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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是人类精神的希望。这并不是一个新鲜的话题，而使笔者重新想起这句话，是缘于对目前我们的文学不尽如人意的表现的忧虑。 现在有一种说法，社会转型的巨大冲击，已经使昔日辉煌一时的文学边缘化了，人们对文学的感情，只剩下一种“并不悲壮的坚守”。还有一种说法，市场经济就是物的扩张和消费的扩张，文学已经“终结”了，要赶快“逃离文学”。面对这些说法，我们却没有人要间：自人类文明产生以来绵延了几千年的文学，难道就让她在我们这个时代结束了吗？人类一直在用文学记载自己的思想和情感，一直在用文学表达自己的理想信念和精神追求，难道到了社会物质较为丰富的今天，我们就不再需要精神生活？就不再需要用文学来表达这种精神生活？或者说文学就真的再也没有用了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人类文明的发展史告诉我们，人类在由纯粹的自然王国向社会王国过渡或转化的初期，物质是极为匱乏的，而在那时，我们的祖先们就已经在自觉或不自觉地渴望着有一种物质以外的生活，这就是对精神的追求。文学的产生，就是人类在追求满足自身精神需要的过程中创造出来的众多艺术门类中的一种。而且随着人类物质生活的繁荣与进步，人类的精神生活也在不断地丰富和发展着，与之相适应，文学在人类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发展的每一个阶段，也都或多或少留下了自己的印记。王国维说：“一代有一代之文学”（《宋元戏曲史，自序》），这一论断所阐释的，不仅仅是文学体裁或文学样式与时代风貌的关系；在今天看来，还应该包含着每一个时代都不能缺少本时代所应有的文学精神这一要义。当然从唯物史观来考察文学的历史，也不能否认文学的发展有时会与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不相适应。但这绝不是说，社会发展的某一阶段可以没有文学，或者说社会物质相对发达的时代不需要文学的存在。回顾我们民族史上最辉煌的几个历史时期，有哪一个不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都繁荣昌盛的？又有哪一个没有创造出兴旺发达的文学业绩的？例如大汉的辞赋、史传，盛唐的诗歌，北宋的词和话本……因此，同样也不能说我们今天迎来了一个发展经济的时代，就只需要物的扩张和消费的扩张，就不再需要精神的追求，或者就不再需要文学了。恰恰相反，我们发展经济，不仅是为了繁荣物质生活，而且要复兴伟大的中华民族。民族要复兴，就不能没有民族精神的振兴，要振兴民族精神，就不能没有文学，因为文学是人类精神的希望！ 也许有人又会说，今天是文化多元化的时代，多元的文化不是不要精神生活了，而是表现和反映人们的精神生活的手段和方式更加多样化了，现在已经是读图时代和网络时代了，以纸质媒介为载体的传统文学已经不适应这个时代的需要了。应当承认，文化的多元化，是我们这个时代更加文明进步的表现，多元文化并存，只能使人们的精神生活更加宽松，也更加自主。而宽松自主的精神生活只能给文学提供更为丰富的精神素材和生活养料，只能成为文学繁荣的有利条件，而绝不能成为终结文学的理由。我国战国时期诸子百家争鸣，带来了史传文学和诸子文学的繁荣，东汉佛教的传人和魏晋玄学的兴盛，促进了文学自觉时代的到来，盛唐开放的社会文化，创造了诗歌的高峰……面对今天越来越开放的社会和越来越宽松的文化环境，文学不但不能逃离，而且应该为这个时代做出应有的贡献。同样，我们也并不否认人类科技进步所带来的物质条件的变化和技术手段的丰富对文学表达方式的影响；而且我们认为这种影响应该是积极的多于消极的。比如历史上文字的出现，就使口头传说时期的文学发生了质的转变，活版印刷的兴起，促进了宋代文化和文学的极大繁荣，近代出版业和报业的出现，给文学提供了更多更广阔的发表平台，使文学在20世纪取得了辉煌的业绩。这些历史事实都可证明，物质条件的改善和科技手段的现代化，并没有给文学带来危机，相反更加促进了文学进一步的繁荣和发展。所以，我们也没有理由说科技手段的进步是文学低落的原因。 我们所忧虑的是，“文学边缘化”、“文学的终结”和“逃离文学”这些观念的产生和流行，对文学事业的负面影响有多大？它会不会动摇那些不受物质利诱，一直坚守在文学精神家园里的“勇士们”放弃自己对文学的理想和信念？甚至会不会自觉或不自觉地误导那些文学爱好者们放弃自己对文学的感情？也许有人会说这是杞人忧天。是的，文学有其自身发展的规律，我们没有理由担心今天或明天的文学将会走出什么样的路子；但是我们对文学的信仰，对文学精神的追求和期盼总不能主动放弃！况且，在今天这样一个充满生机、蓬勃发展的民族复兴的伟大时代，文学不但不能放弃自己应有的责任，而且应该发挥更大的作用，这就是对国民人格的塑造和对民族精神的重铸，因为文学是人类精神的希望！ 原载于2004年6月8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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