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一代人的乡愁与爱情 撰文/王淼 有一种爱情是对于理想境界的追寻，有一种乡愁是对于梦中家园的怀念——台湾作家萧丽红在她的小说《千江有水千江月》中，所描写的正是这样一种爱情，所抒发的也正是这样一种乡愁。
这是一部氤氲着古典情调的长篇小说，其中的文字是淡淡的文字，故事是淡淡的故事，甚至连同爱情也是淡淡的、不露声色的，持重、克制、乐而不淫，偏偏又蕴涵着一种摇曳多姿的韵致。小说的女主人公名字叫贞观，男主人公名字叫大信，“贞观、大信，大信、贞观；女有贞，男有信，人世的贞信恒常在。”分别象征了传统人生重义与守礼的两层境界。贞观犹如《浮生六记》中的芸，虽然没有惊人的美丽，却有着丰富的心灵、内敛的个性与得体的举止，她生长在充满乡土气息的台岛一隅布袋镇，自小深受传统文化的熏陶与浸润，对家乡有着近乎本能的亲近，对亲情有着难以割舍的依恋。贞观对大都市的生活非常抵触，那里让她感到飘忽不定、无所归依，她既不能理解物欲世界中拼搏与进取的生存状态，对商业社会中人情的淡薄更是无法认同。贞观眼中的故乡固然并不富裕，但生活却是温馨、从容、悠闲，人与人之间息息相关，人与自然之间其乐融融，其中满是传统文化的美、世俗生活的好，让人“忽对天地、造化，起了澈骨澈心的感激！”她说：“一辈子不离乡的人，是多么幸福啊！”这固然是对于乡情的呼唤，但同时又何尝不是对传统生活方式的留恋呢？
贞观与大信之间的爱情，表面波澜不兴，内里却是执著、热烈，其中“韫藏着无限的狂乱，无限的澎湃，却又汲出信、望、爱无数。”虽然这是一场没有结果的爱情，但在作者的笔下，爱情有没有结果显然并不重要，他们的爱情对于作者而言只是一种象征，象征着古典的坚贞，象征着“发乎情，止乎礼”的精神。这样的爱情注定是属于过去那个时代的，情相恋、人相知，“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所有的浪漫、所有的缠绵，都隐喻在“为对方展尽花期、绽尽生命”的执著中，隐喻在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期盼里。这样的爱情即使没有结果，也同样是一次生命蜕变的过程，男女主人公正是藉此羽化为蛾，再去延续自己的生命。正像作者在后记中所说的那样：“是凡为中国女子，不论民女、官妇，都衬在相同的布幕、背景里，都领受五千年岁月的光与影交织而出的民俗、风情，和一份悠远无限的生活体验。”对于男女主人公而言，这次没有结果的爱情，依然是一份悠远无限的传统生活体验。
美国作家斯瓦特拉娜·波依姆在《怀乡的未来》中这样说过：“初一看，怀乡是对一个地方的向往，但实际上，它是对不同时代的怀念，对童年、对梦中更为缓慢的节奏的怀念。”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台湾，正经历着社会转型的阵痛，从罗大佑的歌曲《鹿港小镇》、李行的电影《原乡人》，到萧丽红的小说《千江有水千江月》，其实都是同一思潮的产物。知识分子生活在日益物化的社会中，却执著地怀恋着古典的世界，他们试图以自己的画笔、自己的文字和自己的音乐，来表达回归传统的愿望，并尽力挽留那些即将消逝的风景。但令人遗憾的是，在商业文化甚嚣尘上的今天，传统文化在我们的视线中业已渐行渐远，而那种清明、温婉的古典情感与古典格调，也早已褪去昔日的光泽，最终杳不可寻。
《千江有水千江月》（台湾）萧丽红 著，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年5月出版。定价：22元。 （新书《糖纸烟盒拨浪鼓》已经上架，现微店开通签售，签名钤印，题写上款，可点击下面的“阅读原文”去微店购买，谢谢您的惠顾！） 上海办公室装修上海办公室设计上海办公室设计上海厂房装修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