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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德逊河谷:哈德逊河画派的诞生

 尤里蒙提 2017-06-12

弗雷德里克·丘奇(1826-1900)

穿过纽约市林立的高楼南下入海的一段仅是哈德逊河的一小部分。从阿迪伦达克山开始直到抵达纽约之间整个河道穿行在莽莽苍苍的森林之间,这一段也被称为哈德逊河谷。这里离纽约如此近便,与纽约之人造奇迹相对的自然风光却如此完整而壮观。画家托马斯·科尔于1825年乘船沿哈德逊河北上,到达凯茨基尔山,并绘制了三幅浪漫主义风景画。以此为发端,一场轰轰烈烈的艺术运动开展起来,美国拥有了第一个自己的艺术流派——哈德逊河画派。

艺术家们追随科尔的足迹,深入哈德逊河谷旅行写生,后来进一步将视线扩展至新英格兰、加拿大、美国西部以及南美洲等地。但真正可创作也可游可居的地方仍是哈德逊河谷,画派的创始人科尔和第二代代表人物丘奇都选择定居在这里,两人的故居隔河相望。

丘奇的《科多帕希火山》,现藏于底特律美术馆

1与哈德逊画派一度擦肩而过

跟哈德逊河、与哈德逊河派都算不上一见钟情。

第一次在曼哈顿看广阔的哈德逊河,难免产生航运、码头、大货船的联想,骂骂咧咧地干活,吵吵嚷嚷地数钱,一切过于“美国佬”。那时仍处在浪漫后青春期(浪漫总无法摆脱偏见),心仪的是塞纳河那样的水路,娟秀曼妙,造作得恰到好处,人们在岸边喝咖啡、钓鱼或是摆旧书摊,与清风一道徐徐而来的是骨骼清奇衣着低调入时的巴黎男女。

后来拜访二战老兵朱利,从北纽约看到了哈德逊河谷,大河没有高楼林立更自然的一面。一栋依河而建的公寓楼,朱利买下了第一套,他可以选择任意楼层和朝向。有一个方向的阳台正对着曼哈顿的天际线,朱利没选,选择了朝向哈德逊河谷的房子。换作我,自然是会跟他后面的人做出一样的选择,选朝向城市的那一面。没有比这更棒的,距离消解了噪音与钢铁水泥的冷硬感,留下天地间一条优美起伏的曲线。你可能不喜欢曼哈顿,但你没办法不喜欢曼哈顿的天际线。至于哈德逊河谷,两岸草木葱茏,一条如海水般深蓝的大河,几处绝壁耸立河畔。美则美矣,总归不如曼哈顿天际线那么独一无二。尤其这块新大陆,不缺少这样大开大合的莾莾景观。

在大都会、美国国家美术馆、波士顿美术馆、哈特福特沃兹沃斯艺术博物馆先后与哈德逊河派擦肩而过,因为从小接触的山水风景画是荆关董巨类,认同水墨为画道之最上,因其“肇自然之性,成造化之工。”自然变化之无穷尽藏于笔墨机趣。突然置身于哈德逊画派色彩艳丽、光线逼真的巨型森林瀑布、极光冰川之中,一时不知所措。条件反射般地欲将其归为“画匠之作”,更何况哈德逊派风头强劲的年代已经出现了照相术。我们所携带的文化基因在定义我们自身的同时,埋下一个以自身为尺度的陷阱。我自然也没能躲过,一个箭步,掉了下去。同一家博物馆,走到另一个展厅,便是郭熙、马远、夏圭、石涛……

后来有一天傍晚,穿过一个高尔夫球场,散步去湖边。夕阳金色的光辉穿过树林,铺洒在草地上。草地由碧绿变成金绿,远方的湖泊闪闪发亮。我在那一刻想起哈德逊画派。画家一定也在一个类似的时刻被这种华丽而神圣的光芒笼罩,他激动不已,非把它画下来不可。我回去查了下地图,哈德逊河派诞生的地方距我仅45分钟的车程。我曾以傲慢为马、偏见为鞍,一路朝着他们相反的方向飞驰,突然想调转马头,回去一探究竟。

丘奇画室一角

21825年,当科尔走进了凯茨基尔山

没有创始者托马斯·科尔去凯茨基尔山的一次旅行,很可能就没有哈德逊派。

1825年。没有比这更好的年份了。伊利运河开通,哈德逊河成为重要的商业水路,纽约作为商业中心的地位进一步强化。科尔乘坐蒸汽船沿哈德逊河而上,到达凯茨基尔,他徒步进山。科尔出生在英国,与欧洲经过农业开发而改变了面貌的山野风光相比,北美大陆人类尚未染指的阒寂蛮荒仿佛刚刚出自造物主之手,深深打动了科尔。他以此行的素描为基础创作了三幅风景画,展示在百老汇附近一个画框商店的橱窗里。这三幅作品分别被三个人买走:历史题材著名画家约翰·特朗布尔,雕塑家和画家艾什尔·杜兰德,作家和艺术家威廉·邓拉普,三人是当时纽约艺术圈的核心人物。特朗布尔说他一生试图去做而未成的事情,这个年轻人做到了。他还把自己认识的有钱的收藏家介绍给科尔,包括哈特福德的丹尼尔·沃兹沃斯——沃兹沃斯艺术博物馆的创立者。沃兹沃斯家族广泛涉猎贸易、制造、保险、银行等领域,极为富有。科尔一夜成名,从此可以以画养活自己。

最早期的移民是无法欣赏自然之美的。他们为生存而挣扎,且饱受孤独的折磨。“五月花”上的清教徒们,更多不是死于航海途中,而是北美东北部严酷的自然条件。200年过去,人们对于自然除了直接的征服与索取,也能抽出身来欣赏其广袤原始之美。而此时的纽约因为占尽地利之便,贸易繁荣,出现了一个新兴的富裕阶层。衣食足则想起了缪斯。他们开始追求本土的艺术作品,以彰显其高贵的身份与不凡的品位。专业画廊的兴起让画家们有了专门的地方展示作品,他们再也不用将作品展示在书店、绘画用品店或其他更不相干的商店里。

凯茨基尔山被科尔发现以后,后来有无数的画家从纽约出发,前去写生。很多作品可以找到相对应的地点。我去的是凯茨基尔瀑布。跟着导航,将车停在瀑布入口。进山的小路有标识指引。1826年,已经小有名气的风景画家科尔又一次来到凯茨基尔,他写信给沃兹沃斯“我现在在凯茨基尔,打算整个夏天待在这里,从纽约的喧嚣中撤离,置身于大自然壮丽的怀抱,我想会有机会进一步提升我的艺术。”除了写生,他也长时间的在林间散步,所思所想呈现于画布上,也呈现在诗歌、散文和书信的写作中。这次出游,让他发现了凯茨基尔瀑布,并创作了同名画作。不久前刚下过大雨,我眼前的双层瀑布水量比科尔画布上的充沛得多。科尔在两层瀑布之间的岩石上画了一个小小的印第安人。他在多幅风景中画印第安人,他觉得他们才真正知道如何与自然相处,而欧洲人破坏一切,向自然索取无度。

会客厅里科尔写作与绘制建筑草图的地方

3泉水街的科尔故居

凯茨基尔小镇的主街沿着凯茨基尔河,河水向北汇入哈德逊河。凯茨基尔河也是哈德逊派画家一再框入画布的风景。在主街上吃完饭,径直前往科尔位于泉水街的故居。

初见时的惊艳过去,科尔有几年的时间没有回到凯茨基尔。1829年,科尔去欧洲旅行,先到英国,花了近两年的时间写生、创作,1931年到巴黎,并没呆多长时间,他不喜欢法国绘画,说它们“要么太暴力,要么太淫荡。”后来又去了意大利的佛罗伦萨、罗马、那不勒斯等地,他说“意大利绘画索然无味,可能比巴黎的更糟糕,他们的风景画干巴巴的叫人难受。”科尔对欧洲传统绘画的评价,十分具有美国精神。赵孟頫说“作画贵有古意,若无古意,虽工无益。今人但知用笔纤细,傅色浓艳,便自为能手。殊不知古意即亏,百病横生,岂可观也!”要是有人夸他画得像董源,这位“松雪斋小学生”会觉得是莫大的荣耀。要是有人夸科尔画得像他某位欧洲老前辈,他怕是会气得跳脚。作为美国第一个独立艺术流派的哈德逊派,长了反骨,根本就要是与欧洲决裂的。

哈德逊派的风景画家都有着丰富的旅行经历,科尔在1836年终于安定下来,与妻子玛丽亚结婚,永久定居在凯茨基尔,房子名叫雪松林。他仍然在附近的自然中长时间的散步、思考、写生。此时的凯茨基尔风光已经不同于10年前。1936年春天给他纽约最重要的赞助商卢曼·里德写信:“这些铁石心肠的野蛮人,砍掉了这个优美山谷里我曾深情注视过的所有大树,告诉杜兰德,不是我想给他痛苦,而是我想让他加入我对这些以黄金为上帝的功利主义者的诅咒。”8月他又写到凯茨基尔在修建铁路,森林遭受破坏,寸草不生的石头裸露在阳光下。第二年他在画《凯茨基尔的风景—初秋》的时候,居然找不到一张合适的素描打底,不得不大量参考早些年的素描,回望开发之前宁静壮丽的原始自然风光。画面上有人在小河上划船,两匹马奔跑在林间,岸边的妇人采了一束花给地上玩耍的幼儿(绘画创作时科尔的妻子正怀着他们的儿子西奥多)。凝视画布的人哪能想到科尔在林间写生时遇到提着斧头进山的人和耳畔机器的轰鸣呢?

弗雷德里克·丘奇充满异域风情的故居奥拉纳

定居在雪松林的科尔更倾向于画寓言类的作品,他从欧洲回来之后花4年的时间完成《帝国的历程》,讲述文明从蛮荒之中建立,渐趋成熟,盛极而衰的过程。后来又完成了《生命之旅》,四幅作品描绘人在天使的护卫下从儿童、青年、成年、老年一路走来。我在美国国家美术馆看到这系列作品,第一印象是这浅显的象征寓意反而不如直接描绘风景本身。我的想法可能与当时的大多数收藏家一样。科尔曾抱怨自己不乐意所谓写实的风景,而收藏市场偏偏追捧这个。

雪松林的走廊上风景绝好,正对着绵延的凯茨基尔山。我站在那里,看青山静默,天空中云卷云舒。等我从房子里转了一圈出来,回到走廊同样的位置,阴云将最后一小块蓝天也盖住。诚如科尔所言,“天空是所有风景的灵魂。”

科尔家有两个客厅,西客厅里如当年一样陈列着他的作品,如今均为同样尺寸的仿作,他在这里接待画商。另一个客厅则更私密,属于他自己,一张靠窗的小桌上散着些稿纸,科尔在这里写作,也在这里设计建筑图纸。沙发上一把木吉他是他当年弹奏过的,还有竖琴和好几支笛子,科尔喜欢音乐。

老画室在科尔房子的后面,巨大的画架尤其吸引人眼球。每次出门散步或写生回来,科尔会花大量的时间在画室里,他从来不马上动手开始一幅作品,总是需要等待时间给普通的事物戴上美丽的面纱。科尔说“如果想象被束缚,除了我们所看见的东西,就什么也无法描绘了,任何真正伟大的东西都很少能够产生,无论是在绘画中还是在诗歌中。”想象力的介入,让哈德逊派的作品,哪怕精确到一朵花、一根草叶,总是与现实的风景存在差异,有种天堂般的梦幻感。他们最爱的时辰,也不是自然随意的一个时辰,而是太阳从黑暗里升起或跌入黑暗前的那一刻。其实哈德逊派也讲山水之体与山水之神兼备,艺术家同样“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只是中国山水画背后的道家文化与哈德逊派作品背后唯一的上帝从根本上决定了二者相隔天壤的艺术面貌,历史悠久的农耕文明与新大陆莾原又从地表植被上给艺术家不同的观感。

我在科尔的老画室转悠,脑子里一会儿是他,一会儿是黄公望、倪云林的水墨图景,看得心不在焉。除了常见的绘画工作,发现了一个装了凸面镜的木头盒子,是个暗箱。艺术家们从17世纪60年代就开始使用暗箱。追求画面精确的哈德逊派,会怎样看待暗箱所导向的摄影术呢?黄倪类的艺术家自是无甚担忧的。

科尔也是个建筑师,他的新画室便是自己设计的。沃兹沃斯美术博物馆里藏有稍晚一点的哈德逊派画家贾斯珀·克罗普西用铅笔和炭棒画的科尔工作室。现在新画室被改造成了画廊,里面正在展出桑福德·吉福德的作品。吉福德的童年在附近的哈德逊镇度过,他景仰科尔,也追随他的足迹,几乎每年都来凯茨基尔写生,完成了100多幅关于这里的作品。

科尔的《凯茨基尔风景——早秋》,藏于大都会博物馆

4作为科尔学生的丘奇

哈德逊派很多画家以科尔为宗师,但同他一起写生,在画室学画的真正的学生是弗雷德里克·丘奇。丘奇出生于哈特福德一个富裕家庭,早年立志成为风景画家,邻居沃兹沃斯将他介绍给当时风景画最顶级的艺术家科尔。

从1844年开始,丘奇跟随科尔学了两年绘画,这期间他的足迹遍布凯茨基尔及周边。科尔家河对岸的一座小山,若干年后丘奇在山顶建了一栋波斯风格的城堡,名为奥拉纳(取自拉丁语中一个波斯古地名)。从科尔家出来,开车经过瑞普凡温克尔大桥,可以看见红棕色、充满异域风情的奥拉纳耸立在山巅。

艺术史家大卫·亨廷顿说“丘奇是美国佬中的美国佬。这个典型的新英格兰人带着恰当的天分,于恰当的时间,出生在恰当的地点。”丘奇作为艺术家的一生,尤其前半生,可谓顺风顺水,富二代的出身不用为生计发愁,有天分又有名师指点,二十多岁已经成就卓著。绘于1957年的《尼亚加拉大瀑布》和1959年的《安第斯之心》奠定了丘奇美国顶尖艺术家的地位,那时他也不过刚30岁出头。

尼亚加拉大瀑布出现在无数画家笔下,以丘奇的作品最为著名。康涅狄格作家亨利·弗兰奇描述过丘奇创作这幅作品的情景,整个作品绘画的时间仅用了6周时间,但在此之前丘奇花了大量的时间研究和打草稿,为了保证画面的精确与完美,他在画室里摆了两张同样大小的画布,每一部分都是先在第一张上做实验,直到满意了,再在第二张画布上动笔。作品的影响扩展到艺术界以外,尼亚加拉成为美国第一个州立公园。(第一个国家公园黄石公园的设立也离不开哈德逊派画家莫兰的作品的巨大影响)《尼亚加拉大瀑布》如今藏在美国国家美术馆,置身于原作前,不得不感慨造物主的伟力。亨廷顿说“他(丘奇)的老师科尔将他引向正途,但他用梭罗的客观性代替了追求浪漫的科尔的主观性。他的作品呈现的是每一个美国人共享的经验,包括惠特曼,他感受到了画中的一切。”跟随科尔学画的时候,丘奇会不自觉地模仿科尔的风格,直接传递基督精神,但后来改变了这种宗教“硬植入”,如果上帝仍在,也是隐藏在他所创造的壮美的日出日落、史诗般的山川、精灵般的草木背后。

《安第斯之心》1859年以单幅作品在纽约展出时,3周时间吸引了1万多人,随后又去英国和美国其他城市巡展了两年。科尔是英国移民,被北美大陆的原始风光震撼,丘奇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深受德国地理学家和博物学家亚历山大·冯·洪堡的影响,他从美洲出发,游历世界,去到中东、南美、欧(1801-1848)

洲、格陵兰等地。《安第斯之心》创作完成,丘奇希望作品可以在柏林展出,让洪堡有机会看看他的作品。没有洪堡,就没有丘奇的南美之行,也就没有这幅杰作。但作品尚未到达,洪堡便去世了,柏林的展览也随之取消。丘奇在给朋友(诗人贝阿德·泰勒)的信中写“我仅通过他的作品和伟大的人格认识他(洪堡),但他去世的消息带给我的悲伤就像失去了一个老朋友一样。”

托马斯·科尔。(1801-1848)

5丘奇的奥拉纳伊甸园

奥拉纳是丘奇自己设计的,顾问是中央公园的设计者卡尔弗特·沃克斯。与《尼亚加拉大瀑布》和《安第斯之心》相比,奥拉纳是毫不逊色的杰作。250英亩的大园子,长椅是根据丘奇当年自己的设计复原的,枯树枝缠绕的椅背,给人藤条的美感。

城堡大门上用阿拉伯语写着“欢迎”。进门是南北通透的廊道,一眼可见尽头的青山。丘奇住在这里时,客人下了马车,会先去等候室,里面挂着丘奇的小幅画作。丘奇1870年开始修建奥拉纳,19世纪70年代以纽约为中心的美国艺术品市场发生变化,收藏家们对欧洲画家的兴趣超过了哈德逊河派。而且丘奇受风湿病的影响,驾驭大画已属困难,画了很多附近的凯茨基尔、哈德逊河小作,这些小作品大多陈列于奥拉纳的等候室。

客人在等候室歇歇脚,主人准备好之后,会将客人迎进会客厅。客厅的天花板是天空的颜色,没有任何装饰,晚上的灯光反射其上,犹如星空。客厅里有个小型舞台,聚会时有人在上面弹钢琴、讲故事、朗诵或表演,娱乐宾主。1887年马克·吐温来奥拉纳做客时,曾读过罗伯特·勃朗宁的诗。后来他给丘奇写信说“那是一个完美的假期,就像在伊甸园中。”

丘奇喜欢东方主义的物件,他在全世界旅行的时候带回来一些,也从纽约的商店里买了不少。那些家具和器皿,有埃及的、伊朗的、中国的、日本的、印度的……那些美国人眼中的“异域风情”,奇光异彩、缤纷陆离,看得人眼花缭乱,要喘不过气来。只能是庆幸,好在丘奇品位尚可,拥挤嘈杂,但还不至于泥沙俱下。

19世纪40年代的哈德逊河,冰将船只冻住

客厅紧挨着丘奇的妻子伊莎贝尔的工作室。壁炉上方挂着巨大的佩特拉古城绘画。丘奇夫妇曾去欧洲和中东旅行18个月,他乘坐着骆驼大篷车去看佩特拉遗迹,绘制了这幅作品。佩特拉的粉红色也成为房间的主色调,其他的物品选择与之相似或呼应的颜色。

整个奥拉纳,最令人艳羡的是它的风景。站在露台上,远方的哈德逊河和凯茨基尔山尽收眼底。山坡陡峻,五月末,坡上开满二月兰。丘奇买下的时候有菜园子,他将其改成了公园,种上了本地的树。当这些树长得过高挡住哈德逊河的时候,奥拉纳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会把树砍去一些,丘奇早先住在这里的时候也是这么干的,等于授权后人效仿。

1884年,丘奇建了一条近2英里的马车道,开辟了新的风景,他给雕塑家朋友伊勒塔斯·帕玛尔写信说比起在画室里鼓捣画布,自己以这种方式能创造更多更美的风景。那时的哈德逊河派,进一步为艺术市场所遗忘。市场是残酷的,今日捧之如珠玉,明天便弃之如敝屣。幸运的是丘奇找到了奥拉纳这个巨大的艺术项目,当“创造的热望像高烧一样袭击着人”的时候,他满怀热情的投入到自己的城堡和庄园里。(文/潘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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