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近热播的电视剧《白鹿原》赢得很高口碑，比较准确、精彩地展现了《白鹿原》一书的内容、精神。“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白鹿原》便被称为我们民族的秘史。它何以称为我们民族的秘史呢？人物是小说的主体，通过《白鹿原》中的八个主要人物，可以“略窥”《白鹿原》书写了我们民族怎样的秘史。
“圣贤”朱先生 朱先生虽然不是《白鹿原》的主角，但是其灵魂，也是作者陈忠实构思之初最早产生和唯一一个有比较完整生活原型的人物。他的原型为清末关中大儒牛兆濂，曾只身闯清兵大营劝退20万清兵，曾联合几位老先生发表抗日宣言并要上前线，曾开办书院并编撰县志…… 他一生追求学问、恪守道德，真正做到了“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称得上是圣贤。这样的圣贤当然很少，但的确在我们民族历史长河中像启明星般或隐或现，如孔孟、屈原、苏轼、王阳明、王夫之等。 他们是我们民族的灵魂，指引、鼓舞、抚慰甚至“拯救”着众人。只是如书中所叹：“世上再也出不了这样好的先生了”，我们当下不会再有“圣贤”了，如果有那也当是良好的制度。
“君子”白嘉轩 白嘉轩是《白鹿原》当仁不让的男一号。他恪守“耕读传家”的信条，带领族人修祠堂、建学堂、守《乡约》，度过了苛捐、兵荒、旱灾、瘟疫等各种灾难，可以说没有白嘉轩这样的人就没有白鹿原，如陈忠实所言：“白嘉轩就是白鹿原。一个人撑着一道原。白鹿原就是白嘉轩。一道原具象为一个人。” 白嘉轩算不上圣贤，但可以称之为君子，是我们民族历史上无数坚守“仁义礼智信”儒家道德人物的化身，“仁义村”白鹿村也可以说是我们中国古代无数恪守儒家文化乡村的缩影。 “自信平生无愧事，死后方敢对青天”，君子不是圣贤，也会犯错，但都像白嘉轩一样挺直腰杆做人，尽量少做亏心事。
“小人”鹿子霖 有君子就有小人，有白嘉轩就有鹿子霖。“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君子重视仁义，小人重视利益，鹿子霖便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他好色、贪财、爱权，口蜜腹剑、见风使舵、八面玲珑，但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也有起码的底线和人性。 这样的小人在我们民族历史中不是少数，他们“满口仁义道德，满腹男盗女娼”，只顾自己不择手段，如蛀虫般残害着社会。可悲的是，这样的小人越来越多，现已演化为衮衮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底层人”鹿三 鹿三是《白鹿原》中默默无闻的一个小人物，但却是最不可或缺的一个人，如我们民族中最不可或缺的就是底层民众。他们构成了我们民族的主体，表现出了我们民族勤劳、善良、朴实、正直等优点，也展现出了我们民族懦弱、麻木、愚昧、屈服等弱点。 他们是“沉默的大多数”，是随大流的大多数，也是没有自己的大多数。自如至今，可能皆是如此，他们可敬可爱又可怜可悲。
“凡人”田小娥 《白鹿原》最大的悲剧人物当是田小娥，悲剧在于她不过是一个有着正常情欲的凡人却被禁欲被惩罚被残害，死后尸骨还被塔镇压。这其实正是我们民族很多凡人的命运，“三纲五常”尤其是朱程理学的“去人欲、存天理”容不下人们的情欲，容不下个人的自由，容不下异己者。 这是我们民族传统文化的最大糟粕之一，必须面对和丢弃，必须正视和保障人们的正常欲望。当然过犹不及，凡人也不能太纵欲，也需要用道德文化来修身立己。
“叛逆者”黑娃 黑娃也是《白鹿原》中的一个悲剧人物，不过他的悲剧命运是“应得的”。黑娃一生都是“叛逆者”，先叛家庭后叛家族，当了土匪又叛土匪，投身保安团再叛保安团，他的最后被杀也便是命中注定了，如书中所言“哪个朝代能容得下土匪呢”，任何政权都容不下“叛逆者”，即使他们想回头。
“投机者”白孝文 白孝文成为《白鹿原》最后的人生赢家，从保安团营长摇身一变成为新政权县长，出乎很多人意料，却在情理之中。因为他是“投机者”擅长投机，无论是迎合父亲接任族长还是巴结岳维山成为营长乃至给贺龙写信致敬，都是在投机。可悲的是，在我们民族多数时候，投机者都是赢家，今天尤甚。
“理想者”白灵 “白鹿原”之所以被称为“白鹿原”，是因为有白鹿出现过，并因此带来风调雨顺太平盛世。那世间到底有没有白鹿，我们民族历史上的白鹿到底何时出现呢？白灵在书中被象征为白鹿的化身，她也竭力寻求拯救我们民族的灵丹妙药，可惜的是她最后被活埋了，另一位“理想主义者”鹿兆鹏最后也失去踪影。这或许喻示着“理想主义者”的命运。
朱先生、白嘉轩、鹿子霖、鹿三、田小娥、黑娃、白孝文、白灵，这些人是《白鹿原》的主角，演绎了波谲云诡又非常真实的“剧情”。而他们恰恰代表了我们民族的主体，“圣贤”、“君子”、“小人”、“底层人”、“凡人”、“叛逆者”、“投机者”、“理想者”便是我们民族的几个主要群体，创造了我们民族曾经辉煌和悲惨的历史，并将继续创造。 所以称《白鹿原》为我们民族的秘史当不为过，读懂《白鹿原》便能读懂我们民族的曾经、现在乃至未来。 （本文首发微信公号思想的云） ●●●作者简介：张守涛，青年学者，南大硕士毕业，大学老师，省作协会员，出版作品《说说当今这些文化名人》《先生归来》《凡人鲁迅》，个人微信公号涛滔步觉。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