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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9年，英国国王查理一世被砍头时，人们蜂拥而上抢食国王的血；在鲁迅的笔下，老栓买人血馒头给儿子治肺痨；吸血鬼，这种传说中的超自然生物，通过饮用人类血液长久地生存下去…… 人血似乎一直被认为具有某种神奇的魔力，血液能让人长生不老的说法也时有流传。近些年，这一说法也在从传说走向科学验证，尽管仍尚无明确结论，但已有人嗅出其中的巨大商机：美国创业公司 Ambrosia（中文意思为“不朽”）正以每次 8000 美元的价格出售25 岁以下年轻人的血液。 Ambrosia的创始人Jesse Karmazin 在上周的 Code Conference 上透露，公司已经有100名付费客户，其中大部分是硅谷精英。 Ambrosia 从血液银行购买年轻人的血液，任何年龄超过 35 岁的人都有资格接受输血。Karmazin 在会上强调，公司的主要目的并不是彻底逆转人类老龄化的自然规律，他们的研究在治疗心脏病、癌症和阿尔茨海默症等方面同样取得了积极的进展。 值得一提的是，Karmazin 创立 Ambrosia 的灵感正源于科学家对老鼠“异体共生”的研究：研究人员将两只老鼠的静脉血管连接在一起，使其共用血液循环系统。这项研究于2013 年发表于顶级生物杂志《细胞》（Cell）上，其结果表明，“年轻血液”中的称为 GDF11 的特定成分增加了年迈小鼠的肌肉力量。 2014 年，另一项将年轻老鼠血液注入年老老鼠体内的实验显示，在十次输血之后，老年白鼠的神经元确有增长，且记忆功能有了一定改善。 “这些动物实验和过去的数据是非常引人注目的，而且我想让人们都能够享受到该研究的成果”，Karmazin向《麻省理工科技评论》表示道。 著名投资者、特朗普科技顾问 Peter Thiel 也曾表达过他对上述实验的期待：“我觉得异体共生的概念非常有趣。研究者们把年轻白鼠的血液注入年迈的白鼠，并发现了显著的抗衰老效果，我认为这一领域还有很大的探索前景。” 在去年，Thiel的投资公司也曾一度对 Karmazin 所做的事情表示出极大的兴趣，并每个季度资助斯坦福大学 40000 美元进行换血技术的研究。而至于Thiel本人是否已经接受过此类的换血手术，我们还不得而知。 Ambrosia的野心与反对声 Ambrosia目标是评估年轻血浆对人体约 100 种生物标志物的影响。 在输血之前的一个月及输血完成后的一个月，所有参与者都会进行血液中生物标志物的分析，其中包括从血红蛋白到瘦蛋白等各种指标。 但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生物学教授Irina Conboy认为，生物标志物的分析结果并没有太大意义，因为研究并未包含对没有输血的对照组的比较分析。 Irina Conboy表示，很多因素都能导致血液中的生物标志物的改变。“甚至在你吃完饭后，血液中的瘦蛋白也会改变。”她说。Conboy教授在去年的研究中发现，输入了年轻血液的老年小鼠健康状况并没有得到改善。但尽管如此，还是有很多人愿意利用这种极富争议性的手段抵抗衰老。 此外，安全风险是 Ambrosia 始终难以避开的问题。虽然输血对于需要外来血浆维持生命的人来说是必要的，但其带来的副作用可能包括荨麻疹、肺损伤，甚至引发致命感染。 对此，加州太平洋医疗中心免疫疗法总监Dobri Kiprov表示，他遇到过一些对Ambrosia感兴趣的人，但他都会尽力劝阻他们，“将自己置于不必要的危险之下，在我看来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无法重复的“换血抗衰老”实验 “换血抗衰老”的说法仍然存在学术上的争议。就 2014 年的老鼠换血实验来说，研究者们仍无法重复其实验结果。在某种程度上，该实验在人类身上的效应也存疑。 负责 2014 年老鼠换血实验的斯坦福神经学家 Tony Wyss-Coray 表示：“在当前没有任何临床证据证明换血疗法是有益的情况下，任何的吹捧和变相的商业应用都相当于在滥用大众对科学家的信任以及对科技的崇拜。” 老鼠换血的实验效果也在 2016 年出现了反转。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Conboy研究团队发现，血液交换的老年小鼠衰老状况并没有得到改善，反而年轻小鼠的组织健康和修复能力显著衰退。因而，他们认为，老年血液和其中的分子推动了衰老过程，而年轻血液并没有返老还童的作用。 总而言之，这些“异体共生”实验似乎并未提供足够有力的证据，来解释 Ambrosia 如何通过一次性输血就能影响人体衰老症状。 方兴未艾的新方向 尽管血液的抗衰老效果依然笼罩着一层迷雾，但这类实验确实为人们提供了一个对抗疾病甚至是衰老的新方向。 2014 年老鼠换血实验论文发表之后，负责人 Tony Wyss-Coray 在加州创建了一家叫做 Alkahest 的公司，致力于用该手段研究血浆输入对老年痴呆症的疗效，其启动资金来源于一名香港的亿万富翁。不过，Alkahest的方案和Ambrosia并不相同：它不收取任何费用，只招收了18名志愿者。 就像其他生化公司的科学家一样，Wyss-Coray担心的问题是，许多投资者本身就是实验参与者，他们的期望可能使研究结果偏差。“人们想要相信年轻血液返老还童的力量，即使我们目前并没有明确的证据这在人类身上可行，也不知道老鼠返老还童的具体机制。”Wyss-Coray表示，“我认为，人们也许只是被吸血鬼的传说所吸引”。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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