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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oxuesheng 2017-0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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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退出《巴黎协定》，理由站得住脚吗？

2017-06-02话题君带你看热点75评

昨日，在举世关注之下，美国总统特朗普终于做出决定，退出应对全球气候变化的《巴黎协定》，引发各国普遍的失望情绪。美国政府此举表面上的理由，是认为《巴黎协定》并不公正，因为美国需要支付资金给发展中国家，平白损失财富，以及认为中国、印度等国占了便宜，还认为协定限制了美国增长的步伐。但深层次的原因，在话题君（微信：todaytopic）看来，恐怕还是美国现政府的主要决策者骨子里就认为全球变暖没什么可怕的，认为许多人是夸大了气候变化的威胁，认为《巴黎协定》（及一系列应对气候变化的全球行动）是在一个遥远且不确定的可能灾害上，无必要地投入了过多资源。

相比起各种不靠谱的阴谋论，“气候变化过于不确定，因此不值得过于认真对待”，算是美国反对《巴黎协定》的保守派及民粹主义群体中，最为能拿得出手的说法，美国现任环保部长斯科特·普鲁伊特就是这个观点。这也不限于美国，全世界包括中国在内的气候变化怀疑论者，都有类似看法。

纽约时报新聘任的新保守主义专栏作家布雷·斯蒂芬斯，在四月发表的《完全确定的气候？》（Climate of Complete Certainty）一文中集中阐述了这种观点。在他看来，许多现代人对数据模型盲目迷信，但希拉里竞选失败完全说明了所谓的数据模型可能极不靠谱。而他认为气候变化模型与此是类似的，他称之为这是“复杂且不可靠的模型”。

图注：温室气体排放到底会让全球温度增加多少，各种预测模型确实“众说纷纭”

对于这一点，话题君（微信：todaytopic）翻阅过IPCC（政府间气候变化委员会）的历次报告，其实也有体会：关于气候变化的模型有数十上百种，各种变量、假设条件多不胜数，预测的结果也是各种各样。在很多人看来，事实的确是，现在没有人能精确描述气候到底会怎样变化——到2100年的时候海平面到底会上升多少，会有多少岛屿和海岸线被淹没，2摄氏度的红线意义到底有多大，不采取行动是不是人类就一定招致灭亡，采取行动是不是就能应付危机，等等，都没有十分确定的答案。对于持这种观点的人，理所当然的推论就是，没有必要为一个不确定的遥远灾害过多采取行动和投入资源，能把当代人面临的各种问题解决就不错了。

在斯蒂芬斯看来，很多支持应对气候变化的人，无视了科学的局限性，夸大了科学家的结论，硬把“不确定”说成“一切都确定”，这造成了很多气候变化怀疑论者的逆反心理。一些怀疑论者的“正当疑问”，被当做“愚蠢”兼“可怜”，这不利于增加支持者的数量。美国政府在这个问题上立场出现倒退，也就不难理解了。

斯蒂芬斯的观点真的站得住脚吗？

据话题君（微信：todaytopic）了解，这种观点其实并不新鲜，早已有人驳斥。科学界对于气候变化的“不确定性”，长期以来就有严肃的探讨。2004年的《科学》杂志上，几位科学家在“政策论坛”栏目的一篇文章中，就明确表示，“不确定性并不能成为不作为的理由”、“不确定性恰好说明要在短期内采取行动”，理由也不复杂，因为存在不确定性，说明有比预测的情况更加糟糕的可能性，而且也看不出未来30年人类有消除这些不确定性的办法，为应对风险，只能未雨绸缪及早采取行动。

另外，所谓气候变化模型“不确定性”的程度，斯蒂芬斯也有所夸大。卡耐基科学研究所的气候科学家肯尼斯·卡尔代拉就撰文反击称，理解气候变化的后果，不需要有太多的科学知识来考察海平面到底会不会上升200英尺，“我们已经看到珊瑚礁们正在消失——正如二氧化碳排放导致全球变暖这一理论所预测的那样。到底还需要失去多少东西，才能让我们意识到所谓‘复杂且不可靠的模型’正是人类赖以决策的最好的出发点呢？”

而且需要指出的是，近年来一些关于气候变化后果的最新科学研究，其“不确定性”都在减少，比如去年发表在《自然》杂志上的一篇重要文章《Consequences of twenty-first-century policy for multi-millennial climate and sea-level change》就明确认为，人类对温室气体排放采取什么样的政策，将会深刻地影响全球气候、生态系统和人类社会。

学界的看法清楚了，商界又如何呢？美国政府说是为了不让美国经济受损而退出《巴黎协定》，但许多美国重要企业并不领情——苹果、脸书、谷歌这些硅谷的科技领袖，依然会执行自己的低碳可再生能源策略，比如苹果的飞碟新总部，就百分之百地使用了可再生能源，仅去年一年，苹果就减少了58.5万吨碳排放。其他领域的企业，比如通用电气公司和沃尔玛，也都表示气候变化是个真问题，承诺会减排，甚至连能源巨头埃克森美孚都表示在应对气候变化问题上，该公司会采取更为透明的政策。而最新的消息是，在美国总统顾问委员会任职的两位重量级人物，“钢铁侠”埃隆·马斯克和迪士尼CEO鲍勃·伊格尔都因为在气候问题上与特朗普有分歧，而辞去了顾问的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