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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轮交错,汽笛轰鸣——小探蒸汽朋克电影魅力

 新华书店好书榜 2017-06-15



阴暗潮湿,充满浓烟灰雾的石板路;  


锈迹斑斑,热气间歇喷涌的金属管;  


开裂起皱,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皮革;  


笨重巨大,发出怒吼般轰鸣的机械。 


这种种景象摆在你眼前,很容易让人联想起一个词——“蒸汽朋克”   。



但如果想领会蒸汽朋克的魅力,还需要将其拆为两块来说。  


前者既是蒸汽,那就与科技工业相关。  


纵观蒸汽工业最为兴盛的时代,自然就是维多利亚时期的英国。蒸汽既是当时机器设备的主要动能,也是科学界中新流行的信仰。


同时,在想象力的催化下,无数新颖到古怪的发明频频出现,追逐细致繁复,类似巴洛克风格的审美潮流也开始重新涌动。  


机械美学也就此应运而生。在蒸汽与柳钉统领人类的时代,美学二字原本抽象的含义因实用主义观点的介入变得更加具体。


能够看得见,摸得着,为人所造,又为人所用的机械美学,开始介入日常的审美情趣。  


这不仅影响了当时机械的外形结构,催生出各种奇形怪状的蒸汽设备,如柳钉遍布的锅炉,齿轮拼凑的机车。


同时,普罗大众原本单调乏味的生活里,也开始渗入工业崇拜的因子。


人们开始大量使用甚至收藏各种奇巧制品,对于机械本身的迷恋转而成为大众文化的一部分。  


而朋克二字,简单来说就是一种反传统的精神标签。  


随着朋克群体的扩大,那些原本声称“没人能够影响到我”的少数派,也因背后蕴含的无限商机,被媒体大肆挖掘报导而为人所知。


朋克文化乃至朋克精神,从原本叛逆青年的小团体行为,变成家喻户晓的文化符号。


直到如今,所谓朋克已从一种“独自起舞”的小团体,转为代表独立反叛的精神乌托邦。   



于是不难想见,当“蒸汽”遇上“朋克”,当维多利亚时代遇上网络信息时代,能够碰撞出怎样前无古人的独特魅力。


怀旧与叛逆的本质,贯穿了整个蒸汽朋克体系。


一面体现在对于大机器与蒸汽能源的崇拜上,一面则凝成了它反乌托邦的精神内核。


这让那些腻烦了传统幻想作品的观者咋舌雀跃。不仅满足我们怀念工业时代的情怀,同时又平添了幻想的乐趣。  


而随着蒸汽朋克的外延不断扩大,愈多的作品填充进来,新的风格也开始涌动诞生。


当科学在故事中被上升为神力的层次后,我们也不难理解这样的世界里,为何会出现科技与魔法的模糊边界。


超现实元素逐渐介入蒸汽朋克的范畴。   



这也正是蒸汽朋克极具包容性的体现。  


作为幻想大熔炉,再多奇怪事物都能寻见各自的安身之所。  


钢铁与红砖、蒸汽与魔能、现实与想象在此中交汇,孕育出如此别样的虚构世界。  


此般种种,也给了影视作品无限的发挥空间,为故事这延续千年的精神载体注入新的生命活力。


1.蒸汽男孩

スチームボーイ(2004)

导演: 大友克洋

主演: 铃木杏 / 小西真奈美 / 中村贺津雄



十九世纪中叶的大英帝国,正处于维多利亚时代的黄金时期。


在第一次万国博览会开始前,身居伦敦的少年雷偶然收到一样神秘的礼物。那是他的祖父从美国寄来,称为“蒸汽球”的奇妙装置。


但雷却不清楚,这个看似貌不惊人的小球,其实蕴含着惊人的能量。而英国一处名为奥哈拉基金会的组织,已经觊觎其很久。


而雷也因此遭到了一伙神秘人的袭击,他只得带上这件礼物,踏上逃亡的旅程。  


为了寻求真相,雷辗转来到了美国。他从父亲艾迪口中得知蒸汽球所能提供的能源,足够维持一个国家的运转。



这其中蕴含的潜力让雷咋舌的同时,也使他意识到自己肩负的责任。


但雷并不是孤身一人,在一次偶然的邂逅中,他结识了富家千金斯嘉丽。


机缘巧合之下,斯嘉丽与雷一同开始对抗尾随而至的黑暗势力。


但他们却不清楚,他们手中的蒸汽球,到底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改变…… 


该片被邀请参加2004年威尼斯电影节,作为闭幕式电影上映。   


本片是大友克洋既《回忆三部曲》之后,打磨近十年的作品。也是国内很多人对于蒸汽朋克的启蒙之作。



这部影片的推出,给当时被押井守与宫崎骏划江而治的日本动画市场,增添了一抹亮色。


相交于大友克洋之前的作品来说,这部《蒸汽男孩》明显更为主流,也更为商业。   


虽然历时如此之久,但本片无论从视觉效果还是音响营造上,都毫无过时嫌疑。画面之细腻,动作之流畅,完全不输当今作品。



片中用细腻笔法,完美描绘了19世纪英国城市风貌,其车辆与军队,在齿轮与杠杆的推动下,独具一种协调美感。


这种美感正来源于导演对于手绘技法的坚持。表面上的低效率却能带来无可取代的怀旧气息,这也正与蒸汽朋克的精神相合。   


在理性与进步凌驾一切的工业时代里,人类将操控万物的梦想寄托于机器之上。


人们第一次开始意识到,自己手中掌握的力量是有多么强大。


片中无处不在对于机械力量的展现,如神迹般飞空的蒸汽都市,正体现了对于人类文明潜能的崇拜。   



而相较同时代的作品,《蒸汽男孩》的故事也更加通俗与明亮。


既不同于押井守对于生命本质的质问,也没有宫崎骏对于意识形态的控诉。


虽然片中阐明了对于科技无休止发展的担忧,以及技术与道德的矛盾,但依然不乏人文关怀。


这既平衡了主流人群的审美,也保留了好电影所需的多重性。这让不同口味的观众,都有自己的解读空间。


7.7分(豆瓣)
蒸汽男孩
2004-07-17
126 分钟
动画/动作/冒险/家庭/科幻/惊悚


2.雨果

Hugo(2011)

导演: 马丁·斯科塞斯

主演: 阿萨·巴特菲尔德 / 科洛·莫瑞兹 / 本·金斯利



与大作家同名的小男孩雨果,是个彻底的机械控。他住在巴黎火车站的钟楼里,天天与各种机器设备为伴。


为了修补父亲留下的机器人,雨果不得不去玩具店偷窃零件,但却被店主乔治·卢米埃抓住,人赃并获。


乔治为了惩戒雨果,拿走了父亲留给他的遗物,一本关于机器制造的手册。  



心急如焚的雨果,不得不尾随乔治来到他家中,却结识了他的养女伊莎贝兰。


二人很是投缘,雨果也恳求伊莎贝兰帮他保住手册。但他们却意外发现,将机器人修好后,它却画出了一张署名店主乔治的作品。


这让二人疑窦重生,同时各种关于乔治身份真相的线索,也开始逐渐显现…… 


本片荣获奥斯卡最佳影片提名,与金球奖最佳剧情片提名。改编自布莱恩·瑟兹尼克同名小说,曾获2007年鹅毛笔大奖。   


光从观感上来说,《雨果》的确可以算上一份视觉盛宴。耗资巨大的制片成本,造就了近乎实景一般的片中舞台。


繁复的细节与广阔的空间相配合,勾勒出一个充满奇思妙想的美妙世界。


片中角色灵活穿梭于由机器零件打造起的迷宫中,各种高难度的长镜头也常常引起观众惊叹。



相比《蒸汽男孩》的粗狂,《雨果》中的蒸汽世界加入了更多的奇幻色彩,观众的眼见耳闻也更为华丽美艳。   


其实你第一眼看到主角的时候,你很难在他身上发现多少光彩。他躲在火车站的挂钟背后,透过空隙窥探着穿行的人流。


他的眼中一幕幕悲欢离合如电影般上演,遛狗的女子,残疾的工作人员,卖花的小贩,所有人都是被命运摆布的小人物。


他们的故事也许并不精彩,但也正在各自的舞台上演。



而随着剧情推进,观众的视角也随着小雨果开始转换,从旁观者的角色变为进入电影里的人。


原本只是被人分享故事的我们,开始变为故事的一部分。   


有趣的是,为何迷恋黑帮犯罪题材,擅长冷静剖析社会顽症的马丁·斯科塞,会执导这样一部充满想象力的奇幻电影?


其实答案就如影评人所说——这是一封他送给电影的情书。


故事内核其实是一段对于无声电影的追忆之旅。这也正是本片最大的魅力所在。


在人们惊呼电影已死的年月里,马丁正是以此致敬过往的辉煌。   



你在片中还能看到大量电影史早期珍贵的镜头,看到一百年前人们惊呼火车进站的镜头;


看到工厂大门里涌出的下班工人;


看到想象力如何成就月球旅行与深海探险;


看到电影先驱们如何让文字变为影像;


如何让电影成为我们每一个人的梦。


7.6分(豆瓣)
雨果
2011-11-23(美国)/2012-05-31(中国大陆)
127分钟
剧情/儿童/传记/奇幻


3.阿薇尔与虚构世界

Avril et le monde truqué(2015)

导演: 克里斯汀·丹米尔斯 / 弗兰克·叶根吉

主演: 玛丽昂·歌迪亚 / 菲烈·卡特林 / 让·雷谢夫



这是拿破仑五世统治下的法国,一片破败颓唐的景象。


不知是何原因,整个世界的科技发展陷入了停顿状态,无数原本能带领人类进步的科学家开始陆续失踪。


电力,飞行等发明均成泡影,人类只能依赖燃烧煤炭度日,硕果仅存的一棵树被当做标本放置在博物馆里。


女主角阿薇尔的双亲都是科学家,却因为私下研究被特工袭击,途中也神秘失踪,阿薇尔只得一人踏上东躲西藏的人生。  


一次巧合,阿薇尔居然研究出了真正的不死药。她将其用在自己的同伴老猫达尔文身上,让它重新恢复了青春。


她也开始发现,原来是一场实验室的意外,让整个人类社会停留在了二战前的科学水平。



阿薇尔决心,她要找出这一切幕后的始作俑者。 


本片获得法国凯撒电影奖最佳动画片提名,以及动画安妮奖最佳剪辑提名。 


取材自法国漫画家Jacques Tardi 原著。   


看到本片的第一眼,很自然就会联想到《丁丁历险记》。


但不同于前者的明快,本片的风格显然更加复古,大量粗粝的线条与暗沉色调的配合,营造出一个污水横流,肮脏破败的工业时代景象,与其他蒸汽朋克影片中的希望与伟大完全不同。



而其中对于真实历史的改编与重塑,也将蒸汽朋克风格中背光的一面展露无遗,对于某个时代表象的怀念,其实正掩盖了那个时代的种种黑暗。   


《阿薇尔与虚构世界》也很好地继承了蒸汽朋克的反叛与创新精神。整个二战后的欧洲历史在片中都被完全重写。


科学技术因人才流失与独裁政府的压力而停滞不前,民众只能借着防毒面具得以生存。


种种人间地狱般场面,对照现实中崇尚人文主义的欧洲,立刻产生强烈的戏剧冲击,使得故事中主角的探险之旅更添一层深意。   



虽然故事里并未试图美化大机器时代,但你依然能看到众多不乏亮点的蒸汽工业设计。


比如埃菲尔铁塔变为两座,飞机被空中蒸汽电车取代,还有会行走与潜水的蒸汽房屋,以及地下的科研基地。


种种充满想象力的场景,使得片中世界有一种古老与先进并存的奇妙美感。   


相比另外两部电影,本片算是最能体现蒸汽朋克的“反乌托邦”情节。



就如法国电影总是外表华丽,内含反思一样,这部动画长片也试图探讨极端环境主义可能导致的人类悲剧。


但稍显沉重的主题下,也不乏轻松浪漫的小情节点缀,鲜活可爱的人设与幽默自嘲的台词,也使得本片更像是一味甘苦兼具的人文小品。


7.8分(豆瓣)
阿薇尔与虚构世界
2015-11-04(法国)
90分钟
喜剧/动画/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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