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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住乡愁 | 春韭

 辽宁本溪高明达 2017-06-02


春韭

来自留住乡愁订阅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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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韭头儿!可嫩的韭头儿!谁买啊?”循着悠长的叫卖声,只见一位衣着朴素的大妈正骑着三轮车在人群中徐徐远去。


春韭?真的是春韭吗?抬头望望天空,春天好像才刚刚到来。老家院子里的韭菜,应该也发芽了吧?


那是母亲种下的,为了吃着方便。韭菜像野草一样,除了冬天,总是生生不息,一簇簇嫩嫩地绿着。割下一茬,很快就会再长出一茬,三五垄轮换着割,总有的吃。



韭头儿是春天的第一茬韭菜,也有人叫它“韭芽儿”。不管“头儿”还是“芽儿”,总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吃了一个冬天的白菜萝卜,或是价格很高的“大棚菜”,哪能不想快点儿吃上真正的应季菜呢?


人们之所以喜欢春韭,就在那个“嫩”字。韭头儿的每片叶子都是完整的,柔柔软软,颜色是自然的淡绿色,绝没有后面几茬略显干枯和老气的叶尖儿。不管炒鸡蛋还是包饺子,都会透出一股水劲儿。



杜甫在《赠卫八处士》中写道:“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这种浪漫亲切的场景其实很写实:韭菜长起来的时节,贮存的白菜和越冬的菠菜都老了,是没法儿待客的,何况二十年不见的老友呢?


母亲剪春韭的时候很小心,用剪刀一根根地剪,唯恐伤了根。遇见太短的韭芽,觉得太小,剪了可惜,就会手下留情。剪下来的春韭码得整整齐齐,几乎不用择,用水淘两遍就干净了。



在院子里种几垄韭菜应急,这个习惯由来已久。突然来了客人,母亲就剪一把韭菜,打几个鸡蛋,放到锅里一炒,香味儿立刻飘满屋子。


麦子扬花的时候,就到了暮春。故乡的端午节,不像南方人吃粽子、喝雄黄酒,而是架起油锅炸菜角、糖糕、麻叶、麻花等。自家院子里有韭菜,如果再去买菜贩的韭菜,显然太奢侈,不符合节俭的理念。


母亲会提前把韭菜留下好几垄,专门等到端午节时“出锅”炸菜角用。总有那么几日,油炸食物的香味儿在村子里飘荡,氤氤氲氲中最诱人的就是菜角。



抽薹、开花后,韭菜跨入夏天,越长越硬朗,辣味儿也越来越浓烈。炒韭薹、腌韭花、拌辣椒韭菜……普普通通的韭菜会被翻着花样儿来吃。


季节改变着韭菜,就像岁月改变着人生。只是,春韭恰如童年的梦想,季节过去,余味悠长却再也捕捉不住。

  


 “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念叨着李煜的这句词,真想改一个字——“韭”不也是一种“草”吗?只是它的根在心里扎的太深,一茬一茬地难以剪断。


乡愁也好,追忆也罢,那些融入血液、长到骨肉里的春韭,怕是用刀子也剜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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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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