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文 | 今及棠 这是一个流传多年的故事。 在浩瀚的大海中，生活着一条“世界上最孤独的鲸鱼”，她的名字叫Alice。 从1992年开始，她就被追踪录音。人们始终没有发现她的家人，甚至，连一个朋友也没有。 在其他鲸鱼眼里，Alice就像个哑巴。她发出的声音频率是52赫兹，高于正常鲸鱼发出的频率。唱歌时没有人听见，难过时没有人理睬。 每年，她都在北太平洋中迁徙，但身边始终没有出现其他的身影。 2004年的时候，她的歌声里开始透出苍老，频率也从52赫兹降低到了50赫兹，但依然独自在海里游荡。 无数人为Alice的孤单而感到悲伤，直到沉寂多年后，情况终于有了反转。 2010年，有一支研究团队在加州海岸捕捉到了52赫兹的鲸歌，而且，是由不同的鲸鱼发声合奏而成。 Alice终于不再是“世界上最孤独的鲸鱼”了，在茫茫大海中，存在着与它相同的频率振动，有另一条鲸鱼能够听得见她的歌声，懂得了她的情绪。 廖一梅在《柔软》说过：“在我们一生中，遇到爱，遇到性都不稀罕，稀罕的是遇到了解。” 就连“最孤单”的Alice都能遇见懂她的另一条鲸鱼，何况乎我们呢？即便那场遇见，可能需要漫长的磨合与等待。
高中的时候，我还在父母离异的风暴中心里沉浮，仿佛看透了人际关系的脆弱，逃避与人产生羁绊。向来独来独往的我，最怕老郭粘着不放。 老郭和我七年同桌，刚认识她的时候，并没有太多好感。聒噪、多事、粘人，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 我的母亲忙于养家糊口分身乏术，而我也在第一次离家寄宿时，开始学会假装毫不在意，即便内心无比怀念家的温暖。 老郭是走读生，家境优渥，一有好东西就会和我们同桌邻里分享。我想，她的贴心与热情不只是对我。 但没多久，我的宿舍里多了一位舍友——老郭。明明可以在家里养尊处优的她，偏偏时不时地住校寄宿。 直到不久之后才发现，原来她是为了陪伴我。 由于住校的原因，我都吃得极其随性，不是泡面就是外卖。 某天，老郭却鬼头鬼脑地钻进了宿舍，身后的书包鼓成一个球。原来，老郭带了口电饭锅，打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我不禁调侃她：“你们富二代就是麻烦。” 没想到，她接的话却令我鼻头一酸：“一个人的时候可以随便，但咱们在一起就不一样。”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老郭却轻而易举地攻略了我。 朋友之间的“懂”，不必朝朝暮暮，也许没有时刻相伴，却往往能在你最孤单脆弱的时候，看透你的逞强。 林夕说：“很多人结婚只是为了找个跟自己一起看电影的人，而不是能够分享看电影心得的人。如果为了只是找个伴，我不愿意结婚，我自己一个人都能够去看电影。” 林夕需要“懂”，而非陪伴。陪伴容易，但经历漫长的陪伴磨合后，依然懂得彼此内心的渴望，稳稳接住对方抛来的喜怒哀乐却难能可贵。 去年冬天，我看了一部爱情片《遇见你之前》，不刻意的套路煽情，不曲意逢迎的狗血，却有着爱情中最真实而不做作的样子。 男主威尔和女主小露，分别来自社会的不同阶级。 威尔家境殷实，热爱自由与生活，却因为一场车祸而四肢瘫痪，他的下半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即使他学会了在瘫痪状态下如何生活，即使他的钱多到足以令他一辈子无忧无虑，但每一步努力都费尽艰辛，希望渺茫。 对于威尔来说，如今早已没有生活可言了。他曾经多么热爱生活，现在对未来就有多么绝望。 他为自己定了6个月的自杀计划，即便他遇上了另一个有趣的灵魂，那便是小露。 小露误打误闯入了威尔的生活，成为了那个又土又闹又逗的小看护，给一潭死水的威尔带来了欢笑与勇气。 然而，残疾富二代并没有为了爱情，而放弃安乐死的打算。 纵使小露竭尽全力地逗他开心，威尔内心深处的绝望却无处遁形。 他明白在自己生理上无法做到独立，也等不到医学技术治愈他的一天，他不希望将自己的生活重量强加于对方。 他在漫天星空下对小露说：“我看到这样的你，但是我却无法对你做任何反馈。”悲伤而坦诚。 他选择了有尊严的死，这是高智商高学历热爱一切运动的他，经过了成熟的思考，做出了自己生死的决定。 要么拥有完整的人生，要么平静地离去，这样的选择，又怎么不值得尊重呢？ 当你遇见一个“懂你”的人，即便面对的是生死考验，她都能陪你直面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虽然小露经历了从心怀希望，到得知男主决定后的彻底崩溃的心路历程，但懂得了威尔的内心选择之后，她学会了去接受，并陪伴威尔走完剩下的路。 在最后的六个月人生中，小露的陪伴让威尔赢得了母亲的理解与尊重。 他不再一心求死地封闭内心，而是回到了车祸前那个外向、神采奕奕的自己，圆满地活完了自己的人生。 遇见一个懂自己的人，就会想从对方口中更加了解自己，从对方身上得到成长的能量。 小露的生活轨迹，也因为遇见威尔而发生改变。从一开始为别人而活，变成了追寻自己梦想的勇敢的女孩。 威尔看透了她的委曲求全，发掘了她的亮点。他给予小露，不是衣食无忧的下半辈子，而是对她追逐梦想的支持与指引。 他教会小露去感受这个世界，去体验不同的人生，他希望他的女孩能够穿着条纹紧身裤昂首挺胸走在巴黎街头。 泰戈尔说：“爱是理解的别名。” 威尔和小露因为看懂彼此内心的渴求，超脱了距离、金钱、生死，实现了彼此的自我价值。
人行于世，我们都无法独活，大抵内心都渴望有一个懂自己的人吧，无论那人是亲人、朋友、伴侣，抑或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那个懂你的人，总能像黑夜的灯塔，照亮波涛暗涌的海面，让孱弱的孤帆不至于迷失绝望。 他们总是心照不宣地给予理解，给予体谅，而我们却常常在忙碌生活中沉浮，将这份温暖视作稀松平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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