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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 阿里日记(二) 世界之巅 作者 辛辛冬(转帖)

 maria65 2017-05-29
第五天: 9月21日 星期日
  行程:拉萨-羊湖-江孜-日喀则(红笔标注部分),今天行程大约450公里,最高海拔在卡若拉冰川附近,
  5036米。
  昨晚睡的还不如第一晚踏实,也许是临出发太兴奋的缘故,也或许是紧张?害怕身体出问题?也许都有,总之睡的迷迷糊糊,早早的就开始爬起来收拾行李。大家约定七点半装车出发,估计还不到七点普布师傅和措旺师傅就来了,大家也非常准时的起床装车,没有一个迟到的,今后的行程也从来没有谁迟到过,一个靠谱的团队必须有一群守时的队员,这是必须的。
  拉萨的七点半,相当于内陆的六点多,早餐摊点都还没出来,我们吃着昨晚准备的零食,正式出发。
  车子刚刚拐上拉萨河大桥,离开客栈大概还没有十五分钟,远方的朝霞直接把我们震到了。来到拉萨这么多天,今天是起的最早的一次,看着天边光彩夺目的云彩,我有点后悔前几天没有早起了,昨天早上还下过雨,如果能看到日出,肯定会比今天还要漂亮。
  我们的普布师傅,还有最重要的,就是旁边这十多天陪我们一起跋山涉水的陆巡。这辆车是普布师傅今年7月份才接回来的新车,不折不扣的新车,藏AL 3532.
  每次上车,普布师傅都非常有风度的给媳妇开车门,一次就算了,次次都这样,媳妇开始拿这个跟我做对比。好吧我也是绅士,实在憋没办法了,我还得跟普布师傅抢着给媳妇开门,问题是媳妇就坐在驾驶位的后面,普布给她开门非常顺手,我经常连抢都抢不到。抢着给媳妇开门都抢不到,这个是相当郁闷的事情,也直接导致我后来在家里的地位直线下降......
  一路向西,路上的风景,就是色彩丰富的山,雪山,纯净蓝天,形态各异雪白的云。旁边的雅鲁藏布江缓缓流动着,对面的山体上画满了白色的梯子,藏族人讲,那是人的灵魂升天的路径。江岸边偶尔会出现几个插满经幡的小台子,普布师傅说那就是藏族的水葬台。我一直以为水葬就和电视里演的那样,做个木筏子,把人放在上面,然后让它顺着水流飘走。'那然后呢?'普布师傅问我。'然后什么?人掉进水里呗'我理所当然的回答。
  普布师傅嘿嘿一笑,'你电视看多了哟,那样怎么能行,说不定一股风再给吹回来,尸体不是还在原地水面上飘着吗?' '呃,那应该是怎样呢?'
  普布师傅开始给我扫盲:'藏族人没有火葬和土葬,只有天葬和水葬,塔葬不是一般人能用的所以不说,单说天葬和水葬,这两者其实手法都是一样的,一定要有专门的人先把尸体的肉切碎,骨头砸碎,然后才能开始葬,水葬的话就丢到水里喂鱼,天葬的话就在天葬台上喂秃鹫,像你说的那种整个尸体放在木筏上飘走那是电视里才会出现的场景哦。'
  天葬我知道是要把肉和骨头都弄碎的,但是水葬以前我还真不清楚。我好奇的继续问:'弄碎尸体的时候,除了专门干这个的人,旁边还会有其他人在吗?'
  普布师傅说:'当然了,死者最亲的人,还有最好的朋友,都是要在场看的。'
  '最亲的人... 最好的朋友.... 太残忍了'我喃喃自语。
  普布师傅一笑:'其实也没什么残忍的,这是传统,如果把死者烧掉或者放在土里任其腐烂,那样我们才无法接受呢,我们都是有信仰的,我们认为肉身只是一个灵魂的载体,让秃鹫吃掉,或者让鱼吃掉,灵魂,才能升天的。'
  有信仰的民族,才能如此坦然又真诚的认识到人关乎生死的奥妙吧。
  出拉萨后车子一路上坡,到了岗巴拉山口,海拔已经达到4752。这还是我们目前为止到的最高的地方,普布师傅一停车就叮嘱我们,'一定要慢慢的,慢慢的,不着急,我等你们,拍好了再回来',这似乎已经成了普布师傅的口头禅,不论干什么,去哪里,都告诉我们,一定要慢慢的、慢慢的......
  好吧,这个地方其实想快也快不了,虽然没有太无法忍受的感觉,但是身体的反常我们是可以察觉到的,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心脏比平时多出了好几倍的负荷,走几步路都得停下来喘几口气,想想过几天在阿里每天都是这样的海拔,心里也不免忐忑起来。
  和那只小羊拍照需要付给藏民五块钱,很萌的一只小羊,仔细看,笑的和媳妇的样子还挺像......
  羊卓雍措,藏语意为'碧玉湖'、'天鹅池',是西藏三大圣湖之一,羊湖是喜玛拉雅山北麓最大的内陆湖,因为叉口较多,像珊瑚枝一般,因此它在藏语中又被称为'上面的珊瑚湖'。
  转过岗巴拉山口,绕了几个弯,羊湖会像变魔术一样,突然就会出现在你眼前,那种淬不及防的惊喜,真的可以给羊湖的美再多加几分的。她像一条蓝色的丝带一样就在身边不远的地方环绕。只可惜今天天气并不是很好,云层特别厚,天空中还飘着小雨丝,气温极低,风也不小,媳妇穿着羽绒服仍冻得瑟瑟发抖。
  在羊湖边有个公厕,去上了一个,好深的坑啊.....看的我头晕,再加上高反,万一一个不小心栽进去,想想都恐怖哦
  云渐渐散去,羊湖的岸边,美丽的小黄花开满这片草甸,湖水镶嵌在花丛中,像极了天神遗落在凡间的宝地。野鸭在湖中悠然自得散着步,湖水里荡漾着远处的山峰,不论是谁来到这里,都会把心融化在这碧绿的涟漪中。
  我们的车子离开羊湖,朝今天准备吃午饭的地方驶去。猫和越狱的高反情况看上去比较厉害,希望吃过午饭可以缓解一下。
  午饭在浪卡子县吃,浪卡子藏语意为'白色鼻尖',是羊湖边最大的城镇,也是山南地区海拔最高的县(海拔4454米)。
  普布师傅帮我们找好座位,没和我们一起吃,自己和措旺师傅下楼吃面去了。
  我们的午饭,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味道也完全过的去,只是猫高反非常难受,已经吃不下去啥了,越狱还好,呼噜呼噜往嘴里扒着饭,周哥还问他,你不是高反么?越狱呵呵一笑:'确实难受,不过高反归高反,吃饭归吃饭。'这样其实才对,不吃饱怎么有力气跟高反斗争哩。
  我和媳妇都没啥感觉,这顿饭觉得还吃得挺香。
  吃过午饭,朝着下一站进发,山越来越高,越来越荒凉。
  从浪卡子县出来,跨越4330米的斯米拉山口后就来到了卡若拉冰川的冰舌下。冰舌前沿海拔5560米,观看卡若拉冰川的地方海拔约有5000米,巨大的冰川从山顶云雾飘缈处,一直延伸到离公路只有几百米的路边,晶莹幽蓝中,捎来几许凉嗖嗖的感觉。冰川在阳光的照耀下,犹如一副巨型唐卡挂在山壁上,熠熠生辉。
  这里海拔太高,普布师傅怕猫和越狱受不了,让措旺师傅那辆车没有停留,直接开过最高点,去下面等我们了。我们车的三个人感觉还好,虽然很喘,但是都还在可控范围内。
  我们拍照的时候,普布师傅就在路边等着我们,从来也不会催我们走,只会告诉我们,慢慢的,慢慢的,不着急,不着急。
  从卡若拉山口向西30余公里,即抵达满拉水库。或许是天气变化的原因,这里着实让我们惊艳到了,感觉比羊湖还要美,水的颜色已经绿到不真实。我们也顾不上管海拔高度了,兴冲冲的在两个观景台上爬来爬去。措旺师傅的车也在这里等着我们,猫和越狱的高反明显好了很多,虽然这里也不低,但是总归适应些了。
  车子一路向江孜方向驶去,海拔也从四千多重新回到三千多,大家明显感到身体又恢复了正常的那种轻快。
  白居寺,位于江孜县城北,建于1418年,曾经是有15座寺庙集为一体的大寺庙群,包含了三个不同派别:格鲁派、噶当派、萨迦派,可以说是藏传佛教里绝无仅有的实例。
  白居寺还没有变成单纯的博物馆,尽管人数不多,但每天任何时候都可以看到磕长头、转经、拿着供品的僧侣和信众往来不息。墙上的壁画并不是常见的那些,而是六道轮回图。
  进到一间佛殿,只坐着一个小喇嘛在那里看经书,我们六个人借着酥油灯看墙上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壁画。我其实本没报任何希望的随口问了一句,'师傅,这里不可以照相的吧?'没想到那个小喇嘛冲我笑了一下,'可以的,你们随便拍,不要对壁画开闪光灯就好。'一句话立刻让我们几个人作鸟兽散,一个个迫不及待的拿出相机来到处咔嚓,笑的比捡了钱还开心。
  拍到最后拍的不亦乐乎,连给我们开恩同意我们照相的小师傅也没放过。
  来到白居寺的主殿,这里的小喇嘛没有那么好说话了,想拍照必须得交10块钱,当然,也没多少钱,老老实实交给师傅,拍也拍的心安理得。
  这个时候我们的队伍已经走散,大家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有我和媳妇在这个殿里。刚才问我们收钱的那个小喇嘛可能是要拉肚子,看了看也没其他人,竟然让我们俩帮他看一会门,也没等我们同意,扔下放着一堆钱的箱子就跑去上厕所了。我和媳妇嘀咕:'他也不怕我们偷拿箱子里钱哦。''我们这面相,任谁看也不像坏人。''要不这样,'我奸笑着跟媳妇说:'我们只把我们的十块钱拿出来就好行不?'媳妇瞪了我一眼:'这种地方别胡说!佛祖还在上面听着呢!'
  一句话吓得我再也不敢开玩笑了。
  自从看过《第三极》的纪录片,媳妇一直对藏族盖房子时的打阿嘎特别感兴趣,没想到能在白居寺遇上。为了可以爬到他们工作的房顶上,我们和工头软磨硬泡了半天,给钱人家都不要,一开始死活不同意,最后实在是说的他心软了,半推半就放我们上去了,这也算是和这里一段奇妙的缘分吧。
  白居寺不远处是江孜的宗山古堡。
  光绪29年(1903),英国近万人的武装使团从印度、经锡金由亚东进入西藏,一路进攻,到达江孜后13世达赖下令西藏军民抵抗。英军的目的是攻占拉萨,所以江孜是必经之路。藏军以劣势武器在宗山城堡与围攻的英军激战,损失惨重。宗山城堡失守后,最后的藏军不愿被俘,全部跳崖。
  离开白居寺和宗山古堡,今天要停留的几个点就全部结束了,剩下的时间就是要赶到日喀则市区吃饭住宿。
  西藏路上到处限速,不是摄像头,而是发路卡,写明起始时间和应该到达的时间,如果早于规定时间到达就会重罚,所以有时候必须得在路上磨蹭一点时间,等到了点儿才能过去。这样其实蛮好的,至少可以让大家都不要着急赶路,可以慢慢欣赏一下沿途的风景。普布师傅一到合适的地方就自动停车让我们拍照,反正也要等,慢慢磨蹭吧。
  日喀则海拔3840米,是后藏的政治经济中心,也是西藏除拉萨外第二大城市。这里因为海拔较低,土地肥沃,所以也被称为西藏粮仓。现在正是收获的季节,到处都堆满了待收割的青稞。
  在路上,普布师傅告诉我们,日喀则现在还有一女多夫的传统,说自己夫人就是日喀则的,她们家的兄弟们就只娶一个妻子。'为什么呢?是因为穷吗?'
  普布回答说:'并不是因为穷,也不是找不到女人,而是为了不分家。'
  '那孩子怎么办呢?这不乱套了么?'
  '不会不会,生出来的孩子,不管是兄弟们谁的,事实上估计不做亲子鉴定也分不出来谁是谁的孩子,他们会叫兄弟中的老大叫爸爸,然后剩下的全部叫叔叔。这个家里的妻子,如果把光景过好,把兄弟们团结好,会获得大家的尊敬呢!'
  好奇葩的习俗啊,关键是,现在还一直延续下去,我问普布,'那结婚证怎么办?这算不算重婚啊?'
  普布说:'这是民族的习俗,不会有人管的,不过结婚证应该是不会领,就那么过一辈子吧。'
  到达日喀则市区,找到我们的宾馆入住。后面的桑拿浴足好像还挺显眼,不过对于西藏来说,对于我们马上就要到阿里的人来说,宾馆的条件真的算不错了。
  大家在宾馆门口的川菜馆吃过晚饭,都早早回到宾馆休息。明天珠峰之夜,谁也不知道会有多痛苦哦,睡觉睡觉!
  第六天 9月22日 星期一
  行程: 日喀则—拉孜—定日—嘉措拉山口—绒布寺—珠峰大本营 今天行程大约是380公里左右,最高点在嘉措拉山口,海拔5248米。
  起床的时候普布师傅就开始打击我们,同志们啊,昨天这晚是我们这一行中最好的住宿了,大家都有个心里准备吧..... 其实后面我们还真住到比这个好的酒店了,当然,那是后话了。
  酒店好多的老外,感觉比中国人多多了,酒店早饭很不错,还是自助餐,我们大家吃的饱饱的才开始出发。
  今天第一站:扎什伦布寺。
  扎什伦布寺建于1417年,是藏传佛教格鲁派六大寺院之一,也是历代班禅的住锡之地,里面有多位班禅的灵塔。
  扎什伦布寺的金顶衬托着无可挑剔的蓝天
  我看着虔诚的藏民手里拿着转经筒
  缓缓地 缓缓地
  走过佛堂和灵塔 走过扎仓和大殿
  我们站在这里 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置身在满是酥油香味的空灵世界
  周围的一切都瞬间停顿
  只听见喇嘛的念经声此起彼伏
  扎什伦布寺的多座灵塔,只有四世班禅的在文革中幸免于难,我们一下子就到了这个地方,也可以说是一种佛缘。只是灵塔是不能拍照的,默默随着藏民一起顺时针转一圈,许下自己的心愿,静静退出来吧。
  在强康钦莫,整间佛殿都是为了能够容纳下世界上最大的鎏金佛像,一座26高的强巴佛。佛像的每根手指都长过1米,1914年开始,900名工匠足足花了四年才建造完成。佛像仅表面镀层的黄金就用掉300公斤,周身四处还镶满了无数的宝石,在那个缺衣少吃的年代,花费如此的巨资修建佛像,只能说明,信仰,比任何事情都更加重要。对于他们,可以没衣穿没房住,甚至可以没饭吃,唯一不可或缺的,就是不能没有信仰。
  离开扎什伦布寺,我们向着世界最高峰的方向进发。
  感谢此行的同伴们,给我们留下了好多美好的瞬间。
  午饭时刻我们到达拉孜县城,说是县城,其实就是一个小镇,西藏的县城大多如此。318号称中国最美丽的国道,我们虽然只走了短短的一小截,但是这一小截就是318的终点。
  吃过味道还不错的拉面,继续前行,海拔渐渐升高,天离我们越来越近,心情也格外的激动起来。
  嘉措拉山口,海拔5248米,天空细腻柔软,山石粗粝坚硬,除了随风招展的五彩的经幡,除了灰色的山路,几乎没有生命的痕迹。
  这里是通往珠峰景区的标志性入口,是中尼公路上海拔最高的地方。从山口望去,四周全是喜马拉雅山脉的连绵雪峰,虽然还无法看到珠峰,甚至都无法搞清楚珠峰究竟在哪个方向,但是那如同白色巨墙般的群山雄姿足以撞击人的心灵,让人觉得震撼。据说'嘉措'也是'大海'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这里,能看到雪山连绵,像一片雪白色的海洋。
  耳朵里只有呼呼的风声,和自己的喘息和心跳声 ,哦,还有普布师傅远远的喊声:'慢慢的,慢慢的,不着急,不着急......'
  天空蓝的不像样子,但是珠峰方向依旧浓云密布,普布师傅说,即使进了这个门,离珠峰还远着呢,现在还看不到,但是普布师傅一直又鼓励我们,'你们放心,我一直在祈祷的,过去以后一定一定可以看到的!'
  全世界超过八千米的山峰只有十四座,这里一眼就可以看到四座,这是何等的视觉盛宴?
  忘记从哪里看到过这样一首诗:
  如果我没有认识你,如果活着不经历苦难,如果生命不再轮回,如果爱情之花不会褪去颜色,全世界都应该记住你的微笑;
  当喜马拉雅的雪山流淌出诗歌,当撒哈拉的沙漠落满白雪,当微小尘埃聚成了浩瀚宇宙,我以为全世界都忘记了你的味道;
  当高山之上的诸神开始狂欢,当宙斯的雷电发出爱情之光,当地狱之门汇成欢乐海洋,我们成为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存在。
  上面这张图是去珠峰要翻越垭口前的道路,我们或许会认为等翻过垭口路会好走一些,但实际上翻过垭口后,路是下面这样的。
  这世上
  值得我们不畏艰险和磨砺去面对的路
  真的不多
  我一直默默祈祷,今天能让我们看到珠峰。因为也许这是我们这辈子唯一一次机会来这里,来看他。
  生活的磨练,已经让我很久不再刻意期待一件事的发生,这次是难得的一次。
  远方的雪山群越来越近,普布师傅说露出的那个是卓奥友峰。珠峰依然躲在云层的后面。离太阳落山的时间越来越近,普布师傅也顾不上和我们开玩笑,憋足了劲往前赶着路。我知道,在他心里,比我还更加渴望能让我们见到珠峰的,他一直在祈祷,我知道的......
  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这个神一般的雪山突然就闯入了我们的眼睛。普布找到一个小坡直接一个急刹车,揉着酸痛的肩膀大吼一声,'赶紧去拍,小心一会就被云遮住!'吼完后还不忘加一句,'要慢慢的爬,慢慢的!'
  我听到他长长松了一口气,好像放下了好大的包袱。
  珠峰常年被冰雪覆盖,8844米的高度高耸入云,来到这里是一回事,能不能看到又是另一回事,所有的事都只靠两个字,'运气'。
  站在坚硬的冰川碎石上,端着长焦每拍一张,我都得深深吸一口气。我惊异于这里空气的纯净,无数登山人梦寐以求想征服的八千多米的峰顶清晰可见,世界最高峰就在这里,坐落成一个传奇。
  有人曾这样描写珠峰:'一块孤独的石头坐满天空,没有任何夜晚能使我沉睡,没有任何黎明能使我醒来。'
  站在这个星球最高的地方,行动虽异常缓慢,但是内心却太容易被感动。今夜,我们将在星空下与珠峰同眠,浩瀚的天际和永恒的冰山,会不会太容易让人感到天长地久?
  不经意的一回头,才发现媳妇早已泪如雨下。
  许多时候发现语言多么的脆弱和无力,文字与感受永远有着隔阂,那种历经千辛万苦看到的震撼,即使我想破脑袋也不知该如何表述。
  看着珠峰就这样矗立在眼前,神圣,洁白。
  我们觉得自己似一粒微尘,匍匐在他的脚下。
  这里好像世界的尽头,无以名状的情愫,才会让人泪流满面,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感谢喜马拉雅诸神的护佑,感谢普布师傅一路的照顾和祈祷,我们才能在此次阿里之行最重要的一个点上没有留下一丝遗憾。
  一直到我坐在电脑前一个字一个字敲日记的此时此刻,当时的情景,依旧让我激动不已,我的思绪可以在瞬间飞回那个时刻,飞到那个地方......
  第七天 年9月23日 星期二
  行程:珠峰大本营—老定日(岗噶)-希夏邦马保护区-佩枯错-萨嘎。
  今天行程大约310公里。
  虽然是日记,但是为了不影响上一篇煽情,所以昨天晚上的各种体验就放在今天的日记了。
  珠峰大本营的特殊意义就在于,虽然整个阿里大北线的平均海拔非常高,但是我们全程下来,晚上住宿的最高点,还是在这里,基本接近5200米。如果是我们在大北线已经适应了高海拔后,在这里住宿可能会好过一些,但是我们的行程才刚刚开始,从前一晚日喀则3800米左右的海拔,一下子就住到5200米的珠峰大本营,个中滋味,相信只有住过的人才会真正的体会到。
  大部分队员的感觉还好,只有猫,昨天路过嘉措拉山口的时候措旺师傅就没有停车,直接呼啸而过。而我们拼命赶到绒布寺看到珠峰,媳妇哭鼻子的时候,猫已经连车都下不了了 ,只有她老公和弦下车,我们帮和弦拍了一张单人照。
  珠峰拍的大家心满意足了,普布和措旺两位师傅才拉着我们往大本营慢慢逛游,到达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这里的珠峰大本营,已经是普通游客可以住宿的最靠近珠峰的地方了。当然了,这里和攀登珠峰的大本营不是一个地方,那里更高,离珠峰更近,但是一般人没有专业资质,没有登山资格是不允许进去的,怕你挂到里面。
  我们住的大本营,位置大概就是过了绒布寺后的一片空地搭起的几十座帐篷,都编好了号,一过十月,这里冰雪封山天寒地冻,当地人就会撤掉帐篷,下撤到低海拔的地方过冬,来年等暖和了再上来。
  这就是我们帐篷的内部情景。我们六名队员睡在一个帐篷内,旁边还睡着帐篷管理员,普布师傅和措旺师傅睡在帐篷的里间,里面没有生火,晚上会比外面还冷。
  在我的记忆中,珠峰之夜是最可以证明嗑药有效的。当时猫被搀进帐篷的床上后直接一动不动了,越狱也高反的相当难受,看上去没什么精神,就连之前一直没有太大反应的和弦和周哥,也坐在床上有点发蔫,叫他们出来拍照也没有人响应。只有媳妇和我,几乎没啥状况。媳妇弄着她的箱子,捣鼓她的衣服和化妆品,继续按部就班的卸隐形眼镜,洗漱,敷面膜...... 我倒是顾不上做这些,自从刚才见到珠峰后一整晚都跟打了鸡血似得,直接蹲在帐篷外面拍延时,实在冻得受不了了回来帐篷烤烤火,然后继续出去拍。
  那一晚的记忆,太深刻了,我蹲在一块大石头的后面,风在头顶上呼呼的吹,我也觉不得冷,更不觉得缺氧,只是一心查看延时的参数和时间,看着远方的珠峰和天上灿若宝石的星空,真的会有一种时间静止的感觉,若不是相机每隔三十秒发出的一声声咔嚓咔嚓曝光的声音,我也许真的会以为我已经和那块石头融为一体了。
  暗蓝色的天幕,在星空和白色珠峰的映衬下,视野非常的清楚,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我除了偶尔回去帐篷取取暖,剩余时间就全部窝在这里,看星空一点点流转,看云层一点点把珠峰包围,又一点点散去。
  期间,有好几个素不相识的旅友,都是拿着相机要我帮忙调参数的,但可惜要么是傻瓜相机,要么是尼康我不会调,而且全部没有脚架,所以我实在满足不了他们的要求,只能把微信加给他们,答应回去之后把我的照片给他们。
  其间还有一个小伙子,一直帮我打手电陪我聊天,最后冻得实在扛不住了才回到他帐篷,过了没一会又跑出来,拿了好多零食给我吃,还叮嘱我千万别冻感冒,感动的我稀里哗啦的,最后一加微信,平遥的...... 这是真老乡啊!
  感觉再拍下去,我真的就永远留在珠峰了,收齐装备,回到帐篷里,这才开始细细打量起我们的帐篷来。
  普布师傅和措旺师傅边抽烟边聊天,媳妇竟然还拿非常宝贵的热水资源泡了脚,周哥和越狱已经钻进了睡袋,和弦忙着照顾猫。其实猫当时也不用咋照顾了,躺在床上已经动也不动了,当时我一直以为她睡着了,可是事后我反应过来,难受成那样怎么可能睡着哦。
  我和媳妇在嗑药,普布师傅在打电话,和弦在喝水,猫躺在和弦后面的床上一直在昏睡。这张照片从当时床位的角度来看,应该是越狱用手机拍的。普布师傅怕猫冻着,好像往她身上盖了三床被子,猫当时连提意见的力气也没有,事后跟普布师傅告状,差点没让被子给压死。
  普布师傅很担心猫的身体能否受得了,一再征求她的意见,实在不行就马上下撤到海拔低一点条件好一点的定日县住。我看不到猫的表情,也听不到猫的声音,估计她当时连摇头的力气也没有了,但是和弦和他媳妇商量了一会,坚定的拒绝了普布师傅的提议。和弦说我媳妇没问题,她抗的住。他没说他媳妇会小宇宙爆发之类云云,可最后看,猫在身体极度痛苦的情况下熬过了那个夜晚,而且第二天的状况比我这嗑药一族还好,已经属于继赶飞机之后小宇宙第二次爆发了。
  虽然身体已经快到崩溃的边缘,但是如果我是他们,除非我已经高反到昏迷没有意识了,否则我一定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因为如果在这里放弃,那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来了。在珠峰,我们大家都一样,不放弃唯一的底线就是,别管多痛苦,别死就行。
  其实大本营的帐篷至少目前看来,比我想象中的好,虽然不用指望被子毯子换的勤点,但至少还没达到脏的不能接受的程度。关键是温度,外面固然很冷,但是负责管理我们帐篷的小哥不停的往炉子里填着牛粪,还给我们热酥油茶喝,暖暖的酥油茶一下肚,整个世界都暖和了。临睡前我还问普布师傅:'这哪里冷呀,这么暖和,根本用不着羽绒睡袋嘛。'普布师傅嘿嘿一笑:'你以为那个小伙子会通宵给你往炉子里填牛粪呀?人家也要睡觉哦,等下半夜炉子彻底没温度了,你就知道冷了。'
  怀着复杂的心情第一次钻进自己的羽绒睡袋,被束缚的各种不自在。根据刚才自己上蹿下跳拍延时的状态来看,我坚信我嗑药的功效,并且非常自信自己一定不会有太大的反应,再加上临睡前我和媳妇又按双倍的药量吃了药,更觉得在珠峰下面睡一个好觉是一件太过简单的事情。
  可是,真的有这么简单么?
  在高原呼吸这件事,清醒的时候,你会自己刻意调整,所以有时候可能感觉还不是太明显,只有运动量大的时候才会开始喘,但是睡着以后呢?你会失去意识,你的身体会按照本身正常的呼吸频率来呼吸,这样就悲催了。
  按照正常的睡觉程序,慢慢闭眼,开始排除杂念,全身放松,进入梦乡。问题来了,每到马上失去意识进入梦乡的时候,突然一种窒息的感觉,瞬间就是一种恐惧感袭来,迫使我马上坐起来,像一只快速奔跑了几公里的藏獒一样,长着大嘴呼哧呼哧用最夸张的频率喘粗气。喘大概五分钟,感觉好一些了,躺下继续睡,用不了十分钟,继续被自己的呼吸憋醒,又是一阵夸张的大喘,好一点躺下,然后又憋醒,周而复始......
  我了个去啊,这怎么睡啊。也不仅仅是我,整个帐篷里时不时就是此起彼伏的喘气声,如果放在其他地方估计大家都会笑场的,每个人喘的声音都太夸张了,可是放在这里,谁会笑啊,没那份心情,更没那份氧气!哦,好像我媳妇和猫两位女同志没喘,我媳妇据说钻在睡袋里热的压根没睡着,猫么,好像连喘也喘不动了......
  这一夜,缺氧是最大的问题,第二大问题就是温度。前半夜,炉子还烧着,虽然牛粪耗掉了不少本就极度缺乏的氧气,但至少可以保证暖和。我睡袋的温标好像买高了,前半夜和我媳妇一样,热的要死过去,全身都捂得是汗。我一热肯定不老实,解开睡袋的拉链把右半边身体放在了外面。到了下半夜炉子一凉,悲催了,温度骤降,我露在外面的身体直接冻成冰块,赶紧缩回睡袋,等热的难受又得放到外面冻冻,冻的受不了了再缩回来。可是,我另半边的身体在睡袋里是抽不出来的,只能一直处于大汗淋漓的状态,这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再加上隔几分钟就得喘喘大粗气,我心里就如同千万条草泥马践踏而过,套用一句比较粗俗的话说就是,实在实在实在太特么难受了......
  这一晚上根本就不是睡眠,而是一直处于看表和浅度恍惚状态,心里只有一句碎碎念,'天怎么还不亮天怎么还不亮天怎么还不亮......'
  人就是奇怪的动物,怎么也不能满足。睡觉的时候拼命的数着时间盼天亮,好吧天亮了,起床成了更可怕的事情。我露在外面的鼻尖连带着鼻涕直接冻成了果冻,帐篷里能呵出白气这个也就算了,我取我的衬衣准备穿的时候,靠,竟然冻成硬壳了。
  我起床花了半个钟头,其中有二十分钟都用在鼓足勇气这方面了。
  我鼓足一万个勇气穿好衣服,摇晃着来到帐篷外面。
  外面只是微微泛点亮光,星星还在,珠峰也在,都没被云遮住,这是件值得欣慰的事情。因为早晨看到珠峰的几率实在太低。
  陪媳妇上厕所,远在十万八千里外的厕所。晚上就上上野厕算了,但是晨起上大号就没办法继续上野厕了,只能跋涉千里去厕所排队等坑。听和弦说他半夜三点起来去厕所上大号了,那个时间......,那个温度....,走这么远......,我心里暗想如果是我的话,我情愿选择拉在睡袋里面......
  普布师傅也起来了,他说早晨一听见猫在叫她爸比(对老公的昵称,导致我后面也老想叫和弦爸比),他心里一大块石头就放下了,然后听到我们一个个起床、说话的声音,他就彻底放心了。我想普布师傅的潜台词就是:'这帮家伙总算都还活着...'
  活着是活着,质量实在不怎么高。我昨晚的好状态荡然无存,高反、没睡、寒冷等各种不适同时加注我身体,顶不住了,估计嗑药的药劲也过了,打的鸡血也用完了,我英勇的趴在帐篷门口呈喷射状呕吐,昨晚基本就没吃什么,早饭还没吃,稀里糊涂也不知道自己都在吐些什么东西,足足吐了十分钟才算能爬起来。
  我很荣幸的成为珠峰大本营早晨起床以后状态最惨的的队员,没有之一。
  吐完之后浑身酸软的和大家围坐在火炉旁烤烤火,分享昨晚各自的痛苦经历。猫说她都不敢看时间,就怕万一看一下表如果才晚上十二点的话精神都会奔溃的,不过现在猫的状态很好,已经有精力开始八卦了。
  猫问:'昨晚谁吃方便面来着,害的我也想吃,可惜睁不开眼,也张不开嘴。光闻着香了'
  猫还问措旺师傅:'你让谁给你准备两百条内裤啊?还一百条唐老鸭一百条海绵宝宝的?虽然我难受成那样动不了,但是我的灵魂差点儿笑抽!'
  措旺师傅惊异极了:'猫你真行,你难受还顾得上偷听我和幺妹儿的电话,你好厉害!'
  猫开始洋洋得意起来:'我是有狗仔队潜质滴!'
  普布师傅告诉我们,'昨晚四点左右有两个人不行了,有车拉着他们下去了'。
  '这个地方,有人顶不住了也很正常吧?'
  普布师傅说,'有人顶不住当然正常,经常有车半夜送人下去,但是他们两个不正常,他们是一男一女,包了一个帐篷,呃,然后,就不行了......'
  在座的小伙伴估计都是一脑袋黑线,我们昨晚只是睡觉都睡成了这副怂样,那二位竟然...... 还有那心思.......
  NO作NO die说的就是真理!!!五千的海拔,还是把保住小命放在第一要务吧!
  帐篷小哥给我们准备的早餐是稀饭和鸡蛋,这里的稀饭,其实根本就别指望吃到熟的,跟水泡着生米差不多。吃过早饭,大家开始讨论要不要花25块坐环保车去珠峰纪念碑那里,其实珠峰已经在十分钟之内被浓云遮住,连个影儿也看不到了。讨论的结果是,即使珠峰已经看不到了,但是依然要去那地方看看,因为那里是普通游客可被允许的离珠峰最近的地点。猫也说,把我折腾成这样,昨天都没能跟珠峰拍张照,今天就算看不见了,至少也得跟那块碑拍一张吧!
  一人25块,只为离珠峰更近一点点。
  在珠峰这块碑前,我们照了一张全家福。不得不说,在昨晚痛苦的折磨下,每个人都是在强颜欢笑。
  浓云中,珠峰在哪个方位都不知道,不过也无所谓,昨天拍的够够的了,只是看着刚刚来的跟团游客,冒着天大的痛苦过来跟前却啥也看不到的郁闷表情,默默的给他们祈祷— 挑个良辰吉日再来一次吧!哥是再也不来喽!
  坐环保车回到帐篷,普布和措旺已经把行李全部装好车,然后给我们的壶全部灌满热水。找个靠谱的师傅,真的是太重要了。
  我们的帐篷小哥来找我,一直问我的睡袋多少钱买的,还说要加钱买。由此可见在西藏,暖和的睡袋还是必不可少的紧俏货呢。我很遗憾的跟他表示,不是钱的问题,是我的睡袋还要在阿里的路上用,要不是的话,送给你都行!
  告别了满脸遗憾的帐篷小哥,我们踏上了返程。原路返回。
  再见珠峰,再见,我们一生所能到达的,离天空最近的地方!
  还记得上一篇来珠峰的路吧,同样的路,原路返。其实我们算幸运的,这条路现在已经修成了油路,痛苦的只是弯多而已,而在几个月前,这条路还是土路,全是坑,弯还一个都不少,这一百多公里走下来,车里的人想死的心都有了,还用什么高反,晕车就直接挂了。
  即使这样,也真的创下我们走过道路的记录了。如果说昨天来的时候还有见到珠峰这个心思可以转移一下痛苦,那么今天离开的时候,我们连对这条奇葩路吐槽的力气都没了,各种晕......
  海拔逐渐降低,弯路慢慢结束,太阳渐渐升起,温暖重新归来,大家一个个都恢复了正常。猫和越狱好像也从此时彻底告别了高反,之后的行程,都没有再因为高反难受过。所以,小伙伴们如果想去阿里,你从珠峰熬下来,基本上走阿里就没什么问题了。
  希夏邦马峰,梵文亦称'高僧赞峰', 意为尊者之居。它海拔8012米,是世界上十四座海拔8000米以上高峰的最后一座,也是唯一一座整个山体完全在中国境内没有与邻国共享的8000米以上高峰。 说也奇怪,包括希夏邦马峰在内,好几座八千级别的山峰都是很容易就会被人看到的,但是唯独珠峰不行,会非常轻易的被云遮住。看来,世界老大总得有些老大范儿才行的。
  中午饭在老定日吃,亘古不变的川菜。
  在老定日的公路边,直接可以看到珠峰、卓奥友峰、马卡鲁峰等八座超过八千米以上的巨无霸,只可惜远处的珠峰依旧被云雾遮挡的严实,只有旁边几个小弟露出了边边角角。
  车子慢慢驶入希夏邦马自然保护区,路边开始出现成群的藏野驴和黄羊。普布真的长了一双鹰眼啊,隔着老远也能看到,一看到就停车让我们赶紧拍,而我们费半天劲拿着长焦也够不到那些黑成小点的藏野驴,还因此常常被普布师傅调侃。
  远远的,一片蔚蓝出现在视线里,普布师傅总喜欢叫它屁股措,实际上是叫佩枯措。它的名气实在不算大,但是或许是天气的原因,我们觉得它要比大名鼎鼎的羊卓雍措美的多的多!
  看着好几辆朝着湖边奔去的车子,普布嗤之以鼻。到湖边有啥好看的,到了湖边湖水根本就不是蓝色了,湖水得到高处看才蓝嘛。
  也只有普布师傅才能找到这样的地方,拐了几个弯,顺着几条不多的车辙,看到一个小坡,师傅把车一停,小伙伴们嘴全成了O型。
  草原,无边无际,是萧瑟秋天的颜色,是苍茫明黄的颜色,搭配着苍空的蓝色,湖水的蓝色,云朵的白色,雪山的白色,望向世间如此般风景,总觉得心要跟那云,飘走了。
  蓝如碧玉的佩枯措配上美丽的蓝天白云,再加上远处的希夏邦马雪山群,我们端起相机的手激动的直哆嗦,各自拿着长枪短跑,朝着合适的位置四散奔去。我拿脚架架上广角拍延时,手里端着长焦拍媳妇。
  如果说昨天珠峰是用象征的意义震撼我们,那么今天,被佩枯措和希夏邦马峰震撼到我们,纯靠美景,美到不能再美的风景。
  拍的正兴起,一阵狂风,直接把我的脚架刮倒,相机摔在了地上。那一刻,我觉得我的心都碎了,狂奔过去一看,还好,除了有些磕碰,相机没什么大问题,即使倒了,尽职的相机还在每隔5秒钟咔嚓咔嚓闪着快门。心里总算放下来,相机没事,看情况我拍到的延时应该也还都能用。
  告别佩枯措和希夏邦马,路上除了每天都要例行N次的检查,今天便也再没有什么地方可拍了。
  一路上我都昏昏欲睡,迷迷糊糊我问普布师傅今天在哪里住,普布含着棒棒糖的嘴巴模模糊糊吐出两个音'saga。'
  剩下的路程,我几乎是一路睡到萨嘎,直到车子停在宾馆院子里我才悠悠转醒,也许是昨晚太累的缘故吧。
  萨嘎和其他西藏的县城一样,说是县城,只一横一纵两条街而已。我做攻略时已知道这里的艰苦,但普布还是尽量给我们找了当地最好的宾馆。房间虽然还算干净,但是没有空调。一楼的房间略有阴冷,但我们很满足了。普布贴心的告诉我们最好还是准备睡袋保温,毕竟这是海拔四千四的地方,晚上会非常的寒冷。
  大家在宾馆门口的川菜馆吃饭,也许是昨夜休息不好的原因,统一都有点发蔫。
  黄昏的阴凉把我们的情绪带到了低谷。可能越走越远,加上身体在高原的折磨,大家开始有点想家了吧。
  媳妇有了流鼻涕打喷嚏等感冒症状,二话不说,赶紧嗑药。高原感冒可不能小视。吃过饭早早回到宾馆,统一钻进睡袋里,我躺在床上记日记,媳妇用微信和儿子扯着废话。
  今天一定得早早休息,回复昨天损失惨重的体力。明天就要从萨嘎出发,看到神山圣湖了,想起攻略中经常提到湖边的狂风,心里就是一紧,没办法,多穿一点,自求多福吧。
  萨嘎县城里到处都是成群结队的野狗,随着夜幕降临,伴着外面的狂风,它们好像比赛似得嚎叫起来,像极了世界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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