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家都知道老夏和脆鹅吗？ 一个患了老年痴呆症的95岁老爷爷，一个80岁的老奶奶，因为孙女在网络上PO他们的恩爱日常突然走红。 肉叔这一年来，每每看到他们的视频，内心都很感动。 可前段日子，老夏逝世了。 逝世前，脆鹅抱着他的头，亲吻他的脸说：乖乖的，你就放心好好走。我会照顾好我自己。 肉叔记得他们的孙女说，老夏因为患病越来越严重，后来不记得脆鹅了。 可是上个月尾，午休后的老夏突然喊了一句“雪滑”（脆鹅的小名）。脆鹅立刻手刀跑到老夏旁边说：“好乖好乖，想起我的名字了吗？” 孙女当时瞬间流下泪来，她在想，能被记起，竟然变成一件奢侈的事。 很残忍对吧？ 但这就是谁也逃不开的事实。 最近肉叔挖到一部也是讲“老人”的西班牙动画，豆瓣8.6的高分（4005人评价）。但因为片子太虐，我足足分了三次才有勇气把它看完。 你们看的时候记得备好纸巾。 皱纹 Arrugas很少有一部电影在开场的前2分钟，就让肉叔眼睛通红。
第一个画面，一个银行行长拒绝了一对夫妇的贷款申请。
突然间，男人勃然大怒，站起来不耐烦地说：拜托你行行好，安静点儿！
银行行长想要辩驳，男人却朝他叫了一句：爸，你把这碗汤给我喝下去我就知足了。 发生了什么？ 镜头往银行行长惊疑的神情往下移，他桌面上放着的，才不是什么贷款申请，而是一份晚餐。 镜头一转，行长已经变成白发苍苍的老人。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患有老年痴呆症的老人埃米利奥（以下简称老奥）的幻想罢了—— 他以为自己还是银行行长，忘记年老的自己，已经退休多年。 电影的片名是《皱纹》，皱纹=老去。这就是它想讲述的，关于一群老人在迟暮之年的故事。 年老后，老奥需要面对的第一件事，是亲情中的灰色地带。 因为身体不中用加患病，儿子对老奥的态度越来越不耐烦。他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顾，有自己的事业要打拼。 所以，他把老奥送进了养老院。 下一秒，老奥住了多年的房子，也被拿去卖掉。 随着老年痴呆症愈发严重，他渐渐忘了扣衣服上的纽扣，忘了昨天晚餐吃了什么，忘了当下的对话曾经发生过。 最痛苦的是，他忘了曾经爱过的人。 儿子带孙子来看他，他却问：这个小孩为什么要叫我爷爷？ 老奥此刻的处境就像这片枯叶，用尽最后力气想紧贴玻璃门。可惜一阵风飘过，它就轻而易举被卷走、消失。 而这座养老院里，堆积着无数片像老奥这样的枯叶。
谁都知道，进了养老院，差不多也就等于大半只脚踏进了坟墓。 衰老意味着什么？ 身体机能衰退——老人们变成药罐子，餐前的桌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胶囊。 头脑记忆模糊——曾经的电台播音员，现在只知道像个婴儿一样，一直重复别人的话。
生活不能自理的莫德斯托先生，吃饭会流得到处都是，每天都需要太太贴身照顾。 可是，他已经忘了身边给自己抹嘴的人是谁。
还有最可怕的，人格尊严丧失。 临睡前，养老院的老人都需要排队等待护工帮他们洗漱，但护工人手不够，所以他们有可能需要排上整整一晚。
看片过程中，肉叔无数次想起迈克尔·哈内克的《爱》。 这部真实到可怕的电影，让我一直不敢看第二遍。 《爱》里中风偏瘫后的老奶奶，随着身体机能一个又一个阶段的退化，人格尊严也一步步被侵蚀，她的死意也越来越坚决。 直到最后，鲁莽的护工用梳子和镜子，摧毁了她最后一丝自尊。 现在变漂亮啦！有没有漂亮？
很残忍对吧？ 但也好真实。 我们都明白，对老人的爱与陪伴，是让他们开心起来的魔法。但《皱纹》扎心的地方就在于，它告诉我们，对年轻人来说，爱与陪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皱纹》里有个老奶奶，每天收集养老院里的茶包、番茄酱、小甜点.....收集了满满一袋。一开始，肉叔以为她爱占小便宜。
原来她慢慢攒了一年，只是为了当外孙来探望她时，可以送给他。 可当她满心欢喜递过去，只收到外孙冷淡的回应：我怎么会喜欢这些？ 惭愧的是，我也曾经对我的奶奶说过类似的话，现在后悔死了。 肉叔相信，看到这一段，悔不该当初的人，肯定不止我一个。所以到头来，也许只剩养老院里的老人们自己，才能互相作伴。 记得吃饭需要老伴喂食的莫德斯托先生吗？他因为老年痴呆症，已经忘记了老伴。可是，每一次太太在他耳边说了不知道什么后，他都会扬起微笑。
这句话，是魔咒。 当年13岁的莫德斯托先生问太太：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她回答：除非你先给我摘朵云下来。 于是莫德斯托先生牵着太太爬上耸入云端的钟楼顶层，一片云从他们的身体穿过。
莫德斯托理直气壮地说：我送你一片云了，现在你是我女朋友了。 太太没好气地笑，说出了那句魔咒：骗子。
现在，莫德斯托先生已经忘记了老伴，也许也忘记了这段记忆。可是，只要太太在他耳边轻轻说出“骗子”，他就会很快乐。 养老院里，寂寞的老奥看着妻子的照片，瞬间回到当初一家三口在海滩玩的情景。 可，一阵大雾袭来，妻子和儿子突然间不见了。 老奥拼命喊着他们的名字，有的只是他带着哭腔的、绝望的回声。
醒来后的他拖着无力的身躯，继续吃药、呆坐。幻想与现实的落差，是打败孤立无援者最致命的武器。 好在，老奥同样找到了“另一半”——室友米盖尔。 第一次见面时，自来熟的米盖尔就调侃曾是银行行长的老奥是洛克菲勒：世界上第一个亿万富翁。
后来，私下相处时，他直接称老奥为洛克菲勒。 他和老奥保证，我绝对不会让人把你送去顶楼，那里关满了不能自理的病人。因为他觉得，那是一个丧失尊严的地方。 后来，老奥的病情恶化。为了防止医生检查出来送他去顶楼，米盖尔开始帮助老奥：帮他系纽扣，帮他在手臂上写下医生提问的答案，甚至报虚假火警阻止检查展开。 最后，老奥还是去了顶楼。他已经记不住任何人，包括米盖尔。 可看到这一幕，肉叔终于忍不住泪崩—— 老奥边吃东西边流得满嘴都是，而米盖尔在他旁边，温柔地擦拭着他嘴角的食物。
当米盖尔叫了一句，洛克菲勒。老奥突然，展开了笑颜。
那一刻，肉叔只想马上打电话回家给爷爷奶奶。 老人们表面有多慈祥、多无所谓，内心就有多固执，固执地爱着我们。那我们能不能在他们老去，可能失去记忆的那时，花多点耐心、给多点陪伴？ 不是有句话这么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很俗、很鸡汤，但今天肉叔受用了。 最后，想看的，B站就有。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