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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预告 | 疾病研究

 柳星星 2017-07-02

疾病研究——张森作品展

策展人:徐小楼

学术主持:吴鸿

学术嘉宾:陈嘉映、孙周兴

展览时间:2017年7月4日-9月3日

开幕时间:2017年7月4日(周二)14:30

地 址:大连中山区虎滩路448号润鸣艺术公社

主办单位:大连润鸣艺术公社

赞助单位:润鸣实业

『 展览前言 』

隐秘的异端

文/吴鸿

张森的装置作品似乎是提供给我们解读她的绘画作品的一把钥匙。

装置作品“忏悔盒子(诅咒盒子)”是由两部分组成。“暗箱”是由不透明的黑色盒子构成,观众可以将双手伸进这个暗箱中,在自己也无法审视的情况下,书写或并不书写那些只有自己知道的忏悔、忿恨、不满或诅咒。这似乎是一个极具仪式性的象征,它把那些只能深藏在每个人内心深处的思想的异端,经由“合法化”的途径得以公开的表达和呈现。但是,非常诡异的是,或许因为盲书的缘故,抑或因为潜意识中并不愿公开自己内心隐秘的本能,而试图遮掩、涂抹,每个人的书写结果最后都变得层叠交错、无从辨认。而另一个“明箱”是由透明的亚克力材料构成,观众可以用白色铅笔在白纸上书写同样的内容。在此,书写行为仅仅是一个假设,因为并不会留下可以辨认的痕迹。即便如此,白箱的参与者仍是人数寥寥,或许是因为人并不能适应由意识来指导潜意识、由合法来“偷渡”非法。而这件作品的象征性即在于,在一个正常的、理性的、规范的,由清晰的逻辑关系构成的世界中,是无法为那些不正常的、非理性的、逻辑混乱而模糊的异端留下空间的。它只能隐藏在潜意识的阴影中,甚至成为一个无法被公开谈论的禁忌。即使是在个人的意识中灵光乍现,也会带来深深的原罪式的罪恶感。

而张森的“忏悔盒子(诅咒盒子)”恰恰就像是一个横跨在意识与潜意识、理性与非理性、公开与隐秘、合法与非法之间的一座桥梁。甚至是就像那座潜藏在中国鬼话传统里的奈何桥,联接着阴阳和生死。

另一件装置作品“秘密”则像是一个补充或附注。床铺上黑色的毛毡代表着梦、潜意识,抑或意识中的非法成分。而柜子上失去了标示的时间和药品,则是进入那片隐秘之境的途径;或者也可以说那是打开了被理性所封存着的秘境的钥匙。

那么,这段关于张森的装置作品的论述与她的绘画作品又有什么关联呢?我们可以来看其中的一幅作品“使用忏悔器的教宗”,当然,这是艺术家虚构出来的一个场景。教宗作为基督的代理人,可以神的名义转达其他信众的忏悔。如果教宗本人也使用忏悔器,那么就会出现一个悖论:在承认教宗的神性的同时,是否也要承认他的人性?逻辑的悖论将逻辑本身的严整性和神圣性撬开了一道裂缝,由此,那些隐秘的“异端”得以显现。

首先,我们看到的是“罪人”系列,这里有各种按照“正常”逻辑难以理喻的杀人理由,他们是规则的破坏者,同时,自己也放弃了用正常逻辑自我申诉的机会。接下来,还有异装癖、受虐狂、双头人和骑猪人,这些似乎只能隐藏在潜意识、非理性的黑色暗箱中的规则破坏者和正常逻辑的异端,他们是常识之外的禁忌对象,也是规训背后的法外之地。而在这个由异端、异形者构成的系列中,我们似乎又看到了另一个跟随的人,他就是自由绘画者。

为了维护理性世界的完整性、精确性和逻辑性,绘画语言和绘画元素的逻辑之扣早已锁紧,能指与所指的关系也已然稳固和持续。这时,张森要做的便是在每个环扣中埋下那些隐秘的异端,然后轻轻抖一抖那条逻辑之链,这样,似乎编织紧密的绳索便悄然松开了很多豁口。至此,语言便自由了!

唯有如此,我们才能明白张森在作品的制作过程中所坚持的绘画性的理由。从这种自由绘画的角度出发,我们看到她的绘画语言的内在张力。而这种张力,是从完整性、精确性和逻辑性的重压下刚刚解放出来,还带着伸展之后的蜷缩和痉挛;还有刚脱离封闭的暗箱之后的欣喜与张扬。

回过头来,我们再看张森用这种绘画语言所描绘的那些异端者或异形者的时候,也才能更深地体会到人性的复杂与幽深。

2017年6月13日于北京通州

『 张森装置作品 』

《忏悔盒子》

作品说明:忏悔盒子(诅咒盒子)是臆造出来的精神家具。使用者坐在指定座位上,将双手伸入盒体,用盒体内的纸和笔书写内心隐秘,或者发泄内心不满。展览结束后,我们会将盒中纸张取出,纸张上将会呈现纠结黑暗的一团,边缘处的部分词句似是解读线索,但内容终将无法读出。黑盒子上的电脑屏反应书写着面部表情,可根据个人意愿记录自己书写时的微妙表情变化。透明盒子为亚克力材质,是黑盒子的同比透明模型。其内部设白色铅笔,使用者用白色笔在白纸上书写,最终结果亦无法辨识。

张森《忏悔盒子》

张森《忏悔录》

张森《秘密》

张森《小径分叉的花园计划——进行中》

我们都是病人

文/徐小楼

这话题根本就不想碰。但为了张森的展览,就碰一下。希望很快能逃离它。

苏格拉底说,人可以分成两种,一种知道自己无知,一种不知道自己无知。我觉得,人还可以分成两种,一种知道自己有病,一种不知道自己有病。

以我的体验,人似乎天生就是带病而来的。对自我的过度关注是不是病?想克服却克服不了的欲望是不是病?对终极意义无休止的追问是不是病?内心隐秘之处的邪恶趣味是不是病?捆绑别人窒息自己的爱意是不是病?无望又无谓的恨意是不是病?控制不了的恶毒念头或带着刺痛感的羞愧是不是病?甚至我们本能想控制自己或改变自己的倾向,是不是病?

如同不知道自己无知的人活得更坦然些一样,不知道自己有病的人们显然活得更幸福些。关键怎样才能做到让自己始终不知情,这是个难题。当然,这是一种自我欺骗的逃避性思路。

还有一种思路,就是迎难而上,治疗自己的病。这种思路的难度也未必不大。如果带病而生是人的本质,那么如果想治病,基本上就意味着,要剥除自己的人性。在我的猜想中,婴儿可能病得轻些。修佛的高僧大德们利用一些自我治疗的方法,也许在某种程度上缓解了病情。万一成佛了,可能就是彻底治好了吧?治好了之后,就连活不活似乎也都无所谓了。另外,听说有个地方叫天堂,号称是能得到终极幸福的地方。按照我的想象,如果到了那里,应该就是人人都没病了,但那里的人,还是人吗?

本着一种现实主义的态度,我愿意承认自己是病人。这的确是很让人焦虑的事情。另一方面,这种焦虑本身也正是病症之一。刚开始发现自己有病的时候,想着逃又逃不过治又治不好,愁不欲生。习惯了也就好了。只是偶尔,在某个再正常不过的瞬间,忽然恍惚一下,想起自己其实是有病的,心里咯噔沉一下,然后深呼吸几次,就又面带春风忙别的去了。我想大部分人也都和我一样,是逃避主义者。张森就有点困难了。

张森的病情确实严重些。由于读了太多书想了太多事情,她对自己的病情可能发现得比较早。发现之后,她既没选择逃避也没选择治疗,而是,莫名其妙地,被这病情迷住了。这些在黑洞洞的暗处闪出刺眼却绮丽的光泽的病状,它们是谁?它们来自哪里?它们要去向何方?

于是,她开始小心翼翼地捕捉那些病状,观察它们的表象,研究其中的成因,并妄图为它们寻找归处。

先是对自己各种病状的捕捉和体会。某种难以言明的情绪,某种出离理性的状态,某个灵魂出窍的瞬间,被她以各种各样的隐晦方式表现出来。如果你觉得没能理解,那是因为她的目标并不是被理解。她可能只是觉得,既然遇见了它们,就不能让它们不留痕迹地走掉,但又不能用手抓住或用相机拍下,所以只能凭借一些似有似无的联想,将它们似是而非地定格在作品中。这些作品可能是某个乌糟糟的画面,也可能是某张让人汗毛直竖的病床,也可能是某些脱离理解线索的声音或影像,随心情罢了。

一定是沉迷到了某种程度之后,她又开始捕捉他人的病状。极端病例中,各种杀人犯、虐待癖、变态狂,触目惊心地扑面而来。然后视角放开放平,面向所有的普通人,观察他们没有封藏好的情感或行为倾向,从神情到语言到动作,捕捉它们,体味它们,并将它们释放到奇奇怪怪的画面或形象里,从而成为她自己的世界中的一部分。

再后来,她可能感觉只靠一己之力是不够的,需要联动群众。于是,她开始处心积虑地引诱大家,让大家分别去观察自己的内心,体会自己心中种种难解的疙瘩,挖掘各种纠缠不休的爱意、恨意、悔意以及潜藏在心底找不到出处的伤痕。她制作的互动装置忏悔盒子和诅咒盒子,就是用来放置大家私密情感的巢穴,而巢穴里飞出的鸟儿,那些迷雾般的白纸黑字或白纸白字,它们以不可破译的语言为翅膀,带着各种心病的气息,飞向我们,也飞向无限。

张森已经沉浸其中。其乐融融还是苦不堪言,这是另一个不容易说清楚的话题。要知道被迷住和被困住,有时候说的正是同一件事情。

我知道自己是有病的,但我不想在这种知道中停留。或者,去触碰这类话题,本身就是一种病。如果触碰之后还持续地停留在它之中,那就是病情比较严重了。我不希望自己停留,也不希望大家停留,短暂驻足之后,还是继续去过虚假轻浮的寻常日子比较靠谱。

至于张森,我的心情比较纠结。作为多年的密友,有时候我知道她是谁。她是那个爱读书、爱美食、爱讲故事,不爱起床、不爱社交、不爱评职称的人。另一些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知道不知道。她在寻找什么答案吗?还是根本就厌倦寻找任何答案?她喜欢享受平静还是喜欢和危险的情绪捉迷藏?她想发现治病的药方吗?还是就想浸在病里体会某种隐秘的快感?她到底还想不想好好过日子了?

良心发现的时候,我会希望她也能和我们同流合污,假模假式地做做样子,虚度人生算了。但另外一些私心爆棚的时候又觉得,且不说她想不想、能不能,就算有一天她真的能了,她还是她吗?我真的想失去那个原来的她吗?我究竟该尝试着救她,还是该继续放纵她沉迷于焦心却纯粹的病中?我找不到答案。我只知道,如果我再执着于寻找答案,那么就说明我的病情也加重了。

如果有神,请祂回应我们,顺便也拯救我们。

注:徐小楼,大连润鸣艺术公社总监。

2017年6月15日于大连润鸣艺术公社

『 张森绘画作品 』

《使用忏悔器的教宗》纸本综合材料,110×80cm,2016

《秘密》纸本综合材料,110×80cm,2016

《时间之嘈杂》纸本综合材料,110×80cm,2016

《田园春光》纸本综合材料,110×80cm,2016

《浪漫主义的痕迹》布面综合材料,100×100cm,2016

《68岁的异装受虐癖David Mash》纸本综合材料,30×20cm,2015

《Jacqueline Patrick的恐惧与绝望》纸本综合材料,30×20cm,2015

《毒杀室友的林森浩》纸本综合材料,30×20cm,2015

《肖像一》纸本综合材料,30×20cm,2015

《塔之一》纸本综合材料,60×30cm,2015

《岩间圣母》纸本综合材料,70×60cm,2015

《信仰的形状之一》纸本综合材料,40×30cm,

《欲望之一》纸本炭笔,30×20cm,2015

《无声》纸本炭笔,30×40cm,2015

《无声1》纸本炭笔,2015

『 关于艺术家 』

张森(春生) ,1976年生于山东。2001年毕业于南京艺术学院油画专业,硕士。现任教于海南大学艺术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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