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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逾古稀的方厚贤和杨容夫妇，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每周要在浦东新区周浦镇社区文化中心的“统战之家”和周浦镇社区卫生中心的“方厚贤杨容老中医工作室”坐堂三天，其中一天分文不取，其余两天也只收取十分低廉的普通门诊费用。因为两人都有深厚的家学渊源，杨容还是上海市非遗“杨氏针灸疗法”的第三代传人，所以，患者不仅有周浦本地及上海市区的，甚至还有以前曾在当地接受过他们义诊的外地患者、海外患者。 这对夫妻在2011年双喜临门，两人分别获评“上海市杰出志愿者”“浦东好人”和上海市级非遗传承人。
■方厚贤杨容夫妇协力为老年病人治病 中医世家走出一对青年才俊 方厚贤和杨容都是中医世家传人。 方厚贤的曾祖父方树桐是福建名医，擅长治疗瘟疫病，曾任福建第一所医校——“三山医学传习所”所长。祖父方行维自幼随父习医，17岁东渡日本留学，学成归国后，最初在北京行医，曾治愈过袁世凯的脐漏症，享誉朝野，美名“京津四大名医”。抗日战争爆发后，方行维南下上海，在租界内行医。由此，方厚贤这才会在上海出生长大。1949年建国后，方厚贤读了小学，祖父则进入公立医院，先后担任市十一人民医院特约医师、曙光医院主任医师、华东医院顾问医师和市中医文献馆馆员。 杨容的祖父杨永璇教授是赫赫有名的一代名医，上海杨氏针灸学术流派的创始人，曾经担任上海第十一人民医院针灸科主任、上海针灸研究所副所长、上海中医学院针灸系主任、上海市针灸学会主任委员等职，出版《针灸治验录》专著。杨容的父亲杨依方也自幼学习针灸，曾担任上海周浦医院针灸科主任、南汇中心医院副院长和南汇中医医院第一任院长兼党支部书记，早在1995年，就被上海市卫生局授予首批“上海市名中医”称号，其著作《杨永璇中医针灸经验选》曾获“上海市中医中西结合科研成果奖”。 正是因为这份家学渊源，1962年，他们同时考入上海中医学院的“名老中医带徒班”，由此相识相知。1967年毕业后，又都因为出身于“反动学术权威”家庭，被一起分配到安徽省大别山区的岳西县徐良乡的卫生院。 初试中医药结合针灸治病 从海边来到大山，两个年轻郎中虽然有热情，却碰到了一个很实际的难题：语言不通。年轻的杨容甚至一度急哭了。怎么办？只有下苦功夫学说方言。他们天天和老乡们泡在一起，甚至在大年初二也翻山越岭，冒雪上门送诊，终于在半年后熬过了这一关。 当地老乡很淳朴，没有把他们当成“黑小子”，而是十分高兴能有“大城市来的医生”给他们看病。夫妻俩每次翻山越岭，背着药箱出诊，老乡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鸡窝里掏出鸡蛋，端上一碗水铺蛋款待他们。 来榜区医院院长李保元是一名1940年入伍的老兵，他从安庆专区卫生局长被贬到来榜区医院。看到方厚贤和杨容从大上海远道而来，他时常鼓励说：“小方，小杨，你们放手干，大胆去试，去闯。出了成绩，我给你们记着；出了纰漏，我来顶。” 当时，来榜区距离县城24公里，山道弯弯，交通十分不便，急重病人赶往县医院做手术来不及，又不敢在来榜医院开刀，十分尴尬。为此，方厚贤、杨容尝试用中医药结合针灸的综合方法，对胆道蛔虫、胆囊炎急性发作，甚至宫外孕病人进行治疗，取得一定疗效，为乡民们解除了病痛。 后来，大城市逐渐兴起针刺麻醉，杨容父亲在周浦医院牵头试验，临床使用成功，杨容也在院长支持下回到周浦学习，将父亲的方法带回来榜，用针刺麻醉为山区妇女做经腹输卵管结扎手术。 刚推行时，大家都有顾虑，怕疼，不敢手术。杨容耐心做她们的工作，告诉她们采用针刺麻醉的优势：一是不收钱，二是术后恢复快。终于，杨容开展了第一例手术，顺利结束后，便一传十十传百，许多妇女慕名而来。杨容短短时间就完成500例，无一例事故。 回归故里创办义诊组 1985年，随着方厚贤和杨容的父辈都平反了，他们在乡亲们依依不舍的泪水和欢庆鞭炮声的送别中，回到了阔别18年的家乡上海。 离开来榜时，他们带上用了18年的旧家具，并使用至今。在周浦安顿下来后，杨容夫妇在南汇侨联的支持下，联络了侨界医生胡麦琍，自发组成了“侨联周浦义诊组”，延续了在大别山利用“8小时以外”的时间为民义诊的习惯，继续为民服务，累计服务总人次已达到数十万之多，而且，还多次回到大别山，以及来到全国各地乃至海外服务。 2008年，“方厚贤杨容老中医工作室”在周浦社区卫生中心挂牌成立，成为上海市唯一一个挂牌在一级医院的老中医工作室，这也是夫妇俩坚持扎根基层、服务基层的愿望使然。 成立至今，两人已经培养出两批年轻医生，都成为浦东社区卫生中心的临床骨干，他们正殷切盼望着第三批年轻人的到来，好将一身本领传承下去。 “生命不息，义诊不止！” 31年义诊坚持至今，方厚贤和杨容的精神世界变得愈发厚重、富足。许多人都问过他们：“打算义诊到什么时候结束？”他俩的回答掷地有声：“生命不息，义诊不止！” 三周前的一个下午，方厚贤骑着“老坦克”去义诊的路上，被一辆汽车追尾撞倒在地，自行车就压在他的腿上。周围路人认出他，赶紧搀扶起来。方厚贤起身一看也很意外，不仅自己毫发无伤，自行车也没一点损坏，反倒是轿车车头被自行车的脚撑给刮花了。路人们啧啧连称“方医生好人有好报”，方厚贤自己也大度自嘲：“如果我今天倒下了，正是应了自己那句话，倒在了义诊的路上。” 天若有情，也会为杨容方厚贤夫妇的爱心折腰。 2016年9月，两人应邀来到吉林的延边朝鲜族自治州义诊，这是他们第一次为少数民族同胞义诊，也是当地第一次有老专家上门免费义诊。因为病人实在太多，两人连饭都来不及吃，一位朝鲜族大妈把自己随身带的紫菜包饭塞进他们的嘴里。新民晚报记者 孙云 相关链接：杨氏针灸 杨氏针灸流派是上海著名的中医针灸学术流派之一。创始人杨永璇17岁受业于上海浦东唐家花园针灸名医王诵愚，1921年以“针灸疯科方脉”悬壶应诊，不久便声名鹊起，享誉浦东。第三代杨容在周浦创建“杨氏絮刺火罐疗法治疗脊椎病变特色专科”，立足上海，服务全国，延伸海外，名扬八方。2011年，被评为上海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杨容成为上海市级非遗传承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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