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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第237篇发现陈子庄始末

 昵称16281682 2017-06-21

发现陈子庄始末

[转载]第237篇 <wbr>发现陈子庄始末

阎晓怀藏·陈子庄作品10幅(1972-1973年间作)
 

这里讲的发现,是本人自己的发现,与旁人更早、更迟的发现统统无关。

比我早发现陈子庄的人多得很,如张正恒,如刘汉,如任启华,如谭昌镕,如刘朴,如彭先诚,如李华生,如秦天柱,如周明安,如郭汝愚,如张士莹,如汪晓灵,如吴绪经,如张自启,如吕林,如吴凡,如李可染,如吴作人,如潘天寿,如周思聪,如周沧谷、周沧米兄弟,如陈传席,等等。这些早发现者,做了许多推动工作,如吴凡先生1982年6月在《美术》杂志上以《奇而实朴变而更真》一文推介陈子庄;张正恒先生于1983年在天津《迎春花》杂志撰文《有真才人去业显》介绍陈子庄;近日听刘朴兄说任启华在《江苏画刊》杂志上撰文介绍陈子庄;等等。尽管任启华一文本人未曾读到过,但他们所做的推介工作,都是润物细无声的,使外界渐渐地窥探到了四川画家陈子庄及其独具面貌的绘画艺术。

我的发现虽比上述先生来得晚,却爆发得更激烈、更宏伟、更壮观,取得的效果,比他们诸位更强烈、更明显、更有效。我于1988年3月19日晚,在北京饭店西楼大宴会厅主席台上,当着300位副部级以上干部、开国将帅、社会名流,以及200位中外记者,套用古代先贤“国有颜回而不知,乃国之耻”,大吼一声:“国有石壶而不知,亦国之耻”。我的作用,仅此而已。但终于使陈子庄这位死后12年仍不为人知、被四川主流派画家骂成“狗屁不如”的画家一举成名,获“中国的梵高”之美誉。

现将我当年发现陈子庄的过程,详述如下:

1985年3、4月间,最高人民检察院在成都市东风饭店举行装备工作会议,讨论落实全国检察系统枪支弹药、车辆、检验器材、服装配给问题。时任全国铁路运输检察院办公室副主任(副处长)的我,带着办公室负责装备工作的孙春茂同志与会。

春熙路口北侧,地理位置相当于北京的王府井、太原的柳巷、南京的新街口、上海的南京路。

早饭后,我带着大茂出东风饭店南门向西,顺着一条店挨店的小马路转向北,继而向东再向北,走到暑袜街上,发现有一家小小门脸的裱画店,里面悬挂着许多字画。那时,我收藏字画的情绪正高,用老婆大人的话说,叫处于“兴奋期”。所以见画店就进,有画必看,也非常愿意与书画家交朋友。

此店虽小,10平米左右,但四壁之上,字画高悬。我原对四川画家不熟悉,于是一张一张地认真读起来,其中有赵蕴玉仕女图一张,60开外的店主介绍说,赵蕴玉乃张大千先生入室弟子;再看苏葆桢的一幅墨葡萄,店主称之为“苏葡萄”;再下一张是岑学恭的山水,店主称之为“岑三峡”;接下来是一幅牡丹图,作者是邵仲节,店主称之为“邵牡丹”。另有四幅青绿山水,画下春夏秋冬四季景色,15公分宽、45公分长,画得倒也清爽,作者赵完璧。店主介绍说是成都解放前美术学校的校长。

老店主看来对四川画家都很熟识,介绍起来头头是道,如数家珍。

我掂量再三,决定买几张四川画家的作品回家悬挂。经再三讨价还价,最后买了赵完璧先生的四条屏,耗资60元。买了邵仲节先生的两幅一四尺的牡丹,耗资30元。我的出手购买,使得店主兴奋起来,再三挽留我多看多买。在画店墙壁最高处,挂着一幅花鸟画,落款处题寿岳二字。店主取下给我看,笔墨还算精到,有几分韵味,但尚不够老辣。我决定不买,遂问:

“还有更好的作品吗?”

店主答曰:

“更好的作品,就是陈寿岳他们老汉儿(父亲)的画了。四川省内画得最好的了。可惜呦,老汉儿死掉10年啰!”

“他老汉儿叫什么名字?”

“陈子庄。”

“没听说过呀?!”

“是的,外人统统不晓得,就是四川人也不大晓得,但是,我晓得。陈子庄的画,天下第一!”

老店主一边说,一边高翘起大拇指。

“你店里有他的画吗?”

“没得。这里离他家不好远。向西过两条小街,仁寿街边边上就是,走路的话,10分钟不到,你可以到他家里去看画。”

店主说的“天下第一”引起了我的极大兴趣。我知道徐悲鸿、齐白石、张大千,也知道傅抱石、潘天寿、黄宾虹,更知道吴昌硕、石涛、八大,但从未听说过被店主人唤作“天下第一”的陈子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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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晓怀藏·陈子庄作·武阳江上汉岩墓(1973年)

 

有此闻听,我也兴奋起来,又花了20块钱,买下店主两张一四尺的花鸟画,一为玉兰八哥,一为洞石风竹,可惜已忘了作者姓名。

我恭请老店主写下陈子庄家的地址。然后与大茂回宾馆稍事休息,吃罢午饭,便出发去寻陈子庄的家。

如店主所说,真的不算远,遛遛跶跶,十分钟就到了。陈子庄的家在仁寿街口路南第一家,院子大门朝北洞开。这是一所大杂院,平房,斜脊,黑瓦。陈家在院子东南角的两间屋内。

问过邻居,敲响房门,开门的是陈子庄的二儿子陈寿民。

陈寿民将我和大茂让进屋内,房间逼仄而狭长,一张大床在最外边,床前立着一张旧桌子。

我告诉寿民自己从北京来,是铁道部检察院的干部,听暑袜街裱画店老板介绍说陈子庄画得很好,想来看看他的画儿。

寿民一边为我们取画,一边说:

“昨天周思聪刚刚来过我家,她夸我父亲画得好。我送了她一幅父亲的作品,几十张速写稿。她说回到北京以后,要好好宣传一下我爸爸。”

我告诉寿民:

“周思聪是中国美协的副主席,在美术界身份地位都比较高,她说宣传介绍陈子庄,当然是件好事。”

说罢,寿民将取出的十几张小画放在桌子上,我就坐在床边一张张看起来。小画以山水画为多,张张精彩。最主要的是画法、风格与其他画家不同,有属于自己的东西。看完这十几张,寿民又拿出十几张小画,我还是一张一张认真读过。三十多张小画题材各异,毫不重复。取材虽都是巴山蜀水间的寻常景色,但平淡中所透露出的山形水势,决不逊色于其他画家笔下的名山大川,尤其是蜀柏被风吹歪的样子,与我在宝成铁路沿线上所见,竟一模一样。

我问寿民:

“你父亲的画儿都这么小吗?有没有大一点的?”

寿民说有,并搬来一张梯子,架在二层楼上的方洞口边上,手脚并用攀了上去。随后,他从楼上抱下来二十多张轴画。小的四尺三裁,大的四尺整张。这批大画以花鸟居多。梅花、荷花、鸭子、鹰,画风中隐约可以看出齐白石的影子。

“你们兄妹分家了吗?”

“分了。”

“每人分了多少张画儿?”

“每人分了130多张,小画100张,大点的画30多张。”

“写生稿也分了?”

“没有,全在我这儿。”

说着,寿民弯腰去我坐的床下,掏出一叠子写生稿递到我手上。

我低头朝床下看去,床单后面,一叠叠巴掌大小的写生稿成摞地堆放着,直接放在地面上。我心想:“这要是进了水,可就糟糕了。”

寿民见我看写生稿很认真,从屋里抱出一个木头盒子,里面装着子庄先生的画印和印泥。我一边看,寿民就一张张往写生稿上盖印。

看罢写生稿,寿民将几十张盖过印的写生稿递给我说:

“阎先生,这些写生稿送给你了。”

我慌忙摆手:

“不好意思,这都是你父亲的心血,是珍贵的艺术品,我不能白要,你好好保存吧!”

我最终拒绝了陈寿民的慷慨馈赠。

我又问:

“你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我可以喊他来。”

“那好!你喊寿岳过来,我晚上请你们哥俩吃饭。就在你家旁边的陈鸭子店,请你们喝五粮液。”

当晚五、六点钟,我和大茂在陈鸭子店做东请寿岳、寿民兄弟吃饭,喝五粮液。餐饮毕,又返回陈子庄宅邸,我提出要购买陈子庄的作品。

两兄弟大约已商量过价钱,回说200元一张小品。

我问大茂可否带钱,孙春茂说吃完饭后只剩200块了。我向他借了200块,选了一张“山村小学”,就是荣宝斋画谱之四十六刊登的那幅。寿岳又赠送了我一幅他自己的作品,一张野鸡蹲在一块大石头上,五尺三裁。画得也还有些韵味。

与两兄弟作别,我们原路返回东风饭店。

自此,我喜欢上了陈子庄,也为他的坎坷经历所感动,决心为他做点什么。 

2013年8月1日于北京紫竹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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