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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前二十六章可到公众号首页目录“小说连载”中查看） “猛子”后来有没有买泸天化我没去问，但万万没料到，几天后，小布朗森却用我操作的账户买了。 刚好是“五一”小长假前的最后一个交易日，中午姚娜给我打电话，商议小长假的安排。两人在电话中你侬我侬，黏糊了稍许，挂掉电话已经开盘10几分钟。 坐到电脑前，小布朗森给我qq发来一堆留言。 大致意思是，从可靠朋友那里得到可靠消息，有个股票近期马上会重大资产重组，朋友已经提前入场，埋伏了很多，我们是不是也跟买点。 这个股票竟是泸天化。 我说：“我们不要相信消息股，这玩意儿害人。” 小布朗森发来一个尴尬表情，说：“我已经买了，不过很少，就5%仓位。” 我有些生气，诘问他：“你干嘛动账户？” 小布朗森说：“我看你一直没回留言，打电话又占线，就自己进账户买了。本来想买10%的，没联系上你，先买一半，余下部分等你决定。” 如果小布朗森在我面前，当时一定能看到我铁青的脸。我说：“已经买了，还等我决定什么，合作协议写清楚的，账户你只许看不许动！” 小布朗森电话追过来，讪讪说：“不好意思周凡兄弟，我确实是看你没有回音有点着急，又想着反正买一点不会出大事。既然你说消息股不能做，明天稍微涨一点我就卖掉。” 我咬着不放，言语很不客气：“这根本不是买一点会不会出事的问题，而是不能干扰我操作的原则问题！”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小布朗森继续给我赔不是：“对不起兄弟，以后我再也不碰账户了，今天买的如果亏钱，我自己全部补进去。”
我气仍未消，但后面一些责备的话，到了嘴边终又忍住。 买都买了，多说又能如何？何况小布朗森已经不停道歉，主动表示下不为例，并且愿意承担亏损，我再咄咄逼人也不太好。 我叹了口气，说：“唉，兄弟，我理解你的初衷，是为大家好。买得不多，也不用弥补亏损这么见外。只是，既然把钱托付给我，请一定相信我。” 小布朗森忙不迭回答：“好、好、好。” 电话结束，小布朗森又qq发我一个抱拳表情，让我对他的唐突多多包涵。 他是我投资人，也是账户盈亏的最大利益者，连续摆出这样低姿态，让我也有些不好意思。 我简单和他解释了不能炒消息股的原因：不排除有时候消息是准确的，但已经扩散的范围没法量化评估，后续的变化也无法及时掌握，交易过程中完全处于被动，失去决策的独立性和一致性，根本不能保证多次交易下来，期望值为正。 我说，比如今天他买的这个股票，早在几天前，有朋友已经告诉过我。信息时代，一个消息差好几天，那还得了。 小布朗森吐吐舌头，说：“明白了。他娘的，原来水这么深。”
临近收盘，缠论高手在群里发消息：“兄弟们‘五一’快乐，节后有个小聚会。” 原来是去年国庆节一起在阳澄湖聚会的伟哥，也就是“一人携二美”的小个，这次要做东，请当时的土豪股友们再聚，顺便让上次的东家豪哥，邀几名职业操盘手。 时间选择和上次类似，刻意定在节后，回避人流高峰，体现有闲阶层的优越感。 整个行程三天两晚，地点是黄山，我去年夏天和阿峰，开车到了半途却最终没有去成的地方。 黄山距离上海五六百公里，路途略远。这次不再是一队豪车自驾游，而是小个统一预订了旅游大巴。 可以带女伴，但我和阿峰都没带，仍是好基友组合。 姚娜工作太忙。 至于露丝，是阿峰上次在阳澄湖聚会时，见色起意、色胆包天，半夜敲开小个的房门，硬生生狼口夺食而来，自然不便再见。 也不知道，上次聚会时，不停抢东家风头的小个，这次自己做东，又要出什么风头。
节后第一天，中饭过后，大家如约赶到集合地，果然一上来就被眼前的场景震到。 只见马路上一字排开靠边停放4辆大巴，车旁人头攒动、人声喧哗，大多是六七十岁的老年人，衣裳花花绿绿，个个喜笑颜开，还人手举着一面小红旗。 不折不扣的老年观光旅游团…… 我们曾经聚过的小团队全部被安排在1号车。 过往仅一面之缘，时隔半年多再聚，人已有些分辨不清，更不知道他们身旁女伴是否更换。 小个的女伴已换新人，不过仍是长发大眼、高挑白皙、低胸吊带类型，和上次最大区别是，这次女伴只有一位。 行车途中，小个对老年观光旅游团做了解释。 都是老股民，是小个创办的野鸡投资网站忽悠到的会员。2013年赶上行情好，在小个团队海吹胡推下，竟然多多少少赚了一点。 今年春节后开始，行情陷入调整，推荐股票成功率变低，监管又越来越严，加上“大数据”技术应用越来越广，太容易被抓住证据，小个团队运营压力越来越大。 于是他们寻找转型之路，从会员荐股模式改为收费培训模式。 这次老年观光团，是他们第一期的尝试。 一共150名老股民，组织到黄山旅游，三日两晚，除了登山，还安排了两场股票专题讲座，每人收费6600元。 全程五星级豪华酒店加包车、门票、餐饮、会务，满打满算成本不超过1600元，剩下5000元，都是两场讲座的溢价。
小个讲得兴起，站到大巴前部，拿着话筒唾沫横飞。 “他们去其他地方参加培训，一期要五六千元，来我这里，不光有高端旅游，还有团队拓展，更会让他们带回去股票代码，寓教于乐、寓服务于培训，系不系物超所值？” 小个说，股票培训是个蓝海，有兴趣的朋友可以一起参与，把事业做得更大。 他说了自己对当前行情的判断。 创业板指数从580点开始反弹，短短一年多最高涨到1500多点，翻了接近两倍，不少公司股价上涨五倍八倍，难道这一年，这些小公司一个个就脱胎换骨了？树长得再高，难道还能长天上去？ 上证指数这边，始终半死不活，2013年最低下杀到1800多点，2014年3月又再次杀破2000点。究其原因，是因为里面大部分是落后产业、大而僵化的公司。现在实体经济越来越难做，全靠国家从2008年救市后，一直放水撑着，什么时候一旦货币收紧，上证指数再次跌破1664点也并非不可能。 虽然在座的都是炒股高手，但是股票不涨，再牛的技术也没有用武之地，轻者收益大幅降低，稍有不慎还可能亏钱，不如做这行，旱涝保收。 每期培训可以从每名学员身上获取净利润5000元，150人就是75万，如果每个月能组织一期，年收入将接近千万。 小个的野鸡网站当前注册用户几十万人，准备借助新浪微博等平台，进一步做大，保证后备水源充足。 言谈中，小个一如既往的精神抖擞，意气风发。
当天晚宴设在黄山脚下，所住五星级宾馆的宴会大厅，满满排开十八桌。 大厅舞台上立着一个话筒，小个在射灯的照耀下闪亮登场，做动员讲话和祝酒词。 小个满面笑容，山青水绿，先敲敲话筒试音，再展开双臂做出下压动作，止住人群经久的掌声，场内顿时安静下来。 “咳、咳。”小个清咳两声后开始致词，“股友们！阿姨大伯们！” 大厅的立体环绕声，音效很好，把小个中气充沛的话语，清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 首先是感谢大家的选择和欢迎大家的到来。 其次，他对当前行情做了分析判断。 自从2008底年以来，上证指数已经在2000点下方3次出现低点，整整历时五年多。我们13亿人口的大国，经济高速发展，难道股市以后还会长期在2000点附近横盘？ 2012年底以来，资金已经对小盘股率先发起攻击，代表新经济发展方向的创业板指数节节攀升，现在创业板指数陷入调整，很快该轮到大盘股发力了。 去年的时候，他们网站带着大家，在创业板上赚了不少钱，今年、明年，以及未来的日子，还将会带着大家赚更多更多的钱。 小个还说：“资本市场的红利期已经到来，我们不但会给大家渔，渔网的渔，还会给大家鱼，吃鱼的鱼，我们将做好散户的守护神，和大家一齐在财富的海洋里遨游！” …… 最后小个接过艳丽女伴适时过来递上的酒杯，高高举起，宣布：“让我们为未来的美好，一齐举杯，干杯！” 小个下午在车上和我们说的，以及晚上和大众说的两段话，对行情的分析判断完全相反，但单独听下来，每段都很有道理，毫无违和感。 基本面像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欢呼、喧闹、碰杯声中，我突然想到账户里的泸天化，掏出手机想打开软件看看，小布朗森今天卖了没有。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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