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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以色列大选前后，一项实验影响了一些人的政治立场和投票结果：有些本来支持战争的犹太人，在看了战争宣传片后，反而选择了和平。 利用传播手段大谈战争的好处，会不会让人们选择支持战争呢？在2013年以色列大选前后，以色列海尔兹利亚跨学科研究中心的埃兰·哈尔珀林（Eran Halperin）等，邀请了161名以色列犹太人，参加了一个实验，实验结果揭示，大谈战争的好处，反而让受众更加倾向于和平。 哈尔珀林的实验方法被称作 “悖论思考法”（paradoxical thinking），今年7月，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PNAS）上报告了他的实验结果。 整个实验过程贯穿2013年以色列大选前后， 161名参加实验的以色列犹太人，在多个日子里分次观看了一些视频。实验分为两组，作为实验对象的一组，观看的是由致力于促进巴以和平的组织“和解、容忍与和平基金会”（The Fund for Reconciliation, Tolerance and Peace）制作的视频，其内容没有指责战争的危害，却反其道而行之，大肆强调以色列与巴勒斯坦之间的冲突，符合以色列犹太人在公平、道德、团结等方面的价值观，并把这种论调推向了极致。而另一个作为对照的一组，则观看的是中性商业广告。 在实验结束后，其中一些受试者不仅没有支持战争，反而在大选中投票给了主张和平的鸽派。从这个实验结果看，要达到说服他人的目的，或许不直指对方错误，而是先同意其观点才是更好的方法？ “例如，以色列社会一个最基本的价值观是认为他们是世界上最有道德的社会”，哈尔珀林在对媒体解释自己的实验时表示，在以道德为主题的一条视频中，出现了以色列士兵帮助巴勒斯坦人的场景，视频结束时的解说词，这样说：“为了感受到自己有道德，我们需要这场冲突。” 另一条视频在开始时打出字幕：“如果没有它，我们不会有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随后在军乐声中展示了以色列的武装力量——飞机、战舰、坦克和行进中的军队，最后强调“为了军队，看来我们需要这场冲突”。 这些视频引起一些受试者的愤怒反应，此后进行的调查显示，观看上述视频的受试者群体，对待巴以冲突的态度变得更柔和。与观看商业广告的对照组相比，愿意重新评估自身立场的人数比例上升了30%，他们对巴勒斯坦人在巴以冲突中所负责任的看法变得更中性，也更能接受从一些地方撤除犹太人定居点的做法。 最关键的是，在大选两天后进行的调查显示，与对照组相比，观看上述视频的群体中有更多人投票给了鸽派政党。在实验一年后，研究人员又进行了一次回访，发现相关效果仍然存在。特别是那些政治立场原本属于中间或右翼的受试者，态度明显向左翼的偏移。 研究人员用“悖论思考法”来描述这个实验。其基本思想是，使用新信息来改变受众态度，新信息与受众当前所持态度是一致的，只是将这种态度推到了极端，这样反而可以让受众重新审视其立场，并发现其中的不合理性。哈尔珀林说：“随后发生的就是，他们认识到了其立场的荒诞性，并重新考虑自己的立场。” 这样做的好处是能够绕开受众固有的心理障碍。以色列与巴勒斯坦之间的冲突已经持续多年，双方不少人心中都有一些难以化解的成见，形成了一种心理屏障，他们在看到与自己立场不同的观点时，常会自动把这些观点挡在心理屏障外。但如果相关信息看起来与其立场一致，则有助于绕过心理屏障，把真正想传达的信息送到受众心中。 在心理学研究中，有与此类似的方法。比如德国心理学家维克多·弗兰克尔（Viktor Frankl）提出的“悖论意向法”（paradoxical intention），用于治疗过分害怕某些事物的患者。病人被告知要努力去做他最害怕做的事，或盼望这些事发生，这样反而经常能帮助病人克服恐惧。 本次研究显示“悖论思考法”让一些人改变了政治态度。然而，在是不是可以推广这种方法，来促进和平的问题上，研究人员表示，目前还存在几个问题有待解决：一是除了实验环境之外，很难让人们坐下来多次观看相关视频，本次实验中就有一些人放弃了继续参与；二是受试者其实不知道实验的真实目的是测试视频对其政治立场的影响，而在实验环境外的现实生活中，则很难隐藏这种目的，并影响说服效果；三是还有些人在看了短片后没有产生所期待的反思效果，而是接受了视频表面上的意思，增强了倾向冲突的立场。 不过，“和解、容忍与和平基金会”仍然在筹集资金，打算以上述实验结果为基础开展一场大规模的宣传活动。该基金会负责人伊扎克·弗兰肯塔尔（Yitzhak Frankenthal）对媒体说，多年来许多促进和平的努力都失败了，希望这项活动能够给以色列人提供一个新视角。 黄作新 编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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