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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的真谛就是散漫的“晃荡” ——舒国治《理想的下午》书评

 吉普赛冰块 2021-04-25

“哪里有什么理想的下午?”这是我看到书名后问自己的第一句话,也想听听作者的解释。

作家都是理想主义的人,接触任何事物都会幻想出理想的境地,哪怕牵强附会,哪怕在别人眼里太过酸腐,哪怕在旁人看来是那么矫情。所以,关于什么才是理想中的旅行,舒国治给出了自己理想的答案:晃荡。

晃荡,我认为就是形而上的那种自由的感觉。坦白讲个人对散文是有偏好的,但我是不太喜欢旅行类散文的,因为它是难写的。其一你需要有旅行的经历,有旅行的时间,有旅行的动力,更重要的是你对于旅行这件事最起码要有自己最坚实的仪式感和自我赋予的意义性。

写旅行散文,不是小学语文作文那种游记,它更要求的是一个作者在面对一个城市、事物、人群、事物等等时独到而又意味深长的眼光和见解,这后者就是区分旅行散文之优劣的钥匙。例如他说美国的城市:说纽约抽象,是一个融入了太多概念,不会去选择居住的城市;他说洛杉矶“干焦空荡”;他说圣塔菲不接地气等等。

他最后的结语是:“好地方并非是为了来定居的。”这就是旅行家所谓的“晃荡”二字的真谛所以了。旅行只是为了寻找,从来都不是为了定居。你可以寻找你认为的所有自己赋予的意义,但请不要试图停留,这才是“在路上”真正的涵义。

先说说总在讨论的所谓的“旅行的意义”。

“人习惯找寻昔年生活的影子与气味。早年的日子过得愈缓慢深刻,追索今日之于昔相似的情怀则愈浓。或是,愈感今日之不堪,则愈倾向于昔日之佳美来托寄幽怀也。”舒国治这是站在了一个人纵向的生活纬度来对比过去与今朝的差别,这是用来托出旅行的意义,换句话说就是逃离现在生活的意义。其实就是说无论生活你怎么度过,你都会感觉不顺,就像当年热情的追求老年萨特的年轻的女孩萨冈也说过类似的话:“所有漂泊的人生都梦想着平静、童年、杜鹃花,正如所有平静的人生都幻想伏特加、乐队和醉生梦死。”

旅行是为了在后来漫长的人生中用来回忆的,旅行并非是为了当下,而是为了后来。正如舒国治如此说道:“然而人生有时千里昭昭走经一莫名城镇,跨进一家暗沉古旧的书肆,那个下午的一两个钟头印象,往往会在几十年后犹自脑海突的闪进,这闪进景象之佳与不佳,或许就点出气氛之珍贵了。”

他解释旅行的原因。

舒国治在《早春涂鸦》中说出了他所认为的旅行的原因:“当日复一日的报纸来得太快,而仓促间人依然接受其重复,且囫囵吞下;当电视所呈总是各台一同,连珠揿按遥控器只益发多次温习同一昨日今日明日皆必有的事件;当老友相聚几要聊及新话题,却一岔上社会一径存在的话题,随后一整个晚上终究是老调重弹而人恍不能觉;这样的日子,显得很快,眼看周末又到了,而孩子又提议吃麦当劳,吃完逛店买Hello Kitty,竟然也是上个、前个、大前个礼拜同样的节目;如此日日月月下来,不知是否暗示着人应该出趟远门了。”

所以,旅行的原因从社会学的角度来说来源于“文明的巨力”,即生活的“惯性”。我们隔一段时间就会感受到这种“惯性”所带来的压力,所以我们对旅行的向往变得强烈,我们认为走上一个陌生的城市与道路可以消除我们对熟悉的厌烦感,但我们在异乡让然怀有着浓重的乡愁,我们普遍在乎的是下榻的酒店,我们在乎我们的饮食,这两件事情是最能找到熟悉感与归属感的东西。这是矛盾的,我们为了躲避熟悉而踏上寻找陌生的路上最后却又在熟悉中泪流满面,舒国治将这种矛盾解释为“文明,世界畸病于粗陋惯性之人的共有乡愁。”说的简单一点,就是我们厌烦了重复,在陌生的旅行中打破重复,但家之于旅人的意义就在这打破重复的旅行中逐渐深化,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旅行的很多城市之后迫切的想回家的缘故,虽然那个家的实际状况并没有想象中的唯美。

他解释什么样的旅行才是好的。

“散漫的旅行”是舒国治在书中所倡导的年轻人的旅行方式,他说这种旅行是“人生中最宝贵也是最美好的一段迷糊时光;没啥目标,没啥敦促,没啥非得要怎么样。这样的厮混经历过了,往往长出的志气会更有厚度。或不想要什么不得了的志气,却又不在乎。”这就是所谓的没有计划、没有目标的浪游。有些人觉得“浪”这个字不怎么褒义,其实早在唐朝李白那个年代,这样的浪游时光在每一个诗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现在的人每到一处是拍照,曾经的人是写诗,近来的一些旅行家是写札记,古时最著名的莫过于徐霞客的游记了。对于青年人的旅行,我是很鼓励去写自己的旅行随笔的,你记录的是时光,是记忆,当然舒国治也告诫我们不再担心“没有拍下的照片或者没有写下的札记都不算损失,因为还有回忆。记忆,使人一直策想新的旅行。”

在这散漫中,当然要有理想的状态与作者自己喜好的懒床经历。

舒国治所谓的“理想的下午”是要有懂得享用的理想的下午人。理想的下午,要求我们漫无目的的走,要有河岸、街树、街头点心、流浪歌手、叫卖声、阵雨、黄昏等最佳。当然最重要的就是“理想的下午人”。当然我觉得舒国治少写一个“理想的下午”,那就是“一下午都在懒床。”舒国治对懒床是颇有研究的。舒国治另辟蹊径写懒床,举的读书的例子也是颇有趣味:“看人所写书,便知什么人懒床,什么人不。曹雪芹看来赖床懒得凶,洪都百炼生(刘鹗)则未必。”想来那些所谓读书枯燥的人,相比也看不出什么志趣。书要给有趣的人读,其引来的解释也能妙趣横生。

舒国治眼中最佳的时间点。

你如果喜欢体育运动,打篮球看NBA,你一定知道科比的“凌晨4点”的梗,而舒国治在这本书中告诉我们:“早上五点,一天中最好的辰光。”而如果你熟悉一个叫罗振宇的胖男人每天会在微信公众号里的早上6点发布一条语音消息。所以早上的4、5、6点都已经被其他人占据了,你如果想要另辟蹊径,那只能选择凌晨3点了,但凌晨3点是身体脊柱的造血时间,必须熟睡,所以之后以时间点来写散文的作者们要会无奈了。那为什么舒国治说早上5点是最好的呢?他说:“我甚至从没有在此刻刷牙、慢条斯理的大便、洗澡、整饰自己以迎接所谓一天的开始,皆没有,只是急着往外而去。”凌晨5点按照生理学上是大肠的排毒时间,而当我看到“慢条斯理的大便”这几个字时,我也在想我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在这个时间点上过厕所而有了些许遗憾。之后的几个时间点的大便,也是匆忙的。

最后的那段描述也是看成“晃荡”的绝佳解释:“早上五点,若我还未睡,或我已醒来,我必不能令自己留在家里,必定要推门出去,几千几百个这样的早上。多少年了。为什么?不知道。去哪里?无所谓。有事没东没西地走着,走了20分钟,吃了2个包子,又回家了。但也非得这么一走,经它一经天光,跨走几条街坊,方愿回房。有时走着走着,此处彼处皆有看头,兴趣盎然,小山岗也登了,新出炉的烧饼也吃了,突然一辆巴士开来,索性跳了上去,自此随波逐流,任它拉至天涯海角,就这么往往上午下午晚上都在外头,待回到家,解鞋带时顺势瞧一眼钟,竟又是,早上五点了。”

对这一段舒国治的描写我也感同身受,我独自一人旅行时总会在一辆又一辆的公交车上消耗着时光,也在晃荡着时间,观览着窗外陌生又熟悉的景色。

旅途是在欣赏一座城市,当然也是在观察一群人。

比如他写瑞典。之前有部电影叫《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决定去死》同名改编自瑞典作家的小说,这部小说号称是瑞典头号畅销小说,被翻译成了25国的文字。我想它畅销的其中一个点就是用艺术的手法叙述了瑞典这个国家现象级的自杀。当我看完电影后我与很多人一样对于主人公为什么要自杀是很好奇与不解的?在我看完舒国治的这篇近万字的《冷冷幽景,寂寂魂灵——瑞典见闻记》的独到叙述后多少解答了我的很多疑问。其中有句话颇令我感兴趣:“他们(瑞典人)身骨高拔,立在那里,幽独隔远。外地人一抵Arlanda机场,自小便斗的高高悬起,便可感觉瑞典人的高昂,甚至还加上一股瑞典人的泥于原则。”读到这里我脑中想着的是:一个身材不高的男人憋着尿在这个小便斗前仰视它而尴尬的表情。当然我或许是夸张想象了。

比如他说纽约。在近5千字的写“纽约”这个城市的旅行散文中,舒国治给出的定义是“外地人的天堂”,并说:“……这就是纽约,上天下地。”而我认为有趣的叙述是:“纽约市地下铁共长237英里,某个吉尼斯纪录保持者从头到尾坐完一次地铁全程,费时22小时又11分钟。”如此句,在当知道纽约的地下世界与地上世界一样的精彩了。

他写《旅途的女人》,这是我在全书中最喜欢的一篇了。几乎句句都在讲述着舒国治他眼中关于旅行的意义的见解,他此文写于1984年。其中“女人”只是作为切口,剩下的字句无不在展现着一个旅行家独到的体悟,我在此摘几句与“女人”无关的字句供大家赏析:

他说:“旅途二字,意味着奔走不歇。它给人生不自禁地下了凄然的一面旁侧定义。不言旅途,人生似乎太过笃定,笃定得像是无有,又像是太过冗长。倘言旅途,则原本无端的人生,徒然间增出了几丝细弦,从此谈化出不尽的各式幻象,让人或驻足凝神,或掉头他顾。”

“人在旅途中更容易被环境逼使而致收敛成冷静甚或真空,也于是更可慢条斯理地摄看周遭,而因此往往看向那细微的人情部分。”

“旅途中变化无穷的景致,未必能转移你固执的视点而达至所谓的'目不暇给’。看东看西一阵后,你总还是看回你自己、看回你心中一直还期盼的某一世界。倘你心中想的事不能由旅途中得见,眼虽不停顾盼,竟是视而不见。”

“旅途或许只是人生中的一半,另一半须得在下了车后再去谋取。古人诗谓:'旅途虽驱愁,不如早还家。’确然,多少人在下了车后兴出几许的怅惘,然总得在下次再上路前将前次心中涟波摆平,而后面临另一未知的新境界才算不虚此行。”

在旅行的途中,坐火车是常见的了。舒国治在文中记录的火车硬卧的几处景观也是颇为常见的了。他说:“在大陆,硬卧的火车最见众生相。”这一点极为正确。他提到“往往与旁相议换铺,也常换成。”那是因为没有遇到我,我时常很厌烦换铺一说。一来觉着我独自旅行,你们结伴旅行,有着偏要拆开你们的执拗感。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通常我的行李与所带之物都已经安顿之后,我的不耐烦的情绪便更严重。当然这也是舒国治所谓的“文明的巨力”中的一种吧,就是对所谓的“买票顶号”的规则的尊重吧。

然后他提到了热水,喝酒,聊天,吃瓜子,打扑克等等,但舒国治只是远远地看着,正如我一贯如此,我知道硬卧的火车可能会很吵,但正如旅行之偶然,如果我遇到了一节安静的车厢,人人手捧一本小说,或是有人用笔记录着心情,有人静静地欣赏窗外的风景,此刻我就觉得我是赚到了。

然后去到一个新的城市,总会选择几个小地方停留:旅店、书店、咖啡店、理发店、图书馆。而舒国治也说自己有一个“割绝不掉的恶习”就是“逛旧书点”,他所:“一个城镇的综合文化积分高否,或许也能从书店看出不少来。”这一点我也是极为同意的。譬如我找一本偏僻的书,倘若一个城镇的书店居然有,那一刹那我便对这个城市增添了几抹好感。当然这也存在着偶然性,不过旅行就是要期许这些偶然性,为了这难得的偶然性愉悦方才是旅行中最漫妙的时刻。他也说开咖啡馆的掌柜“往往是些有梦的人,但都是小梦。这种小梦经过了好些年以后,我们做顾客的去回看,竟不禁十分的敬佩他。”这一点也是有着舒国治自己独到的观察。

舒国治在《在旅馆》中说自己理想中的旅馆是“空静无物”,事实上他的家也是如此的素朴的。但是我不大同意这样的观点。我独自一人旅行时,因为安全感低的原因,或者因为旅馆住在走廊最里端或者靠近电梯我都心有不安,夜里睡觉常常开灯,或者把电视机打开,放点声音,感觉像是人多势众一样。半夜在旅馆中偶遇几个喝醉酒耍酒疯大喊大叫的醉汉不至于惊起于一个漆黑陌生安静的他乡一隅。故而,我同意家的装潢可以“卑微”,但我印象中的家似乎更传统一些,温和的灯光,喷香的饭菜和守候的家人。或许独自一人的家和有了家室的家是不一样。而在舒国治的眼中,一个人时是一个人的“晃荡”时光,等有了妻子结婚后,只不过是两个人一起“晃荡”时光。我觉得这个解释,淡化了一切世俗繁重的压力,一如旅行的真谛与婚姻的真谛竟然合二为一,一时不免惊叹不已。

偶尔在旅途中因病抒怀或者偶尔感伤也是旅行的一部分。

在旅途中偶感风寒之时,舒国治自比的“十全老人”的条目也是颇有异趣:

一曰吃饭,他说:“吃饭多在家中,餐餐四菜一汤”;

二曰居住,他说:“容身于瓦顶泥墙房舍中,一楼二楼不碍。不乘电梯,不求在家中登高望景,顾盼纵目。”

三曰行路,他说:“不曾坐飞机。轮船稍有,扁舟则素常。近则安步,远则汽车火车。山道维艰,偶赖流笼滑竿。”

四曰穿衣,他说:“穿衣惟布。夏着单衫,冬则棉袍。”

五曰度日,他说:“爱打呵欠,伸懒腰,咳嗽,清喉咙。”

偶亦吐痰,吐于土中,随滚成尘团。

喝茶,时亦以舌漱荡口中浊腻,吞腹中。

凡写,只知以笔,不曾按压键盘以出字。

凡看电影,必看自电影院,且必在旧式单厅大院。

听戏曲或者音乐,多在现场。且久远一赴,不需令余音萦绕耳际,久系心胸。

而《旅夜书怀》他写的很小,写了自己关于“完美”、“势利”、“高级”、“找寻”这4个词的看法。在旅途之中翻起,当时颇有些醍醐灌顶的作用。他说“找寻”,“所谓'没找到’,其实是你'都去找别的’了。也就是你被熏陶、洗脑,引导去找像钱那类的东西了。”这也就是我们每一个忙碌一生,钱也有了,时间也有了,但是接下去该干什么我们却迷茫的原因了。我喜欢的法国作家加缪的处女作《快乐的死》也是当时同为24岁的年轻的作家思考的问题,当主人公突然有了大量的金钱与时间后,快乐反而找不到了?问题出在了哪里?有时陷入逻辑的怪圈里,一时很难想得通。那就慢慢想,时间很长,在舒国治所谓的“地阔天长,不知归路”的散漫的旅行中独自一人慢慢参悟,相信你会明白的。

最后在后记中,舒国治写了《我是如何步入旅行或写作什么的》一文回忆自己旅行与写作的道路。对于一个作家,一个旅行作家,读者好奇的也莫过于舒国治自述的如何“旅行”和“写作”这两点了。

舒国治自述过懒床的好处,它的好处之一就是使他不愿意早睡,因为晚上有好多事情可以去做,然后早上还有好梦没做完,爬不起来。他不愿意去工作,也不知道什么叫工作,他说:“心目中的上班,如果是允诺每天奔赴做同一件事。”他说他想:“每天睁开眼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最想做的是有时意义很狭窄,其实是“只是不去做不想做的事情罢了”,所以他不想去上班,所以就没有去了。“于是东跑西荡,弄得像都在路上,也就好像便如同是什么旅行了。”

所以他自述:“懒,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缺点,也可能是这辈子我最大的资产。”这资产就是为他带来了随时取用自由的权利。而自由的最大特点就是我不想去做什么变不去做什么。“信步而行,走到哪里不知道,走到何时不知道,那种信步而行方能获得高品质的自由、心灵安静下深度满足的自由。”

如此喜好自由的人怎么会选择孤寂的写作呢?他这样解释:“写作是不得已、很沉闷孤独后稍事纾发以致如此。若有外间热闹事,我断不愿静待室内。若有人群活动,我断不愿自个一人写东西。”

他说:“倘若人屌,是作家不是作家压根不重要。”重要的是“活得好、活得有风格,做什么人都好。”所以他说他的人生就是一个赌徒,“我赌,只下一注,我就是要这样地来过——睡。睡过头。不上不爱上的班。不赚不能或不乐意赚的钱。每天挨着混——看看可不可以勉强活得下来。”所以他告诫年轻人们:“人要人性。不任性的人怎么能维持健康的精神状态?他随时都在妥协、随时在抑制自己,其不快或隐忍究竟能支撑多久?要自己做主,不会人云亦云,随波逐流。不会时间到了叫吃饭就吃饭、叫洗澡就洗澡,完全不倾听自己的灵魂深处叫唤。”

这句话也是书皮封面折页印的话,可见它的提纲挈领之重要。

另外随书附赠的一个舒国治用圆珠笔写的书签也是一句霸气的话:“做你自己,世界自然会供养你。”

最后说说散文。

梁文道在舒国治这本书的序言《但少闲人》中说了他的散文。他说舒国治写的是一种“古老”的散文,写的是“不时髦”的散文。他说写散文的不用像诗人那样“祈灵缪思”,也不像小说家那样“闭户向壁”。写散文的人就是他本人性情的展现,他说“舒国治,他的人就走在他自己的文字里,闲散淡泊,品味独具。”

所以,写散文是不讨好的。譬如我个人正在准备第一本散文集的创作与寻找出版社的途中,我更感散文的古老,但这古老在新时代的出版序列里显得无足轻重或者毫无新意,人们更愿意看充满灵气的诗歌,人们也更更愿意看充满跌宕起伏情节的小说,但是小说,就像梁文道说的那样,散文偏向了“美文”,要有“浓辞艳饰的堆砌”;散文偏向了“文化散文”,“似乎不发一声文明千年的哀叹,不怀国破山河在之思古幽情,散文就不够'深刻’。”所以散文的“闲散性”就觉得很不“文学”的形象,似乎什么人都能写两笔,但是要写得有自己的性情,有自己任性的风格,更重要的是,有自己对生活、对人对事独到的领悟就更不容易了。

所以我说作家写作,大抵不过是写人和写我两种。其间的叙事描写不过是烘托出这人与我的形象。泛泛而谈,缩略成“写人”可以概述,但究竟是“我”查闻中的“人”,所以写作其实就是“写我”。换言之,就是寻找几个简单的形象与自己内心深处的梦结合形成的最初的源泉性的人物。法国存在主义作家加缪说:“作家的一生不过是反复重新描述那几个最初的形象。”

舒国治在旅行中寻找,我也一直在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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