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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说的是我上初中以前的那段时光，当然，这也仅仅只是我脑海中所留存较深的一些记忆。 最初的记忆是关于我的爷爷。爷爷是位医生，在我还是六岁的时候便去世了，但依然留给我很深的记忆。爷爷很疼我，记得我在一次玩耍时和一位堂兄发生了争吵和斗架，刚好被爷爷看见了，爷爷为了护我，本来处于优势的堂兄被爷爷拿着一根竹杖追的到处逃跑。还有平时爷爷一有什么好吃的就会拿出来给我，甚至是在爷爷病的弥留之际还对着我的父亲、叔伯说，不管家里怎么样一定要供我读书。可能也正因为如此，我能够在家庭经济困难的情况下，完成了小学、中学乃至本科的学业。当然，我也很听爷爷的话，每当爷爷坐在门口晒着太阳的时候，总是叫他的小孙子去帮他捶背。不知道是爷爷的亲和还是为了“报答”爷爷对我的疼爱，虽然捶背捶的手臂发酸我也依旧坚持着，只到爷爷说停。 奶奶和爷爷一样，对我非常的疼爱。记得那时候经常和父亲母亲斗气，一生气就将自己锁在屋子里不出去也不吃饭，每当这个时候，奶奶总是数落着父亲母亲的不是，不断的敲门劝我吃饭。当然，每次我都是一边流着委屈的眼泪一边吃着奶奶特地给我做的米饭。还记得小学三年级时的一次早晨，那天的太阳格外的明亮也好像起早了似的，当我醒来发现天空已经大亮时，边哭着对父母说为什么不早点叫我起床，上学已经迟到了。其实是没有迟到，但当时我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就是觉得已然迟了，无论父母怎么说（让我看手表上的时间确认我也不看），我坚持认为已经迟了。事情最后，还是奶奶陪着我去了学校。 儿时给我的记忆最深的、带给我许多快乐的便是各种各样的玩乐游戏。农村的孩子不像城市里，可以有各式各样的玩具，但那时的玩乐带给我的快乐绝对不比城里的孩子少。没有玩具的我们就自制玩具：有用树木削成的宝剑，拿起它就感觉像武侠剧里的大侠，有用竹片扎成的弯弓，箭则是用一种唤作芭茅的植物果实杆子做的，配上用水竹削成的箭头，射起来又高又直，就连那芭茅的茎杆也成为了我们的玩乐对象，同伴们互相用芭茅茎杆比划，比着谁的最结实，更有胜者，连那破碎后的瓦片都成了我们的宝贝，为了得到一块最结实坚硬的瓦片，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在每家每户的屋前屋后的沟道里翻找着，……。
自制玩具的快乐很多，没有玩具的时候同样有着各式各样的游戏：有跳房子，至少有三种不同的玩法，有画地为牢的跑城，城池画的越大，难度越大，有分成两组躲猫开枪（用手指当做手枪，看见对方人员喊人的名字并学枪声，该人员就牺牲了）等等。还有四季里春夏时可以上山挖采芬香的兰草花、去山林捕捉叽喳的鸣蝉，秋冬时可以在收割后的田地里打滚、在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 除此之外，还有几件事让我也记忆犹新。一是夏秋果实成熟时，我和小伙伴们一组一组的去田地间、山林间去采摘各式各样的美味野果，如大麦泡、茶干（泡）、八月楂、杨桃，还有种种叫不出名字的。这些采摘来的果实，有的是用野草连成串串，有的是用袋子直接盛装，直到现在想起，我依然会有口水溢出。第二件便是上山打柴，有时背着竹篮、拿着扒帚去松林间收集落地的松针，这些可以给家里引火用，而有时则会拿着镰刀去山地砍柴，将砍来的树枝用藤条捆好背到学校（因为到了小学三年级以后，每学期就要给学校交柴火）。还有一件便是为了“改善”生活条件，我和我的伙伴们也会通过自己的双手去劳动挣钱，比如一起去河里的岩石上挖掘一种名唤水藏蒲（不知道学名，百度一下知道有的地方叫石姜，黑黑的，长着毛毛，有点像生姜）的药材，比如顶着炎炎烈日在一些田地里采集另一种草药，又比如在山的阴面去挖掘一种可以食用蕨类植物，再有的就是和大人们一起去山里去砍伐芭茅杆子去卖。这些生活经历虽然有的需要付出辛苦的汗水，但在付出的时候则收获了更多的欢乐。 上小学时，虽然都很小，但依然需要帮家里做一些农活，这些农活不比上山采兰花、去竹林间扯竹笋那么惬意，有的确实让我很抵触，但现在想想，那些劳作却成了我一个个美好的回忆，因为以后可能再也接触不到了。 采茶制茶便是其中一项。当地的茶叶比较有名，唤作舒城兰花茶。由于我的家乡在大山深处，所采的茶叶除了自家自用以外，即卖给来村收购的小商贩，所以一到采茶季节，有种茶树的人家便会整天忙着采摘。茶叶的生长速度很快，为了采摘头遍好茶时需要一两天里就把所有茶树采遍，而后面便又是第二遍甚至会有第三遍。儿时的我会经常被母亲叫上一起摘茶，天天围着茶树转，从一株到另一株。当天采摘完后到晚上的时候，便开始了炒茶、烘（烤）茶的制茶过程。先将嫩叶倒入滚烫的大铁锅中，时而用手翻转，时而用竹帚搅拌，待茶叶变软变卷以后，便将它们移到早已准备好的烘罩（土名，用竹子制成，下方用火盆盛着炭火，上方烘烤）烘烤，这是需要注意控制火候，炭火大的时候要经常将茶叶翻个，以防止烤糊。待烘烤完成后，带有炭火香和竹香的茶叶便制作完成了。 摘茶籽的工作比采茶更辛苦。茶籽和茶叶虽然都含有茶字，但却生长在不同的茶树上。茶籽是用来生产茶油或叫山茶油的，是我们那里每家每户日常食用油的一项重要来源。说摘茶籽比采茶辛苦，是因为茶籽成熟的季节是在盛夏，那时候太阳火辣辣的，而且虫子较多，让我难以忍受。但再热也得上山，因为不及时采摘，茶籽壳裂开的话，茶籽便会掉落。除了实在很累以外，茶籽树上经常会发现到至今都能让我毛骨悚然的百足虫，所以每次我都是极不情愿的被父母叫上。茶籽采完后需要剥掉它的外壳，然后要让它们在太阳底下暴晒以去除水分，晒干后便可以送到村里的油坊去压制茶油了。 除草这项工作发生在暑假的时候，让我抵触的原因不是活有多累，而是因为每天都要早起。为了躲避夏日毒辣辣的太阳，早晨五、六点钟便要起床。有的人可能会疑惑为什么不傍晚或者赶阴天的时候去给作物除草，而偏偏要大清早赶活，那是因为清早除草后经过白天太阳的一晒，杂草会容易死去，而傍晚或阴天明显没有早晨除草的效果好。 其实在儿时无论是农活还是玩耍的内容都比这里描述的要丰富，但这里的回忆的确是印刻在脑海深处，永远都无法忘记。这些回忆中的生活在当时有的可能感觉很苦很累，但当现在回头想想，无一不是美好的。
2013年1月4日于西安曲江校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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