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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白城——江河润泽

 渐近故乡时 2017-06-03

  

作者 | 李振仲

选自《这里是白城》

吉林省地方志资源开发立项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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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溯历史,在江河湖泊流域,都会驻有若干个城市村庄,也就是说河流两岸是人类落脚生存下来最初的家园。因此,城市乡村与河流相扶相依,共生共存,这些河流哺育了城市乡村的居民,衍生出区域文化,锻造了文明,丰厚了区域的历史。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河流与城市乡村的联系都无法割裂,文化同宗,血脉同源。在白城广袤的草原上,以嫩江、洮儿河、霍林河为干,形成了众多的泡沼港汊,孕育着大地万物,造就了白城良好的生态环境,先民方得以定居,生存繁衍。靠水而居的先民在生产生活实践中渐渐学会了磨制石器工具,并能制造陶器。慢慢出现了原始农业、畜牧业,并开始进行纺织等手工业。我市发现镇赉县白沙滩遗址、丹岱乡大坎子遗址和沿江镇南陌东岗遗址,证明了1.2万年前,人类就开始在白城大地活动,过着群居生活,以渔猎为主要经济活动。进入距今五六千年前的新石器时代,白城境内的每一条较大的河流及流域都留下了人类活动的遗迹,这些遗迹反映了先民生活方式、生活状态的发展变化,以及这里新石器文化的多元性。突出的是西部的富河文化类型和昂昂溪文化类型。富河文化类型遗址主要分布在霍林河流域及洮儿河流域的通榆和洮南境内,其历史年代为距今5000年左右。昂昂溪文化遗址主要分布在嫩江流域,距今5500—6000年左右。这一时期,人们开始了定居生活,以渔猎经济为主体,原始的农耕经济作为渔猎经济不足的补充。也就是说,白城先民最早是在嫩江、洮儿河、霍林河两岸驻足定居的。


  嫩江,蒙语意为“碧绿的江”,古名难水,明代称脑温江,清初名诺尼江。源出大兴安岭北麓伊勒呼里山,中下游穿过松嫩平原,中间经洪积台地,坡陡流急,河流侵蚀力强。下游为吉、黑两省界河,河道坡度甚小,河流蛇行,水流速度缓慢,河宽达400—1000米,流路多呈网状,江中沙洲、岛屿众多。沿江湿地沼泽广布,湖泡相连。在大安以上为台地,多为高达10米以上的陡崖,构成天然堤防;大安以下完全由堤防控制南流到镇赉县,经大安市在三岔河汇入松花江,长1370千米,流域面积28.3万平方千米。支流主要有甘河、讷谟尔河、诺敏河、绰尔河、洮儿河等。


  洮儿河是嫩江右岸最大支流。古代称作“太沵河”“挞鲁河”“长春河”“塔儿河”“淘儿河”。源出内蒙古大兴安岭阿尔山东南麓索岳尔济山,由10条大小不一的小河汇集而成,东南流经科右前旗,在半拉山进入白城境内,经洮南市、镇赉县,在大安市北部注入月亮泡,再流入嫩江,长553公里,白城境内长285.83公里。由西北向东南流至乌兰浩特纳入归流河,并转向东北流入嫩江。自察尔森经葛根庙至白城市的龙华图段,每年7—9月降水集中,山洪暴发,河流挟带大量泥沙,充塞河道,下游沿岸耕地常遭洪水的威胁。镇西以下进入平原,河道增宽,流速变缓,河曲发育,滩地较多。洮南以下为下游段,沙丘与沙岗,低洼地和沼泽地广泛分布,两岸多河柳灌丛。涨洪时,河水出槽,汪洋一片,与月亮泡水面连成一片。上游具有丰富的水力资源,下游建有引洮济霍(林河)工程。


  霍林河为松花江流域河流之一,古称“啜水”“郝里河”“鹤午河”“哈古勒河”“萨虎伦河”等,发源于内蒙古自治区霍林郭勒市,流至吉林省松嫩平原内,终汇入松花江,属于季节时令河,“霍林”为美食、茶饭、休养生息之意,即美食之河。


  1982—1988年,专家对原白城地区所属的9个市县进行的大规模文物普查,确定早在一万多年以前白城大地就印上了古代先民的足迹。在这次文物普查中发现了较多的哺乳动物化石。在今白城市所辖的5个县、市(区)境内都有这类动物化石出土。这些化石的年代属于地质时代的更新世晚期或人类历史的旧石器时代晚期,距今约两万余年。披毛犀、猛犸象作为生存在松嫩平原上的动物群,被认为是旧石器晚期与人类共存的指示性动物。这些化石为人们了解和认识当时人类生存的自然条件与环境提供了可靠的依据。1998年春,吉林大学古学系的部分师生在镇赉县嘎什根乡丹岱村北约2公里的嫩江左岸,当地俗称“大坎子”的地方发现了旧石器时期遗址。1999年春,又对其进行了复查。两次调查共获得石制品86件,哺乳动物化石45件。其中采集的动物标本石化,可鉴定的种属有鸵鸟、草原獭、普氏羚羊、野马、河套大角鹿、骆驼、披毛犀、猛犸象、野驴、野牛等10种,均属于东北更新世晚期猛犸象——披毛犀动物群。其中有河套大角鹿、猛犸象、披毛犀和野牛四种为绝灭种属,其余为现生种属。这两次采集到石制品共86件,对这些石器进行细致的观察,所见石制品表面棱脊清晰,未有水冲磨的痕迹。其材料有角岩、玛瑙、碧玉、霏细岩、流纹岩、蛋白石、硅质岩、玄武岩和凝质岩。原料来源于江边的漫滩上。在这些石制品中有石核,分石片石核和石叶石核两类。其中石片石核仅有砸击石核2件,石叶石核6件,初级石核2件,船底形石核1件,木契形石核3件。石片53件,石叶断片3件,断块11件。工具类型共发现15件,使用石片1件;刮削器8件。其中,圆头刮削器1件,修边雕刻器1件;舌形器2件,这些石器为我们认定白城远古人类活动提供了依据。参加调查的陈全家教授在报告中指出:“调查获得的动物化石和石制品均采自大坎子下较窄的漫滩上,根据动物绝灭种属数量和细石器的器物组合及加工技术分析,认为文化年代相当于地质年代的新世晚期之末期,文化年代为旧石器末期或是新、旧石器时代的过渡时期。”“该地点与其他细石器遗存比较,有些器形见于旧石器时代晚期的地点,但也有部分器形见于中石器时代。”这一发现,把白城市有人类活动的历史又一次提到了一万多年以前。可以肯定地说,在白城大地,在嫩江、洮儿河、霍林河流经的大地下面还深深地埋藏着许多远古文化遗存,有待于我们去发现,去研究、去揭示。


  20世纪90年代后期统计,全市有新石器时期遗存127处。其中,通榆县38处、洮南市15处、洮北区4处、大安市20处、镇赉县50处。在这些遗存中,虽然没有作为东北考古研究上的标志性文化遗存,但已有通榆县兴隆山镇敖包山、洮北区德顺乡双塔、镇赉县胜利乡二井子、大安市后套木嘎等4处新石器时期遗址被确定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这是白城史前文化遗存最有力的佐证。从白城市唯一的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位于嫩江流域的月亮泡镇汉书村东北约1公里处,月亮湖南岸大坎子的西坡和北坡的汉书遗址的发掘来看,其一期随葬品中,陶器为泥质红褐陶,器形为筒形深腹罐,罐上饰有复合篦形图案;青铜器都为范制有背面带有横梁的圆形铜扣及圆形铜片,这些器物与1962年吉林大学考古调查组在距汉书遗址4.5公里的月亮湖东山头遗址的考古发掘中出土的青铜器,如铜扣、铜环、铜刀、铜针及动物形牌饰完全相同。汉书二期遗物相当丰富,有陶器、骨角器、石器、青铜器及少量铁器。这些出土器物,反映了汉书二期文化特征,揭示了农业和渔业在当时人们生活中的重要地位。随着考古工作的不断深入,汉书文化的分布范围基本界定,汉书文化主要分布在以嫩江中下游,松花江上、下游为中心的松嫩平原地区。在嫩江流经我市的184公里的流域内有60多处这类遗址。


  据目前统计,全市有新石器时期遗址268处,这些遗址的分布,主要集中在流经白城的嫩江流域、洮儿河畔、霍林河两岸的高岗、沙丘、台地上。发现的打制、琢制及磨制的石器和骨器等简陋的生产生活用具表明,当时的人们是以狩猎、畜牧和捕鱼维持生存。真实地反映和展示了我国古代历史上东胡族、鲜卑族、秽貊族、夫余族、契丹族、女真族和蒙古族等民族在这里生存并创造出各具特色的物质文明,演绎出各具特色的民族文化,为我国统一的多民族国家的历史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吉林省文物志》概述中指出:“在距今五六千年前的新石器时代,吉林省境内的每一条较大的河流流域都留下了人类活动的遗迹。在吉林省西部的洮儿河、霍林河、嫩江中游地区新石器文化内涵中,以细石器骨柄石刃刀和数量较多的玉质饰品最有特色。”1993年10月,由国家文物局主编出版的《中国文物地图集吉林分册》曾明确记载:“吉林省西部新石器时代的显著特色是盛行的细石器工艺,普遍经营畜牧和渔猎。”这里的细石器传统经过较长的发展过程,并曾作为不同的文化构成因素延续了相当长时间。有种种迹象表明,它不只绵延到青铜时代,其孑遗甚至可达辽代前期。从西辽河流域到嫩江两岸,几乎到处都可以采集到燧石、石髓、玛瑙、石英等制成的精细的细石器,如石片、石镞、尖状器、圆刮器、短刮器、石钻、石核等。骨柄石刃刀是其中最富特色的复合工具。它们常常与鱼骨、兽骨、蚌壳,少量的磨制石器以及黄褐色手制陶片共存。地理位置偏南的遗址出土的陶片多“之”字纹,偏北的则多见附加堆纹、指甲纹、压印圆点纹、刻划三角纹、篦齿纹等,显示着文化类型的差异。这是对白城的新石器时期遗存分布情况和文化特征的高度概括。由此也可以看出,白城的新石器时期在吉林省史前文化中所占的重要位置。


  从白城市历年来出土的大量石器,即诸多生产工具、武器与器皿的雕刻、图画、装饰品虽然原始粗糙,但却朴素直观地“记录”了人类最初的物质和精神生产实践活动,大致反映了当时人们的生产样式、生活方式与心态、思维,也从一个侧面体现了他们的价值观念与审美情趣,向后人展示了白城史前文化的发生发展,也佐证了文明曙光照亮人类生活的过程。在一江两河及支流等水域的台地和水畔的沙丘土岗上,发掘出的丰富的古代人类遗址和遗物,无不反映了一幅丰富多彩的古代先民狩猎、捕捞、农耕生活的画面和一个良好的适于人类生存的生态环境。这些遗址和遗物向我们展示和反映了我国古代历史上的东胡族、鲜卑族、秽貊族、夫余族、契丹族和蒙古族等民族在这里生存并创造出各具特色的物质文明,为我国统一的多民族国家的历史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写下了灿烂的历史篇章。


  滔滔奔涌的一江两河,以她那劈山斩石、百折不回、一往无前的雄伟气势和接纳百川、汇聚千流的博大胸襟,熏陶、濡染着一代又一代白城儿女,铸就了他们百折不挠、自强不息、兼容并蓄、厚德载物的性格。基于这种精神和性格,从古至今,白城各族人民以自己的勤劳和智慧创造出底蕴深厚、隽永昌盛的白城文化,为人类的文明和社会的进步做出了不可磨灭的伟大贡献。因此,我们说,这些河流是哺育我们世代白城人的母亲河,她传承的精神品格已经深深地流淌在我们的血脉中,一代又一代的传承,并不断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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