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断章取义与王小波的「联」想及其他（上）

一、

王小波：再过一百年，人们可以在现在留下的相片里想象我：我和大家一样，目光呆滞，脸色灰暗，模样儿傻的厉害。现在你到美术馆去看看十六世纪的肖像画，就会发现上面的人头戴假发，长一张大屁股脸，个个都是傻模样。过去的人穿燕尾服，瘦腿裤，显得头大身子小，所以很难看。但这样的装束在当时，一定是了不起的好穿着。以此类推，现在的人不论穿什么，将来也会傻的厉害。——《我的阴阳两界》

一剑小楼春： 现在流行的清联、征联，就好像以前的时尚，未来会被定义为傻帽一样的模仿。所以，你一定要写你自己，不要迷失在模仿古人的影子里面去。你要写一种属于你自己活在世间里面的联。你可以为此不惜和整个联界的风尚为敌。但是你首先要做一个清醒而又独立的你自己。

二、

王小波：四书也好，《红楼梦》也罢，本来只是几本书，却硬要把整个大千世界都塞在其中。我相信世界不会因此得益，而是因此受害。 ——《我看国学》

一剑小楼春：对联只是对联，只是你，渺小的小脑袋对这个世界粗浅的认识。以后千万不要说，对联囊括宇宙八荒之类的傻话了。

三、

王小波：我抬起头来，环视四周──灰蒙蒙的沙漠里，立着不少十字架。昨天的同学都被钉在上面。人在十字架上会从白变棕、从棕变黑，最后干缩成一团，变得像一只风干的青蛙、一片烧过的纸片──变成一种熔化后又凝固的坚硬胶状物，再然后在风砂中解体。——《白银时代》

一剑小楼春：一万个联手，有九千九百九十个会被固化的渺小思想钉在十字架上。不是联的问题，而是在蚂蚁窝里面自我感觉良好而已。一旦你被古人、今人的思维教唆，包围，而你又恰恰信以为真，你就会被肢解被同化。你一定要永远做到“环视四周”，这样你才会发现自己该走的路。对联的很多套路都是固定的，但是套路的使用者是人类，不是机器、机械。你是自由的。

四、

王小波：每个有照的历史学家都是畅销书作家。——《未来世界》

一本书要是顾及销路的话，作者的尊严就保不住了。——《夜里两点钟》

一剑小楼春：不要把对联写成畅销书。也没有必要去做对联永葆青春的傻事。相信你自己，也许你够二，但是你的二恰恰才是真真的你。尊严就好像作品的独立人格，寻获你在世的人格，是你在对联的世界里，最有意义的价值。

五、

王小波：厂门口有个厕所。……可以看到臭味往天上飘，就如一勺糖倒在一杯水里。……渐渐的我和大家一样，相信了臭气就是我们的命运。……人在臭味里行走，看上去就像五线谱的音符。——《革命时期的爱情》

一剑小楼春：名联、得奖联、大师作品，就好像是得意洋洋的小偷，得到时尚的认可，因而无罪。妄图以一朵小小的浪花去改变联界命运的，无疑会让所有的寄托更加复杂化。能够认识到这一点的，你才可以看清这个充满迷惘的简单对联界。

六、

王小波：他发明了一种行为艺术，可以让人们在世界上任何地方欣赏海上生明月的佳景，其法是取清水一盆，在月亮升起时蹲到盆后去。——《革命时期的爱情》

一剑小楼春：前人、今人所有的作品，不是为了使你蹲到“盆后去”，而是让你去真实的感受，意境后面包含的意义。如果对你没有意义，就不需要再去为此浪费时间。

七、

王小波：假设有一个领域，谦虚的人、明理的人以为它太困难、太暧昧，不肯说话，那么开口说话的就必然是浅薄之徒、狂妄之辈。这导致一种负筛选：越是傻子越敢叫唤。——《我的精神家园·自序》

一剑小楼春：《对联通则》的制定，就是某某协会当年证明自己聪明的行为艺术。在这之后不断有人证实通则的问题所在。如果是一部通则，一面世就面对无数的质疑，然后被迫不停的修订，结果自然是证明了制定者打小的聪明。就让我们拭目以待的数着《对联通则》修订的次数就好。

八、

王小波：我还有一个终生爱好，就是写小说。但是写好了不拿去发表，同样也保持了沉默。至于沉默的理由，很是简单。那就是信不过话语圈。——《沉默的大多数》

一剑小楼春：对联界也有一个话语圈。至于你信不信的过，就要看你有多沉默了。他们说，成联是至尊无上，他们说，征联是最时尚。但是沉默的大多数只是“民工”。我也是“民工”，我也沉默。当他们一直以“老板”的姿态出现的时候。我写我自己的联，用我的心去感悟，去写我的沉默，不去管有没有话语圈的肯定，因为我根本不相信他们。

九、

王小波：任何一种信仰，包括我的信仰在内，如果被滥用，都可以成为打人的棒子、迫害别人的工具。——《知识分子的不幸》

一剑小楼春：尊重人，就是尊重艺术。尊重艺术的自由，就是尊重对联客观的多样性。一言堂的艺术只能属于权威。

十、

王小波：你知道吗，郊外的一条大路认得我呢。有时候，天蓝得发暗，天上的云彩白得好像一个个凸出来的拳头。那时候这大路上就走来一个虎头虎脑、傻乎乎的孩子，他长得就像我给你那张相片上一样。后来又走过来一个又黑又瘦的少年。后来又走过来一个又高又瘦又丑的家伙，涣散的要命，出奇的喜欢幻想。后来，再过几十年，他就永远不会走上这条路了。——《致李银河》

一剑小楼春：对联这条路，我喜欢那个“出奇的喜欢幻想”的家伙。艺术需要幻想。而一个成人的功利世界，对艺术创作可能是一种毁灭。保持你的幻想，继续你的路。或者在功利世界以外，有你的诗意世界。

十一、

王小波：朱子说，往井底下一看，就能看到一团森森的白气。他老人家解释道，阴中有阳，阳中有阴（此乃太极图之象），井底至阴之地，有一团阳气，也属正常。我相信，你往井里一看，不光能看到一团白气，还能看到一个人头，……——《我看国学》

一剑小楼春：对联除了阴阳之道，还能够倒影出你自己的“人头”。

十二、

王小波：我要把所有的道路全试遍，直到你说“算了吧王先生，你不成”为止。——致李银河

一剑小楼春：临屏，不断去临屏，对各种各样的联，去感悟出手，去把握灵犀一指。直到，你只要临屏就自然进入状态，只要有灵感出现，你就会想着出手。就算是有人在你耳边说：“算了吧王先生，你不成”，也无法阻止你。

十三、

王小波：我又在想，什么是文学的基本问题。今天下午三点四十五分我的答案是:人可以拥有什么样的生活。谁能对这个问题给出美妙的答案呢？当人们被污泥淹着脖子的时候。——致李银河

一剑小楼春：如果你做不到用对联去抚慰别人的灵魂，希望你能够用对联来抚慰你自己的灵魂。

十四、

王小波：比方说我就不以为“留痕迹”是个毕生目标。——《致李银河》

一剑小楼春：留下一副或者几副千古名联，或者成为对联这个时代的巅峰代表，是一种执念。我认可的只是，我因为对联，感受到了我曾经失去，迷失了很久的内心，还有可能就是我拙笨而不懂表达的爱。我只想寻找我曾经的那个世界。

十五、

王小波：我觉得大人都很坏，可是净在小孩子面前装好人。——《绿毛水怪》

我跟你说，世界上就是小孩好。真的，还不如我永远不长大呢。 ——《绿毛水怪》

一剑小楼春：假若你有一颗纯净如水晶的心灵。那么你的联自然是晶莹透彻的。其他的可以依次类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