。中国作曲家其实非常有抱负。1985年我们在王安国和赵德义、匡学飞老师振臂一呼下,在武昌举行中青年作曲家研讨会。当时我们二三十位青年作曲家对于用什么方式、什么风格写作品吵得一塌糊涂。有人很极端,我们再也不能给欧洲音乐添砖加瓦了等等。那些研讨会也不比“兴城会议”差,也应该会记入史册。 钱仁平:感谢杨青老师,下面有请温德青老师。 钱仁平:感谢德青老师的呼吁。下面请叶国辉老师发言。 高为杰:听了大家发言,我要说说自己的想法。刚才也提到,音乐有各种分层次,听众的层次不同,场座的类型、体裁不同,分层次是肯定的。但是,关键的问题不是里面有没有通俗的,或有没有高深的。对我们作曲家来讲,关键的问题是作品的质量。虽然大家提及现在很繁荣,但应该看到问题,即大量作品的质量不行。 怎么样才能有好的质量呢? 只是,有的作曲家有真才实学,但他明明是为了应付,他没有用真情实感写东西。没有自己真实的感受,写出来的东西是虚假的。有些人有真情实感,但没有真才实学也不行。至于乐派的问题,它完全是一个西方的概念。中国乐派也好,中华乐派也好,本身是用西方概念提的。有乐派是好事,但要通过作曲家、音乐家的努力去创造,结果就自然可以产生出来。 朱世瑞:我补充,虽然从整体上讲,我们和西方艺术音乐创作的高度相比有差距,但我们有个别作曲家及其作品也已经达到了相当的水平。以交响曲的创作为例,朱践耳先生的交响曲是我们中国音乐交响曲创作的高峰,是一个里程碑。去年他出版了其创作回忆录,他叙述了自己每一部作品经历和背景,通过自我审视、自我批评进行自我总结。我觉得这本书也是值得我们好好研读的,这样的创作和理论的实践相结合,我们要学习。 钱仁平:谢谢朱老师,感谢各位在我们这场论坛中讨论了这么多,每个人都讲出了自己的看法,也提出了许多很好的建议。主办方和策划者希望我们这个会议跟以往有些改变,看来达到了预期,我们也相信未来“中国音乐发展论坛”的档案会更丰富,谢谢大家。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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